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风啼鸟河畔草》夏鹿MA

10、第27名

　　直到最后铃响，方子路都只写了每道大题的第一问。方子路是个有原则的数学学渣，不管自己有多少题目不会写，也绝对不会去动歪心思。这次方子路已经很给试卷面子，最起码，他把第一问都写了。

　　每逢考试，有些人，会多出半个小时拿来检查；有些人，会多出半个小时拿来发呆；有些人，会多出半个小时来睡觉。

　　方子路就是最后那一类睡觉的人。傅希文就是第一类霸屏的神人。 只不过这一次，方子路没有睡觉。他的位置在窗边，很方便能看到窗外的风景。还剩下半个小时，方子路瞧了一眼自己还有许多空白的试卷，有扫了一眼周边仍在苦思冥想的众多人，然后定睛在窗外。他可以依稀看见学校正在新修的陶园。

　　不知道看见了什么，方子路的脸上闪过一丝淡淡地笑意。

　　想起日常的午后，傅希文坐在桌子边写题目，方子路就这么靠着椅子看书。两个人没有任何交流，都是笔尖摩擦稿纸发出的细碎的声响还有手指摩挲纸张的沙沙声。

　　“每一个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方子路悠悠道。

　　“你突然发什么神经？”傅希文没有抬头，只是默默地怼了一句。

　　“学校的陶舍马上就要建好啦。”方子路趴在桌子上看他。

　　“嗯。然后呢？”傅希文依然没有抬头。

　　“你陪我去那里转转。”方子路一笑。

　　“请容我拒绝。”傅希文推了推眼镜。

　　“容不得你拒绝。”方子路一个动作抽走傅希文手里的试卷，靠在椅子上用试卷扇风。

　　“我去行了吧。”傅希文懒得和他争辩。

　　“这就对了。还给你。”方子路笑嘻嘻地将试卷递过去，却迎面傅希文的一个狠狠地栗子。

　　“你有病啊。”方子路捂着被敲的额头，“啊啊啊啊，敲成傻子了！赔钱！ ”

　　“少来了 ，一成力都没到。”傅希文叹了一口气。

　　铃声敲响了，方子路回过神来。考试结束了。

　　所有人都放下了笔，方子路等着试卷被收走，背起书包就走。

　　一出门，徐伊年正在门口等着他。

　　“呦，小伊年~”方子路摸了摸徐伊年蓬松的短发。

　　“别乱摸。”徐伊年十分嫌弃地打掉方子路不安分的手。

　　“走，去找大木头。”方子路像是卸掉了重担，走起路来都带风。

　　“你别走那么快！木头没有这么利索的！”徐伊年匆匆忙忙追上去。

　　“我不管。我就是要早一点见到他。”方子路像个幼稚的孩子，言语充满着撒娇的味道。徐伊年要不是见多了，早就……

　　方子路找到傅希文的时候，傅希文正在和林诺对答案。

　　“最后一题你选什么？”

　　“我猜的。”

　　“我算过，应该是A”

　　“都说我猜的啦。”

　　“快说。我不是很确定。”

　　“我也是A。”

　　傅希文一脸严肃地在草稿纸上戳戳点点，身旁的林诺则是心不在焉地搪塞。

　　“对答案的都出去啊！”

　　“啊选A啊！我猜了D！”

　　“好巧啊！我也是！”

　　围着他们的都是一班的人，说着不对答案，耳朵却竖着仔细听，对的上的喜上眉梢，对不上的暗自神伤。方子路觉得可笑，倚在门口轻轻“咳”了一声。

　　傅希文感觉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转过头去看。对视的那一刻，方子路露出了淡淡地笑容。逆着光，一尘不染的干净。

　　“方……”傅希文正准备开口，结果被林诺挡住了视线。

　　“我最后一题答案是根号二。”

　　“……”傅希文愣了一下，缓了缓，“我是根号三。”

　　“哦？对不上？要不要算一遍？”林诺俯下身。

　　“……”对于这种机会，傅希文觉得实在难得，很少能和林诺有切磋题目的时候。

　　“大木头。”

　　方子路低沉的声音穿越过半个教室，虽然声音不高不低，但是傅希文听得出来方子路没耐心了。

　　“那个……这样吧，我晚上把过程再算一次，可能是我算错了。”

　　“哦？那我可能到时候就忘了我是怎么写的了。”傅希文一瞥眼，看见方子路脸阴沉的可怕，忍不住一哆嗦。然后看了一眼林诺，耳钉亮晃晃的，那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有一种压迫感。

　　“……”

　　“大木头。”

　　方子路的声音突然换了，不再是低沉，而是一种柔和的压抑，带着些许的颗粒感。

　　“不用了，到时候答案发了再看看。”傅希文突然绕开了林诺，直直地向门口的方子路走去。

　　“……有意思。”林诺舔了舔嘴唇，把头发撩到耳后。

　　“抱歉。”傅希文收拾了一下东西，拍了拍方子路的额肩膀。

　　“没事。”方子路的深邃的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傅希文，傅希文被看的发毛，“你看着我干嘛？”

　　“……林诺是不是看上你了？”

　　“……你有病啊。看上鬼都不会看上我。只是对一下答案。”

　　“哦。最讨厌你们这种对答案了。对了有什么用，反正标准答案就在那里。”方子路撇撇嘴。

　　“你不懂的。”傅希文笑笑，“吃饭去吧。告诉你一个大发现。”

　　“什么！！！！”方子路捏紧了手里的筷子。

　　“嗯哼。我看见了。”傅希文用手摆了“嘘”的手势，方子路立马意识到自己方才太大声了，引得周边的人侧目观看。

　　“就是像吸鼻涕一样，抽出来，老师就很难发现。”傅希文降低了声音。

　　“啊……这么牛的吗？”方子路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忍不住称赞道。

　　“这有什么值得夸奖的吗？”傅希文无奈地笑笑。

　　“这手段，佩服佩服。”方子路一脸的不可思议。“那什么，之前物理作弊呢？怎么回事？你们班的那个。”

　　傅希文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作弊的人被掉包了。

　　反正估计就是那个倒霉蛋被卖了还帮别人数钱。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吃饭，气氛异常的和谐。都没有意识到周边的人都时不时朝他们看过来。

　　物以类聚，好看的人就是和好看的人一起。

　　傅希文吃饭的时候摘了眼镜，防止热气糊了眼镜。那双清澈的眸子就显露出来。傅希文是标准的好学生，梳着干净的头发，不杂乱，整洁清爽。他不瘦，可以说很结实。但是偏偏就是脱衣有肉穿衣显瘦的那种。每一个动作，都有种冬日里暖阳的感觉。

　　对面的方子路，简直是个画里走出来的妖孽。头发有些长了，乱糟糟的，卷卷的发梢带着一种慵懒的气息。方子路本来就很瘦，穿着短裤，细细地腿却有着均匀的肌肉。白皙的皮肤衬的整个人有一种病态的美感。

　　两个人一起的午饭，都是别人眼中的饱餐。

　　接下的几场考试，除了历史，傅希文都一路过关斩将，有惊无险地通过了。考英语的时候，他余光瞥了一眼陈雨，陈雨的答题卡填满了，可是看上去，她还在写阅读题。

　　呵，先涂答题卡，再写选择题。

　　傅希文觉得自己居然能碰上这种人，简直是奇迹。

　　轰轰烈烈的月考，就在英语铃声响起的那一刻，结束了。方子路放下笔，欣赏了一下自己漂亮的英文字体，忍不住内心都对自己称赞几番。简直不要太好看啊！

　　方子路还跟傅希文学坏了，当着徐伊年的面校对英语答案。

　　“哦哦哦，这里我也是选c。”方子路搭上傅希文的肩膀。

　　傅希文一挑眉，悠悠道：“林诺选D”

　　“我对的！”方子路斩钉截铁道。

　　“姑且信你一次。错了就抽死你。”傅希文淡淡道。

　　“哎呦嘿。能耐。”

　　“你们两个，给我滚出去！”徐伊年里当场爆炸就差那么一点点，因为那道题，她选的是A。

　　“小伊年~告诉你最后几个是DDB！”

　　“操！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徐伊年抬起愤怒的双眸，狠狠地瞪了方子路一眼。

　　“好啦，你别逗她了。”傅希文缓了缓，看徐伊年把捂住耳朵的手拿了下来，然后坏坏地笑了一下。“是DDC。”

　　“大木头你学坏啦！”徐伊年对他们两个拳打脚踢。

　　“哈哈哈哈哈哈。”

　　成绩没过多久就知道了。傅希文果然还是排在林诺后面，林诺年段第一，傅希文年段第二。两个人的数学成绩，只差了2分。

　　就是最后一道题目的差别。

　　这一次，傅希文赢了林诺。根号三战胜了根号二。

　　红榜放出来的时候，许多人都为围过去看，除了惊叹傅希文的148的数学，更是惊叹方子路140的语文。

　　方子路站在红榜前，瞅了一眼排名，自己是年段第10。

　　“啧。”方子路十分不爽。

　　林诺，哼。就跟你差了个0！

　　“在嘀咕什么呢？”傅希文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方子路的身后，也抬头看着红榜，神色十分平静，一点也不诧异。

　　“昂？”方子路一惊，发现站在身旁的傅希文，眼露笑意。

　　“没什么。数学进步了三分！给自己打call。”方子路调皮地笑笑。

　　“从95到98，你也是厉害了。”傅希文扶额。

　　“你也不赖，语文还退步了一分。上次99，这次98.。”

　　“不准笑。”傅希文一横眉，看见方子路的神色突然严肃了起来。

　　“怎么了。”傅希文沿着方子路的眼神看下去。

　　年级第27——陈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