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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第一百四十二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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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长守发现龙长还不见的时候是真心的想杀净桃花斋留下的所有人,这个模样杜素和雷白信是知道的。龙长守越是静默,那杀心便愈发的重。
因为清楚,杜素便更是什么都不会说。
杜氏姐妹从来都是不怕死的,杜素也不想为自己分辨什么。
“你得把你知道的都说了,杜素,你好好听我说话。”龙长守一而再再而三的耐着性子问杜素,但杜素却一个字儿也不吐。
杜幺跟在姐姐身后被她按着不许冒头,可日日被魔君这般询问,她也不知道自己能撑几何。
“我知道你们姐妹同你母亲一样,性子硬,又忠心。可她一个身怀六甲之人,无人伺候的漫天跑,出来事就晚了。”
魔君这劝说怎么跟个老妈子是的,杜幺心想,离先生是个大夫还是医仙的独苗,他能叫小姐有事?
“她一个人,就算跟在离山身旁,遇到那些名门正派那到底是谁护得了谁?”
那还不是您老把树枣儿控在眼下,不然他们早就飞出去保护小姐了。杜幺撇撇嘴,又想,再说树枣儿他们到底多少人谁又知道,指不定小姐身边早被人保护好了。
“杜幺,我饿了,做饭去了。”杜素根本不理会龙长守的话,起身叫了杜幺就要离开佛室。没错,如今这佛室已然被魔君整个占下了,成了个每日盘问她们杜氏姐妹的好地方。可她俩却分外不配的的丁点儿字不肯吐。杜幺本来为这还得意的,可听了下句魔君的话,她才晓得自己天真了。
“问了这些天,我也问出些门道。”龙长守的话叫杜素停住了脚步。杜素背对着魔君,心头却在打鼓,她的心里可没她面上那么淡然。“除了你们,我自然还可以问简鱼。问她到底为什么被长还遣回了龙魔亭。”噼啪一声清脆,龙长守将手里的茶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
这话一说一想,杜素却不怕了。随简鱼怎么说好了,要是宋瑛晏跟着离先生回来了,那说了什么也找不到人。若他没有跟着离先生回来,那死在了何处都是他活该。
杜素想到此处,刚想回头反唇相击....
“啊!”门外一声惊呼,杜素杜幺齐齐看过去,“雷谦业!”杜幺大吼他,眼前是被雷谦业按着跪在地上,左臂被人掰脱臼了的树梨子。
杜幺一阵心焦,杜素回头直盯着魔君,问,“魔君要什么。”
“我不会杀了树枣儿,毕竟他是长还的心腹是她要用的人。可这树梨子,死了,龙长还恨不恨我是一码事,我现在能不能舒心又是另一码事儿。”龙长守动了一个眼神看了眼雷谦业。
下一刻,“嗯哼”一声闷哼,随后是人咬着后槽牙极快的抽气声。
“雷谦业!你滚开!”杜幺哪里去管他的,她扑过去一把推开了雷谦业,跪在树梨子面前扶着他的腰。她不敢去碰他断了的双臂,却看他黄豆大颗的汗珠子一滴一滴的落。
杜幺这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吗只觉得特别的心疼,她掏出帕子,小心翼翼的替他拭汗。这番作为叫树梨子强忍着疼痛,冲她笑着道,“没事,没事。”
可这四个字的没事却是抖着出嘴来的。平日里他们俩儿日吵也吵,恨不能掀了屋顶,可今日杜幺却觉得魔君和雷谦业才该是让她去掀了屋顶解恨的人。
雷谦业从没见过这般焦心模样的杜幺,她这个样,叫他妒忌坏了眼前的男人。可是此时魔君却没发话,不然他真想再去跺一脚这人。
“谦业,将胳膊给他接上。”
“是!”这一得令,雷谦业嘴角一翘。
“你干嘛!”杜幺张开双臂拦着,决计不肯让雷谦业进树梨子身。
“杜幺,让开的好。这蛊要是被我逗弄了,他怕是更难受。”龙长守起身走出去,杜氏姐妹听了他这话一起震惊的看着他。
雷谦业上前啪啪两下接上左右俩胳膊,树梨子真心觉得疼的昏天黑地。可龙长守从怀里掏出个小盒打开,里面是只母蛊,他拨弄着,却也拨弄起来杜氏姐妹的肝胆,她们觉得十分无力,这蛊…要下在自己身上,自己会不会出卖了小姐。
“简鱼给我的这只母蛊可以活很久,他们要是不能老实交代了,我有的是时间摆弄这蛊。给你们看,是告诉你们,要好好劝他们了。谦业,我们走。”
杜素忙上前检查树梨子,可哪里也看不出异常。树梨子一笑,“别担心,大不了就是一死。他不想我们死,可我们也不能叫他有法子找到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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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长还和离山经水路到陆路,终于来到了他们的三间竹屋。再见到,如同久别重逢的老友,却也叫龙长还恍如昨日。这个地方是龙长守找不到的,虽然他晓得了医仙的狡兔三窟,知道了龙长还在岷县的小屋,搜罗了离家、陈家乡下的老宅,可却无法知晓连树枣儿都不知道的地方,那个张青雀、离山和陈臻楣少时的闲林天地。
龙长还找了个还算干净的石头坐下,走了一个多月,如今她已经有五个多月的身子了,可瞧瞧这个肚子,却有着快七个月的样子。她低头摸着自己的肚子,想着离山说她怀的是个双生子,犹自不可相信。
“你的那间屋子的窗子破了,我这几日就去修了它,不过今日你是不能住那儿了。青雀那间瞧着是最好的一间,我先把那间打扫出来,你要是累了困了,拿着斗篷先寻个干净地儿躺会儿。”
龙长还笑笑点点头,离山丢下她去忙活着。龙长还乎咎的想起海州府出来时自己施阵法叫离山也陷入了幻境,幻境里,他回到了这里,那…龙长还想起来什么,咎自朝自己那个院落去。
太阳都下去了,离山长呼口气,活儿终于赶在天黑前完事的差不多了。放下大扫帚,他朝前面去寻龙长还,可将将还在那边坐着的人这会子却不见了踪影。“阿楣,阿楣?”离山叫着前头,却没人应。“不会出什么事儿了。”他被自己这想法吓到,赶紧又大喊着,“阿楣!阿楣!”
龙长还顺着他的声音缓缓的从上头的院落下来,“我在这,你别叫了。”看见她,离山赶紧呼了口气跑上去,“你去你那院子干嘛呢,不是说屋子得修。”
“你看,这是什么。”她欢愉的摇晃着手里的瓶儿。
离山愣了愣,明白了过来,“你酿的青梅酒。”
“给你。便宜了你,我现在馋着也不能喝。给你解乏了。”
“多谢。”离山接过来,打开咕咚喝了一大口,好爽,“真好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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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鱼的蛊是个厉害的,把它放进特别做的拨浪鼓内,轻轻摆动就让树枣儿树梨子他们痛的死去活来,看的杜素杜幺是胆战心惊。
可令杜幺没想到的是,这样一次次的折磨,那些人宁可想法子死也决不肯吐漏一个字儿。哪怕魔君再三保证,只要他们说了就放了,要怎么活法他们自己选。连雷谦业都不得不说,虽然他讨厌树梨子同杜幺说话时的眼神和样子,却也不得不佩服陈家这训练人的本事。
不管姐姐怎么打算,杜幺是不肯再让树梨子这样受苦了。她记得很多人讲过,蛊,要烧死。她,要烧死魔君的蛊。
龙长守是要钉死在这桃花斋了,每日都要在佛室里盘问她们一番,茶,自然少不了。自打杜幺盘算这个事,茶一直都是她在送。
魔君也是百毒不侵的人,那迷药对他也就没作用。树梨子说,毒无用就是幻药试试。她找到了离山留下的幻药,如往常下在了茶里。是了,这药要连吃七日才会有效,今天就是第七日。
杜素依旧不言不语,龙长守依旧耐心询问。杜幺那个心急啊,茶吃了小半盏茶的功夫,这却什么反应都没有,难道这也算毒?所以也是无用?
“杜幺,该去做饭了。我饿了,我们走。”又是如往日一样的结尾,树梨子啊树梨子,离先生这药就是废物。
她们走到佛室门口,身后,龙长守起来身啪地一声清脆,茶杯被他摔在了地上。杜幺心口咯噔一下,糟了…他这是,难不成知道了。
杜素随即便回了头,杜幺怯生生的回头去瞧,可那厢…她回身,见龙长守朝姐姐走来,他双臂抓住姐姐的胳膊,“阿楣,你不要走。”
杜幺一震。起作用了!
“魔君,你这是做什么。”杜素疑惑的要推开他却死活推不动。
杜幺却开口说了一堆驴头不对马嘴的话,“小姐生气,就是因为你不肯把蛊给小姐。魔君快把简鱼给你的蛊给小姐,我就帮你劝小姐不要走。”然后朝着杜素使眼色。
龙长守听了她的话似乎愣住想了想,他看看杜幺,杜幺紧张的咽了口水。他又回头看着杜素的脸,眼神迷离,怎么都清醒不来,“我把蛊给你,你就不走了?”
杜幺赶紧拉拉杜素的衣角,杜素这时反应来,定是杜幺做了什么手脚。她接着这话,很是冷漠的回他,“你并没给我。”她学着龙长还的口吻往下说“简鱼是我撵回去的,这蛊,你要不要给我,你自己选。”
龙长守的眼里一缓,似乎寻到了机遇,“你要的,我怎会不给。”他从怀里掏出了那个放蛊的小木盒,亲手递给了杜素。竟然这般顺利,杜幺心提到嗓子眼看着杜素接过来木盒。她想姐姐赶紧收了蛊就走,却见杜素把玩了起来,好一会儿她打开了木盒,那蛊,真的安静的在里面。
杜素抬头看看一脸期待的瞧着她的魔君,有些伤感,她叹了口气学着龙长还的口吻回他,“我回房休息了。我,不会走的。”
说罢,拉着杜幺赶紧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