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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话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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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千灵躺在一片樱花林中,一边打滚一边长吁短叹,清风徐来,郁郁葱葱的樱花林下起美丽的粉色花雨。阿盘兴奋的在林中乱窜,追逐一片一片掉落的花瓣。
自从妖王宠幸了涂山一族的公主,解除了和花茶仙子的婚约,这消息不胫而走,就像是刮起了一阵风暴,成为了三界饭后的谈资,妖族上下凡是未婚的女子更是削尖的脑袋每日在霍山山脚转悠,若不是有妖王殿下布下的结界,这灵腓上境将永无天日。
让她发愁的是从那日后,妖王再也不逼着花茶联系仙术,也放松了对花茶的看管,唯一不变的是,就是不能踏出霍山一步,按照花茶一贯的性子,定会变着法子也要出去,现在倒好,花茶不但没有吵着要出去,反倒是追着妖王指点仙术,乖顺了很多。
而这乖顺只是面对伯胥,只要出了浮香殿,花茶就恢复了原来的本性,较之以往,变本加厉,霍山之中的飞禽走兽只要听到她的声音都不敢出洞,灵腓上境的众妖更是苦不堪言,却都是以为花茶仙子受了刺激才会如此,因为怜惜,所以每日都有小妖送些蔬果鲜菜。
一日日的越来越多,她的屋子如今已经堆积成山,哪里还能睡觉。
这不前几日,也不知是哪个小妖说灵腓族长在家中收藏了一坛妖王亲手所酿的千年好酒,花茶第二日眼巴巴去问妖王要酒被拒,转眼就跑去族长家中偷酒,灵腓族长已经活了几万年,灵力自然不容小觑,在仙凡两界中有一定的名望。
偷酒被发现,但也不知花茶用了什么法子,竟让老族长将她连人带酒一起放了,虽没有追究,但这几日整天铁青着脸,看起来十分难过。
至于涂山雅雅如今更是成了妖界一个笑话,丢了清白不说,还被妖王削掉了一只尾巴,如今虽是捡回了一条命,但却赖在灵腓上境不走。
这九尾一族虽是上古灵兽,妖界第一大族,但妖王那日的震怒,明显的是在警告三界,不要挑战他的底线,一想到那日的威压,千灵还是一阵后怕,心里充满了对妖王的畏惧。
抱着阿盘,千灵又是一阵叹气,她活了上万年,走遍了这四界的角角落落,从没有如初怕过这样一个人,那日的威压她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隐藏其中睥睨六界众生的气势,就是天帝天后也不能及。
千灵抱着阿盘,拽了拽阿盘的耳朵,喃喃自语“看来我们的妖王殿下来历不小。”
抱着一篮子小妖们送来的瓜果蔬菜,花茶来到了浮香殿,然后又将满篮子的瓜果蔬菜倒在地上,捡了一个黄橙橙的梨子,随手用衣服擦了擦,递给正在翻看帛书的伯胥,却换来伯胥一句“脏”又讪讪然的收了回去。
自己咬了一大口“伯胥,昨日你教我的变化术,我已经学会,变给你瞧瞧。”嘴里咬着梨子,手上开始汇聚灵力。
在浮香店里侍候的小妖,一个个伸着脖子往花茶这里瞧,昨日里妖王殿下将一碗的豆子变出一只只会唱歌的白鹤,今日也不知这徒弟可以将这一地的瓜果蔬菜能变出什么新奇的玩意。
小妖们一时也没多想,以为花茶的灵力,只会变出一些花花草草什么简单的东西,却不曾想,这满地新鲜可口的瓜果蔬菜,在花茶灵力的催动下,化成了一只只流着脓水的癞蛤蟆,样貌十分丑陋,吓走一干小妖。
花茶嘿嘿一笑“看我干嘛,是他们胆子小,同为妖,大家原身也不知什么化成的,未免太过于娇气。”
伯胥无奈扶额,放下手中的帛书,将跳的满地都是的癞蛤蟆变回了原样“过几日,我要去凡间走一遭。”
凡间,花茶瞬间眼睛闪闪发亮,可不一会又□□脸哀怨说“你走了,我怎么办,谁指点我联系仙术,谁给我做天下最美味的葱花饼。”
越说越是伤心,隐隐有大哭之势“你走了只留我一人在这灵腓上境还有什么意思,那我还不如回到雪湖,在睡上千年。”
“这倒不错,也有益于你身体恢复。”
“额,我说什么了,我是说我想你了怎么办?”花茶抹着泪,悄悄地抬眼去看伯胥的表情,却见他依旧是淡然宁静的模样,后槽牙就一阵痒痒。
生怕他拒绝,直接猛扑上去,将伯胥压在软塌上,一双眼睛滴溜溜的乱转,回想着狸诺近日来从人间给她带回来的话本。
好像有一本里是这样讲的,要让一个男人心软,就要先扑到他,然后在示弱,楚楚可怜。
“伯胥,你就让人家去吧,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真的舍得撇下我不管不顾吗?”
由于两人靠的很近,花茶甜糯的声音似一阵花香袭来,铺洒在伯胥的唇上。花茶自顾自的演着戏,直到感受到伯胥下身有一团硬物凸出,以为是她压坏了他,连忙想起身查看,却被伯胥禁锢在怀中。
花茶不解,推了推他“你放开我,是不是我撞疼了你,让你那里竟长出一个大包。”
非但没推开他,这个怀抱反倒是越来越紧,伯胥温润静默的眼睛,好似一片星辰,让花茶看迷了眼。
“花茶,书里可是这样形容?”伯胥贴着花茶的耳朵轻声的问。
花茶问“形容什么?”
“投怀送抱。”伯胥回道,嘴上对答如流,但脸上却烧红了一片。
暧昧的气息在二人之间流动,而花茶却突然一笑“哈哈,对对对,书里就是这样讲的,难道你也看过?”
伯胥眼中的星光散去,微不可闻的叹息,松开了手臂,将花茶扶起身“答应我不要惹事。”
“嗯嗯,我一定听话。”
花茶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像极了撒娇的阿盘,心里乐开花,想到前几日狸诺告诉她的小道消息,开口问道“可是去人间去降服入魔的妖?”
伯胥端坐在案牍前,整理着上面一推的帛书,略微有些疲惫之色,而他从来都是只有在花茶面前才会露出的最真实的状态。
“时光漫载,将你终日困在这里,我于心不忍,倒不如带你去凡间走走。”
“太好了,伯胥我保证听你的话。”
花茶压印不住心底的激动再次要扑上去,去抱他,却被用手隔开。
伯胥恢复了一派从容的样子,只是微红着耳垂,不自然的轻咳了几声“你,你回去后还是将那些人间的话本全都丢了。”
花茶不解,挑眉看他“凭什么!你都可以看,为什么我不能看。”
“那凡人所编的故事大多讲的是才子佳人的故事甚是无聊,有好多处我都不太明白。”
“既然无聊,还看的津津有味?”
“那不是为了打发时间,你整日里又不让我出去,对了,我那日看话本里一处甚是不解,跑去请教狸诺,狸诺却还未等我说完,就一溜烟的跑掉了,我再去问元易,他也说不知,后来我想着灵腓的老族长活了万万年,见多识广,肯定知道,结果那老头说我侮辱他,吹胡子瞪眼睛的将我赶了出来。”
花茶随意的躺在地上,大口咬着梨子,脸上尽是狐疑。
伯胥广袖在桌面上轻拂而过,一套白玉茶具出现在眼前,动作优雅,煮起了茶。花茶躺在一边,拽着他的衣袖,一双大大的眼睛清澈明亮。
“伯胥,既然你看过,你肯定知道。”
伯胥放下茶勺,回过头轻柔的点了一下花茶的鼻间,淡淡的茶香混进了鼻间,突然让她脑中蹦出一个话本里的词,浮生若梦。
以前她刚从昆仑雪湖里醒来的时候,整日里神色恍惚,总想着她忘记了什么,又为什么忘记,还有眼前这个关心她,照顾她,为她疗伤,教她仙术,静谧威严,纤尘不染的男子为什么要如此待她,他越好,她却总想着逃离。
不过这些日子相处下来,花茶这才明白他不过就是一个纸老虎,还是一只十分傲娇的纸老虎。
大殿内,浮香缓缓流动,端的是往常不曾有的安详静谧,伯胥拂过宽大飘逸的青色广袖,神色温柔的瞧着眼前花茶晶亮的眼睛,声色并茂的讲着人间话本里的故事,往日里的一派威严神圣不可冒犯的模样在花茶的面前一一消散
“就是书上有一处讲,一男一女扭糖丝,白花花赤条条,金针欲刺桃花蕊,泉水汩汩涌不停,端的是赛过活神仙。 ”
“伯胥你说这凡人究竟做的什么事竟比做神仙还要快活?”
花茶皱眉不解,还未等到伯胥回答,却听到哗啦一声脆响,伯胥通红了脸,全身僵住,手上端着的白玉茶杯掉落在地,摔成了粉末。
伯胥原是知道花茶已经忘记了一切,神元受损,纯白似一张纸,但是他没有,这千万万年来,他自以为无欲无求,但面对花茶,如何能做到心如止水。
“对了,这书上说的可是你和涂山雅雅那日......”
还未等花茶说完,伯胥却忽然间沉下脸,让人将狸诺唤来,急匆匆赶来的狸诺,刚进浮香殿,就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想要问元易,元易木着脸,算了算了,还是自求多福吧。
“狸诺,浮香殿的地板有些磨脚,你且重新将这整修一番,不可用灵力。”
低着头,瞧了瞧地上精光发亮的白晶玉板,光洁无暇,狸诺苦笑,瞧见花茶一脸无辜的样子,心中明了,只能认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