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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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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到了,石宽也听到了。
没有魔教纵徒,没有厮杀,没有混沌。
有个只是一个软软弱弱的女子,静静地站着,好像,已经等了很久。
苏康业握着武器的首松了,剑滑落到地上。
其他人还没有摸清状况,只见苏康业步子有些气促的走向那女子走去。
他已经不能想象了,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他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是她在这里等着。
她不是应该,死了吗。
虽然他不想,但她确实死了啊,死在那半年多前,死在她离开他后的日子里。
为什么,为什么。
冷月依想伸出手,却又有些怯弱。
她咬着自己的嘴唇,企图叫自己冷静。
“月依,月依。”苏康业叫着她,一遍又一遍。
冷月依对他点头,“是,我是月依,我没有死。”
苏康业紧紧抱住了她,紧紧地,紧紧地。
生怕,那只是一方幻影,一不小心便都溜走了。
“我回来了,我回来找你了。”冷月依已经开始泣不成声,她有些颤栗,心里止不住的害怕。
‘你不想瞒他,那就全告诉他。他什么都知道了后,如果还愿意要你,那你就跟我们断绝一切,如果他不愿意......’她止不住的在想,止不住的在想。
需要勇气啊。
她被他拥着,看见后面站住的人,模模糊糊,却又实实在在。
长长的吸气后,冷月依平静了下来。
她挣脱开苏康业,认真的看着他道“我不能生孩子了。”
苏康业看着冷月依一脸波澜不惊的样子,却听到似乎应该惊讶的陈述。
冷月依没有等他思考,她继续对他讲“我不能为你们苏家延续香火,如果你还愿意要我,就带我走吧。如果这些都是我的一厢情愿,那我就........”
“我怎会不愿要你,你知道我以为你死了吗?你知道我看见你时多想这是真的,而且这竟然是真的。”苏康业有些激动,他怎么会因为她不能生孩子就不要她。
“你回来就好,我不在乎孩子的。我只要你,冷月依。”
冷月依望着他的眼,他易看着她。
这些年了,她终究比她们,要幸运的多。
那满眼,满心的爱意,叫她心里再多的悲戚都化为了泡沫,随风散了。
长还,你还是,成全了我的。
冷月依抱着苏康业心里终是感激。
冷月依随着他们回了教中,一路上苏康业从未松开她的手。
她知道,他始终还是在怕,她却什么都没法说出叫他安心。
她是真的不会走了,她心里在想。
可是,要是他姐姐非得叫她走呢,她心里又在想。
石宽看着到了教中他俩还未松开的手,似乎也有些讪讪然。
“好了,叫她去你屋里呆着,咱么还有重要的事。”石宽开口对他俩说道。
苏康业对上冷月依的眼神,他俩却丝毫没有羞赫与尴尬。
“你先去,我把她带我屋里。”
石宽点点头同他,苏康业便将冷月依领去他屋里。
“呆在这。哪里也别去。”苏康业扶着冷月依的肩膀郑重的同她讲。
冷月依感到扶着她肩膀的手有些沉重与禁锢,她伸手抚上他的脸,“别害怕,别紧张。我哪里也不去。我也哪里都去不了了。我现在啊,怕的是你把我给扔了。”
苏康业看着冷月依带上笑意的唇角,还有即在安抚又在打趣的话语,心里平和些。
他有很多疑惑,但他知道他问不得。
若问多了,她可能会悲伤,可能会离开,可能他又要失去了她。
他只得回她一笑,点点头,回身走了,带紧了他的房门。
“哎,知不知道,今天那周边山上都没了人。”教徒甲八卦道,
“那就是说他们提前接到风声撤离了。”教徒乙回他,
“谁知道?”教徒甲讪讪摊手,一脸不知状。
这时,苏康业进了大主阁,听到到处都是议论非非的教徒。
原来,不只是他们扑了个空,所以去截杀魔教教徒的人都没有收获。
苏康业心里正盘算,抬头看见了李伯子与石宽他们,走了过去。
教主重崆峒走了出来,他今日的脸色极其不好。
不是因为事情未成功的因由,而是,似乎是身体不大好。
重崆峒坐到高坐上俯视着殿阁里站着的一纵教徒,今日的事情他已经悉知。
这样的密谋都会没用只说明一件事,山门教里,有内奸!
重崆峒明白,他想的到,那些堂主们也一定想的到,而有些教徒们也定会想的到。
大家都明白的道理,却依旧这样明目张胆。
这个人,或者是一些人。
当真大胆!
“今日的事。”重崆峒开口,堂下却还是很乱。
他审视着众人,那目光冷冽,渐渐声音变消寂了。
“今日是被龙魔亭摆了一道,我们也没什么损失,不必因此大惊小怪。”
“教主英明。”听此言,堂下安静,众人齐喝。
站在重崆峒身边的回安却对这样的奉承很是反感,他心想要是真心为教门出力也不会那么多闲言碎语。
“今日就散了吧,再有什么事情会叫你们堂主告知你们的。”
“今日,咳咳,咳咳........”重崆峒的话被咳嗽打断,止不住的咳嗽叫重崆峒面红耳赤。
回安一直在轻轻拍打重崆峒的背,替他顺气,却怎么也帮补了他,只觉得心里急得紧。
重崆峒摆手,起身想要回房,却没想根本没站稳。
回安赶紧去扶着,重崆峒又坐回了高坐,却一口咳出了血。
然后,又是一口。
“教主!”几个堂主面上都吓到了,赶紧的都上了前来。
人人面上都是惧色,怖色,担心他,紧张他。
咳出两口血,重崆峒觉得气顺了。
他轻声到自己无事,叫众人退下,伸手叫回安扶他回去。
教中郎中已被人请来,重崆峒躺倒床上,内侧卧房只有回安守着。
郎中细细的诊着脉,时不时的思虑下。
房外,几个堂主都一时无言,杜得和秋刑两人来回的在门前踱步,希莜斜靠在廊柱上。
王平一打坐似得在地上闭着眼,李伯子,戚语和段和丹皆覆着手静静地站着。
回安抬头看着开着的窗子外那静静等着的七人,心里莫名的烦躁。
郎中收了手。
“怎么样?”回安赶紧问去。
郎中赵顾应看看床上的重崆峒,使了眼色叫回安出房去说。
关上卧房内室的房门,赵郎中讲药箱放在卧房外间的圆桌上,坐了下来静静地写着单子。
他将单子递给回安,回安看了看,都是些针对气血不畅的补药。
他本以为没事,但又觉得不对,他抬眼。
赵郎中讲手指放于唇间示意他噤声。
他抽出一张纸,开始与回安写字。
回安看着纸上的字‘教主的病已入膏肓,药石无医。’
回安张了张嘴,看想赵郎中,只见郎中重重的点点头,又在看了回安的神情后深深的摇摇头。
药石无医。
药石无医。
药石无医。
什么叫药石无医。
他回安,重崆峒最亲近的人,却等到他药石无医之时才知道他的境况。
作为养子,他是有多不孝。
‘烧了它。’赵郎中在纸上又写下这三字,示意他烧掉他俩对话的纸。
回安将之放入香炉焚掉。
门开了,赵郎中同回安出来。
回安手里拿着那无关紧要的药方。
“注意叫教主多休息,这是气急了,导致气血不畅。教主到底不是年轻人了,叫他多放宽心才是。”赵郎中对送他的回安交代着。
“是,是。我会多劝师傅注意的,您放心就是,药也会按时吃的。”回安笑着送他走了。
他长苏一口气,笑着看着等在外面的七人,神情很是轻松。
“别等了,想进去问安就去吧,不过师傅好像是睡了。”
“人怎么样?”秋刑赶紧问道。
“自己看,就是叫今天的事气着了。”回安讲药方递给秋刑。
他们几人看着,就是普通的医治气血不畅的药方。
左右也看不出个花来。
不是不疑惑,可是看回安神态自若的样子却真不像有什么事。
毕竟,回安不是个有什么心机的人。
若真有事,他怎么掩饰也会有破绽。
这样的想法,不止一个人,是门外七人一致的想法。
却唯独,隐隐约约藏于远处房墙阴影的禅心面上是无尽的哀思。
心里正念叨,
回安。
你可是回安。
禅心的心里明明希望他这样,却又那么不希望他这样。
苏康业同一纵等着消息的教徒们在大主阁得到教主无恙的消息后便急急地回了房。
短短的一段路,他却觉得无比长,心底也略过了无数个她会离开的各种因由和想法。
直到推开那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