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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第一百三十七回 ...

  •   龙长还迷糊的睁开眼,她下意识的伸手摸了床铺,他不在,那是...起了吗?想此,稍稍转头,朦胧间看见一个男人的身影在屋里,有什么放在桌前,那人用扇子煽打着,似乎是想让碗里什么凉了。

      她侧微翻身,使力叫自己从床上起身,动静惊动了凉药的桌前人,那人赶紧起来身。
      “主子,你醒了。”一声主子,叫龙长还终于清醒了。

      听见这话,用力抬起头认真的看着眼前人,是树枣儿,是自己叫鹰隼找到的树枣儿。
      那...他呢。
      龙长还环顾屋子,又瞅向敞开的门外。

      树枣儿也朝那个方向看看,知道她是在寻谁,“我上山的时候瞧见他下山,样子不大好,我便做主叫人去跟了。得了信儿,他下了山买了匹马骑着出了村,也不知道去哪。怕出事,我叫梓聪亲自去跟了。”

      “嗯。”龙长还靠在床上有些失神,她看着自己身上盖着的灰棉被褥,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主子,先把药喝了吧。”树枣儿的话让她稍微侧了侧头。树枣儿又接着言道,“您还有没有印象,自己睡着的时候被我喂过两碗药的。如今...您已经昏睡了三日多了。我上山,见您倒在林间,赶紧传了信儿叫人带大夫上山。大夫…大夫开了药。”

      “我不记得。”龙长还摇摇头,问道,“我睡了三日多了?”

      “对。先喝了药。正好喝了”树枣儿将药递到她面前,龙长还却没动。
      树枣儿有些急,“主子,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您腹中的孩子啊。”

      孩子…孩子?!
      龙长还一惊怔,“什么?孩子?”她低头瞧着自己,“我的孩子?谁说的?”

      这是...“是大夫。”树枣儿看出了龙长还的心思,她似乎不能相信,他本以为主子是知道的…“主子要是不能信,就等离大爷来了细细看。我到的第一日就已经传了信儿给离大爷,这会儿,估计已经在路上,应该就快到了。”

      “呵。”龙长还噗呲一笑,顺手接过树枣儿手上的药一饮而尽,“喝完了。”孩子气的将碗倒过来给树枣儿看看,“一点儿也没剩下。”

      树枣儿一愣,这是…刚刚还愁容满面,怎么这么一刻,龙长还将药碗递给他,他赶忙接下来。就听到她道,“你家姑爷回来要是听到我怀了他的孩子,一定很高兴的。我想想就知道…”

      声音渐渐没了,可话还没说完。树枣儿拿着碗放在桌子上,此时正在倒茶给她漱口。听着听着没了音儿,赶忙回头,却见主子的脸上刚刚欢愉的样子没了踪影,换上了一番苦涩。

      “就算他同我置气,也不会不管我跟孩子的,毕竟是他的孩子。”龙长还看向树枣儿,那样的神情是在寻他一个肯定。树枣儿忙嗯了一声,重重的点了头。

      “主子先漱漱口,再歇歇吧。不管谁来,我一定赶紧叫醒你。”

      龙长还照做,躺下了又对树枣儿讲,“一定要记得叫醒我。”

      “好。”

      日复一日,几日而过,

      龙长还披着斗篷坐在门外的台檐子上看向往山下的路,树枣儿在院子里劈柴。

      远远的,一个人影亦步亦趋的从山下上来。龙长还忽然的站起来,她高兴极了,想要冲去,她本以为那是宋瑛晏。哒哒哒的刚下来台檐子,“主子要作甚,要…”树枣儿看她看的方向也瞧见了那人,“那是…”他看清了人,一喜,“离大爷!大爷!”

      树枣儿丢下斧子,出院子去接他。
      龙长还处,却瞬间萎靡了下去,她失了生气,失了兴致,转身又坐回那台檐子上继续看着那个方向。

      离山的行头被树枣儿接到手里,他走在前面进了院子,走到龙长还身前不远,台檐子下。可龙长还却并没有看着他,依旧朝着他来的方向。离山疑惑,回头看看那方,他蹙眉,什么都没有啊?转头寻看向树枣儿。

      树枣儿是个机灵的,自然马上明了了他的意思,小声道,“我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要紧事。主子不肯讲,我也不敢问,自她醒来的隔日她这样坐在这,好几日了,也劝不进屋。我也不敢离远了,只能先这样守着。”

      “你这话什么意思,”离山更加奇怪,他走上台阶站定在她面前,遮住了她的视线。龙长还终于抬头看着了他,可这个憔悴的样子,倒是叫他惊了心头半拍,“长还。”他开口叫她。

      可这俩字,像是一个咒毒似的瞬间惊醒了龙长还。她眼睛中带着恐惧和厌恶,有些怨恨含在自己的神情里。

      “谁是长还?”

      她问他,这四字,离山一怔。还未及开口去问,却见龙长还变了样子。她忽然一脸茫然,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你在问谁?我是阿楣啊。陈臻楣!”

      “你…”离山不明所以,“你是..”

      “我是你的阿楣。不要叫我不认识的名字。”

      离山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不想他,叫她龙长还。可这个名字是她让他叫的,而且还勒令不许他再叫她原来名字的。今日,此时,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你是不是不舒服,我来给你诊诊脉。”离山呼了气,坐她身边去,龙长还主动给她手叫他诊脉。但是…离山以为自己诊错了脉。他拉过她另一只手,又细细的诊脉。“你…你怀孕了。”他一脸吃惊的看着她。

      龙长还的脸上浮起笑,她瞧瞧那边儿的树枣儿,对他道,“你找的那个大夫还是管用的。”又转头看向一脸震惊,难以回转的离山,“你说我怀孕了,我就安心了。我有按时喝安胎药的,我的胎像是不是很稳?”

      离山哪里成想,自己不过躲了些时日,她是怎么就怀孕了的。怀的谁的孩子?难道!他忽的一下子站起来,“谁的孩子!魔君的!?”

      “你胡说什么!”龙长还听了这话,猛地站起来,当即反驳了他,“你怎么能胡说。瑛晏的孩子就是瑛晏的孩子,你闭嘴!我跟那些魔教,没有关系!”龙长还眼前一黑,一个不稳,昏了过去。

      “长..阿楣!”离山赶忙扶住她,树枣儿也是吓到,赶忙上前抱起来龙长还进屋去。

      离山细细的诊脉确认她无虞,才松了口气,“你跟我说怎么回事?前些日子我不是还收到她叫我去帮毒谷做事的。那这样子,按理说她还是在龙魔亭做事的,又怎么会…”他想起刚刚她提起的名字,“瑛晏?哪个瑛晏?”

      “离大爷,小姐认识的瑛晏还能有哪个。自然是您也认得的,你们都认识的那个宋瑛晏了。”

      “宋瑛晏?”离山觉得自己今日真真的脑子不够用,“同我们…少时…”结结巴巴,不知道从何说起。

      树枣儿叹了口气,“是。小姐同姑爷成婚算着也有八九个月了。小姐一直躲着魔君,开始还好,最近怕是魔君也生疑了。”

      “那宋瑛晏呐?他人呐?他怎么能留阿楣一个人在这。”

      “这就是我不晓得的地方,这才急急地发了信儿叫大爷您来。主子不会同我讲的话,怕是只有大爷你问的了。”

      “知道了。我开个方子,你去山下抓药,再买些好吃好喝的来。她现在双身子,怎么能耗得起。”

      离山一直坐在龙长还床前,见她醒来将药递给她,“喝了,喝了跟我说经过。”

      龙长还接过药碗抱着,默默地看着药碗却没有动。

      离山叹了口气,重新将药碗拿回来,“再不喝就冷了。你肚子里还有小毛头呐。给,一口气喝掉,你都是这么喝药的呀,今日怎么怕苦了。”

      送到嘴边的药,龙长还扶着离山手中的碗一口气饮净,离山掏出帕子给她擦擦嘴。龙长还看向她,“树枣儿说了多少。”

      离山长吸了口气,“他知道的都说了。宋瑛晏,这些个年,连我都没找过他,你怎么就那么遇上了。”

      “也许,是缘分吧。”龙长还笑了。

      离山鼻头一酸,莫名的苦涩杂在心头。他看着眼前这个女人,问她“那为什么,你会倒在林子里。倒春寒那么厉害,他怎么丢你一个怀了孩子的女人在这里。”

      “离山…”龙长还的神情带着畏惧,“我骗了他,我没有告诉他我是魔教圣女…可他知道了。”一滴泪落到自己的手心。“为什么当初,月依那么突兀的出现在本该魔教出现的山头时,其他人都怀疑,苏康业却还能那么坚定的信她。为什么,月依都说了自己生不了孩子,他还可以那样爱她、敬她、护她,连妾都不肯纳。”

      离山握住她的手,盖住她手心的那滴泪,“他有问过,你是魔教圣女吗?”

      “呵”自己都觉得可笑,龙长还摇摇头,“当然没有,他都不知道…”

      “既然没有,哪里是骗!”离山打断她的话,“他自己脑袋不想想,你怎么还能活着。既然没问,你只是没讲,谁知道他介怀,我们又不是他肚里的蛔虫。”

      “但是我怕的。我知道他是什么性子的人,所以我才没有说。”

      “阿楣!”离山叫住她,“他不问,你没必要说。他知道了,也不能迁怒你。”

      “离山,我怕。我怕他不回来。他会回的,会不会。”

      龙长还看着他的眼睛,除了那期盼还有期盼下埋着的不肯信。

      “你先养好了身子,我们等些时日。”离山松了她的手起身,“我去把碗刷了,你歇了吧。”

      离山出了屋子,树枣儿正等在外头,“大爷,主子她..”
      “那人不回来,她是不会好的。”离山讪讪一笑,独自摇摇头,“她那个犟性子。”

      “我最近收了几封魔君寄来的信,都是在催主子回去的。”

      “她知道吗?”

      “主子知道,只是还没想到妥善的处理的办法。我现在已经不再回信了。”

      “不回就不回吧。宋瑛晏那边..”

      “我派人跟着呐,随时都会有信儿来。”

      “来了信儿直接给我,不要叫她看见。”

      龙长还依旧喜欢坐在那台檐上望着下山的那条路,上次等来了离山,这次等来的竟是杜素杜幺姐妹。
      “圣女。”杜幺看着开不了的姐姐先叫出了声。

      “滚!”龙长还的声音惊到了屋内分药和写信笺的树枣儿,他俩对视一看赶紧放下手边的活计跑出去。

      “小姐。”杜素也试探的叫着她。

      “滚。都给我滚!这里没有魔教圣女,没有你们的圣女。”龙长还拿着灶台上的碗砸向她们,她很怕,怕到哭喊着,寻着可以帮自己可以抵挡她们的一切东西。

      “阿楣。”离山跑过去,抱住她,“阿楣,阿楣没事了,没事了。”他怀里的人,颤抖着,哭喊着,被他轻轻的拍着,“别哭,别哭。没事了,我们回屋。”

      树枣儿拦住她们,“你们别进来。”转身回屋将门关上。

      “姐姐。我从没见,见过这样的圣女。”杜幺有些无措,带着自己做错事的模样看向杜素。

      杜素的眼里却雾雾蒙蒙含起来泪,“姐姐。”杜幺更加无措,她拉拉姐姐。

      “我也没见过。”杜素静默了好久后又道,“我们在门口等吧,我不想,坐那逼人的刀。”

      “我在你身边,在你身边,你不用怕的。”

      “赶她们走。”她越哭越厉害,身子也止不住的在颤,“赶,赶她们走!不能叫瑛晏回来看见了。那样就更说不清了,她们来过的,瑛晏知道她们是谁的。”

      “树枣儿,”离山叫他,“去,叫她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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