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清风徐来 ...
-
=
我走过去的时候,那个人正在跟小二争执。
关于拉面到底是应该放葱还是放蒜这个问题我实在不懂有什么好争执的。
我走过去,敲了敲对方的桌子,打断了这场争执。
男人抬起头来,凌乱的短发下是一张微笑着的脸。这男人不算年轻了,笑着的时候嘴角有微微的细纹,分明是让人感觉亲切的纹路到了他脸上就变成了十分的不正经。
“呦,小百楼啊……”
许久不见,这人还是和以前一样,依旧那么的贱。
“把孩子给我。”
我冷漠无情。
“什么孩子。”
他无辜脸。
“那你说,你是怀孕了吗”
我毫不留情的揭穿他。
男人穿着十分宽大的灰色衣服,肚子的位置却鼓了起来,活像是怀胎十月的样子。
“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他仍旧无辜的眨眨眼睛。
“……清,别闹了。”
我认识的所有人中,也就只有他一个人,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无人能及。
这时候即使被揭穿了也镇定自若。
“呦,这几年不见你怎么见着我就叫我亲呀,我还真是不习惯呢。”
我想打他。
=
清是血刹的杀手。
【血刹谷】位于死亡海峡附近的迷雾岛,各个人员获取情报及杀人买卖,出手无情,却又有公平道德理念。
血刹与绝命之谷世代交好,与律璃谷和琴霜谷联盟,我在绝命的时候,也见过血刹的人。
清就是其中的一个。
说实话,我是干过杀手这一行的,而清,颠覆了我对杀手的所有认知。
清绝对是所有杀手中最浪的一个。
我第一次见清时,他就几乎把自己浪到了大黄的口中。
那时候我酿酒的手艺已初有所成,只不过我是俗称的一杯倒,姐姐一个人也喝不了那么多,我绝命的朋友也就那么几个,所以我就习惯了酿好了酒自己尝了一口知道味道之后就倒给大黄。
清爱浪,也爱酒。
悲剧是这么发生的。
我赶到的时候,清怀抱了一坛子酒,在山谷间乱窜,杀手的轻功被他用到了极致。
一条白色的大蟒蛇在他身后紧追不舍。
我瞬间就明白了,这家伙竟然有胆量和大黄抢酒。
下一秒我就知道我就看到了这家伙不但有胆量和大黄抢酒,还敢戏弄大黄。
大黄的身形庞大,跟清凭借着一点石头树叶就可施展的轻功相比,在山谷密林中是完全占不到便宜的。
这人分明就可以随时抽身而退。可他偏偏不干。
当大黄追不上了,他会停下来等等,期间不忘喝上一两口从大黄那抢来的酒,刺激一下大黄。而一旦大黄有放弃追他的动作,这家伙还会回过身去,在对方身边活蹦乱跳,哈哈大笑,不断的骚扰大黄。
调戏,这是一场恶劣的调戏。
调戏的对象还是一条蛇。
不要脸。
在还未认识之前,我便在心中给清下了定义。
=
可大黄不管怎么说也是一条蟒蛇,狗急了也跳墙呢。
那一次大黄智商爆发。硬生生的凭借着这是它生活了几年的地盘扭转了局势的优劣。
那谷中,有个地方是种着妖梦花的。这花香对动物无害,却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人动弹不得。
我看着清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大黄庞大的身躯缓缓游戈向着动不了的他靠近,大黄吐着蛇信,嘴里发出拟人似的桀桀的怪笑。
这家伙,肯定是和姐姐学坏了。
大黄张开嘴向清尖啸的时候,清如我所料的吐了。
姐姐曾经固执的给大黄刷了一个月的牙,依然对大黄的口臭没有半点改善。
只是清是动弹不了的,他不能弯下腰吐,于是那些东西直直的掉下去。
我脚下一顿。
本打算替他去解围的脚自己转了个方向。
他看见了站在高处的我。
他兴奋向我眨巴眨巴眼睛。
我想了想,回给了他一个招手。
我转身离开。
=
一天后我去给大黄洗澡。
至于一天前那个误入山谷的人,我早就已经忘记了。
大黄是条很好的蟒蛇,吃东西从不留一点残渣,也免了我收尸的麻烦。
然后他还活着。
他抱着大黄,在湖水里睡的昏天黑地。
旁边岸边还残留了柴火的痕迹和兔子的骨头。
这tmd不公平。
我花了两年半的时间才让大黄接受我的存在。
他就只花了几只兔子。
我想杀他,这一次真真切切。
他在我动手之前醒过来。
睡眼朦胧间便身手敏捷的朝我扑了过来。
抢过了我每次来都会随手带上的给大黄的我酿的酒。
这动作……近身战我不是他的对手。
我在心里默默估量。
我识趣的放弃了杀人的计划。
后来我才知道也就在抢酒的时候,他才有这般身手敏捷。
=
少年的清据说是很灵动的一个人。
可惜不知道怎么的就长歪了。
长歪了的清比大黄还难搞。
然后我用几瓶酒驯服了他。
留在绝命的那些日子,清隔个十天半个月就会往我这跑一两次。
顺几壶酒,打几只野味,逗逗大黄,嫌我酿的酒不够烈,在我酿酒的地方吃烧烤,热衷于惹我生气。
让我真正气愤的是,和他不熟的姐姐因为嫌我太过冷清总是站在他的那边。
在我默认了他的存在之后,他却又消失在了某一天的夜晚。
他偷了我酒窖里酿藏的最长时间的一坛酒,拉着我跑到了房顶上。
那晚的星空很美,他醉了,说了很多胡话。
第二天我在楼顶上醒来,他已经不见。而后,我再未见过他。
这次我们再见面,他似乎长得更歪了。
我看着他那件宽大灰衣下的那件黑色系的紧身夜行服,面无表情的想。
=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句话显然不适合清。
起码我不知道他在我身边刷了三个月的存在感是为了什么。
不过,也就只三个月了。
三个月后,他带来一只宠物后又再此不见。
我也懒得搭理他。
那只宠物的年纪似乎比我小不了多少。少年有着非凡的容颜,言行举止中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
我按着清的嘱咐,只告诉他,他是我的朋友在路边捡到送过来的。
彼时的我已经在一处无名的小镇住下,我是不适合闲云野鹤的日子的,但我毕竟带着一个孩子,远离点是非总是好的。
养一个娃也是养,多一个也无所谓。
我想,无视了少年被清送来时满身的伤口。
因为这对我太平常不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