《二十阵天（上）》桂檀减字

15、第十五回

　　苏康业看见冷月依转过身看着他，手里还捧了一卷他的书卷。
　　冷月依看见他瞅着她手里的书卷，有些窘意，“我只是，有些无聊，才翻了你的书来看的。”
　　苏康业走过去，抱住她，苏了一口气。
　　她持着书也环住了他，“不要担忧了，我真的不再走了。该做的，我都做了，我现在是自由之身，只会随你左右。”
　　苏康业脸上浮上暖意，冷月依也眼带笑意。
　　“康业。”一个女人的声音打断了他俩。
　　冷月依看向门去，苏红艳正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他们。
　　苏康业回过身，看见了姐姐，他的左手握住冷月依的右手，紧紧地，未有丝毫松开的意思。
　　这是做给她苏红艳看的，苏红艳心里想着，眼睛都在那一双紧握的手上。
　　“堂主叫你过去，有事要议。”苏红艳面无异样，淡淡的同苏康业传达。
　　“我带月依过去，总要拜会下堂主的。”苏康业同苏红艳讲到。
　　牵着她就要出门去，却不想苏红艳抓住了她。
　　“石宽同我讲了你们的情形。”苏红艳面对他俩。
　　“你难道不奇怪为什么什么魔教中人都没有，却只有一个她站在那山上。好似.......”
　　苏红艳欲言又止，是在探究，却也是在质问。
　　“好似只在等人一样。”
　　苏红艳看着冷月依，面色却很是不善。
　　“姐姐以为如何。要把月依抓起来？”苏康业面色欲冷。
　　“这个女人，可是明明白白的把你的信任抛弃，回到魔教去的人。我们以为已经死了的人，如今邹然出现，怎不叫人生疑？而你，却因为儿女私情，对她的作为不闻不问。是欲几何？”苏红艳有些微怒。
　　“为何不可？”苏康业讲话锋一转。
　　“姐姐不也从未问过堂主？姐姐不也因为儿女私情，对当初那个魔教圣女与堂主的关系不置可否！”
　　“你！”苏红艳心中一惊，“你胡说什么，你怎能污蔑堂主！这话叫有心之人听去，可是要害死堂主的。”
　　“那你也不要讲月依这个弱女子与那些差点害死她的魔教扯上干系！”
　　“走！”语毕，苏康业未及其姐反映便牵着冷月依扬长而去。
　　冷月依被他扯着回头看着怔怔的站在那里的苏红艳，总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
　　“我不想坏了你与你相依为命的姐姐的关系，而且她的话没错，当初我确实因为魔教中人而弃你而去。”冷月依平静的与他道着。
　　“那又如何？月依，若无苦衷，你怎会如此对我？若非有心与我，今日又怎会回来。我苏康业不是不信你之人，就像你肯信我，肯回来，我亦不会叫你受人欺辱。哪怕，那人是我至亲之人，她依旧要尊重我，就像我尊重她一样。”
　　冷月依眼中朦胧，她驻足看着他。
　　她伸手拭干她眼中水雾。
　　“我是真的不能生孩子了。我没骗你，留下我这条命，已经是老天对我最好的待遇。”
　　她又紧接着道：“可我却觉得对不住你，更对不住你们家。如果你以后想要纳妾，不，若我为妾。我都是接受的。”
　　“月依。”苏康业看着她眼里都是疼惜与不忍，心中却有忽然涌出的对魔教说不出的恨意。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会让她这般的怯懦。
　　“不要妄自菲薄。”他双手握着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
　　“我苏康业，今生，只会娶你为妻。你不能生，我们可以收养，可以过继。”
　　“但是，叫我苏康业负你？”他眼神坚定。
　　“这不可能，今时今日，断不会负你！”
　　冷月依的脸上浮起了暖意，苏康业也安了心。
　　他温柔的牵起她的手向李伯子屋里走去。
　　“我就知道！肯定是那帮子人看不惯堂主立功，背后使了阴招！”
　　苏康业牵着冷月依刚进了院子，大老远就听见了石宽愤怒的声音。
　　“好了石宽！”吕何楚喝到，“没有铁证，你这话叫别人看来只是在给堂主找理由。”吕何楚对石宽有些不满。
　　李伯子坐在堂中上坐的太师椅上一言不发。
　　苏康业和冷月依进了桂堂，李伯子抬眼看着他俩。
　　苏康业拉着冷月依跪下来，“堂主，我带月依回来见你。”
　　“今日的事，要有人追究，我替您担着。”
　　石宽一听有些急“这事儿不是你担得起的。他们明显针对堂主，你再担着只能叫这事情变得更坏。”
　　苏康业并不理会石宽的话，直直的，坚毅的看着李伯子。
　　反倒李伯子却似乎并不在意。
　　“月依姑娘能活着回来是大幸啊。”李伯子对冷月依讲到。
　　听了这话，冷月依心里打了一个激灵。
　　她抬头看着李伯子，李伯子也饶有兴致地望着她。
　　“起来吧，今日的事不是大事。”
　　李伯子这话叫石宽又是一急，他想寻求吕何楚的帮助，却看他也淡淡的。
　　‘这是怎的了’他心里在想。
　　“冷姑娘坐，你们先回吧，我同冷姑娘说说话。”李伯子对众人道。
　　大家皆一愣，苏康业立即到“堂主要问什么问我，是我带她回来的。”
　　看着苏康业的模样，叫李伯子好笑。
　　“我就替你问一句，这劝红艳的事还是我更使得上力吧。”
　　这话是在帮他，苏康业心里想，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堂主不会赶我走，就是赶，我也不走。你先出院子等我，我同堂主说几句话就走。”冷月依劝苏康业。
　　吕何楚依然上前请礼，然后拉着苏康业和石宽出来门。
　　屋里忽然安静的要命。
　　李伯子一时什么话也没说，就那样静静的愣着，似乎在想什么。
　　冷月依等的有些莫名，望向上坐。
　　她眼神很是笃定，什么也不怕。
　　李伯子看着这样的她，有些无言，他本来想问一句
　　‘她还，好吗？’
　　最后，还是放弃了。
　　“是谁告诉了你们消息。”李伯子开门见山，却并不是同她讲什么与苏康业的事。
　　冷月依有些错愕，但随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不知道。”冷月依讲的是实话。
　　“我那时候没什么心思关心这，只是长....”那个名字，不能讲，冷月依一时停了口。
　　“只是她跟我说，你们会在这时来山上围剿。但既然知道了消息，自然不会派人上山了，而我的出现确实是她安排。”
　　“原因无他。我只想回到苏康业的身边。”冷月依的语气是什么也不怕的。
　　李伯子觉得，冷月依总有些不一样，上一次见她，似乎是柔柔弱弱的......
　　他心里思量着冷月依，并没反驳她的话。
　　“我知道了。红艳那里我会跟她说。不过这些时日你还是少出门，免得出事。”
　　“堂主是怕我去见谁？还是怕我就是什么内应。”冷月依问他，说心里话，她对他这样波澜不惊的回答，着实有些疑虑。
　　李伯子却莞尔一笑，“这样明目张胆的内应，我可是不敢要的。”
　　言下之意，竟是没有疑她。
　　李伯子起身回了内堂，冷月依自然不能再坐。
　　冷月依走在院子里，寻思着，竟然不是怀疑我，那么？
　　她忽然意识到，‘长还，我突然觉得所谓的正派，竟不如魔教的人心齐’。
　　‘这样的问我，不是心中有数便是已有对策。’她心里一惊，却又突然觉得稀疏平常。
　　‘这样的日子，真的好累。’心里喃喃自语。
　　却想到，若自己没有离开，日子也会是这般。
　　一时间，她想到了长还。
　　‘长还，原来，你也好累’。
　　她心中低低喃呢，轻轻的走出院落。
　　月明星稀。
　　龙长还站在夜空下静静地看着天上稀疏的星，面无颜色。
　　离山走了过去，步子也亦静静。
　　“站在这里看着天，你是看活人呢还是看死人呐。”
　　龙长还回过头看看离山，“好好的一个星夜，被你这样一讲没了丝毫意境。”
　　离山虽未出声，眼里嘴里都是笑意。
　　龙长还看他这样，癫怪了他一眼道“月依已经安然到了，我只是觉得舒心。”
　　“你不担心山门教其他人对月依不利？”离山站在她的身侧，问了句似乎毫无意义的话。
　　长还听了这问，却沉思了，一时间真不知道如何回答。
　　长久得沉默后离山打破了这份静寂，“回去睡觉吧，睡足了又要开始做事了。”
　　语毕后，离山徐徐步子离开。
　　龙长还也未做停留，随在他身后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