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刀现》脑浆咕

112、10.天地不仁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小乌丸纤细的手指划过混天的银屏，无声地叹息。
　　他怎么也没想到，原本以为最接近他的数珠丸恒次，心性倔强至此。
　　可倔强难道不是一种倨傲么？你每留念人间一分，受到伤就会多一分。太上之人不能忘情，更比别人苦楚。
　　“小乌丸大人。”白山吉光趴在他边上说，“数珠丸大人看起来已经恢复神智了。”
　　“不。”小乌丸轻轻吐出一字，“他现在，才要疯得厉害。”
　　在原离说完那句话后，数珠丸居然笑了起来。
　　他在京极家时，偶尔看着她和青江也会微笑，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笑得不顾仪态，眼角甚至逼出几滴泪光。
　　“那我等着你罢。”他说。
　　“数珠丸！”我喊道，“你相信我！”
　　女孩踉跄的朝他跑去，却怎么也跑不到数珠丸恒次身边。
　　“今日种种，来日必当奉还。”他仰头朗声说道，却不知看向何处，又对着何人。
　　梦中迷雾如云，他的目光却像穿透了云雾。
　　白山吉光被他的气场骇得一惊，竟不自觉退后半步，转头看小乌丸。
　　“必当奉还……”
　　小乌丸在嘴里咀嚼字眼，脸上居然露出几分笑意，无意识地屈指敲了敲混天的屏幕。
　　心魔旧账，此时此刻！都该了结了！
　　数珠丸恒次毫不留恋地转身，抱着女人的白骨走入迷雾中。
　　白骨渐渐化作灰烬随风飘散，原离立在原地，目送数珠丸恒次远去。
　　迟了。
　　这是她头一次感受到，不可挽回如何书写。
　　她来迟了。
　　数珠丸恒次已经不需要，也不会接受任何人的救赎。
　　原离的呼吸急促起来，她抓住自己的脖子，少有的感受到呼吸困难。
　　无数片段在她脑海中翻腾闪现，数珠丸恒次的记忆和她的回忆交错在一起，就像蝴蝶横渡沧海。
　　她看到了红裙子的女孩也看到了那个约定好的夏天；她看到了京极家的红尾椿和扎着侧麻花辫的秀秀；男孩抱着他的弟弟在雪里整整走了一夜；杀死京极秀秀的长刀和锅里炖得烂熟的细面。
　　“小数珠丸也得学学吧？”女人卷起衣袖，“以后有喜欢的人就做给他吃哦。”
　　“不。”数珠丸恒次在她背后伸出脑袋，果断拒绝。虽然他只看了一眼，但已经记下了所有步骤。
　　原离仰天倒在雪地里，意识慢慢模糊。
　　好累啊。
　　她闭上眼睛，任由自己睡了过去。
　　“原离！”
　　最后时刻她听见有人在耳边紧张呼唤，却累得连抬手的力气也没有了。
　　“别睡！”鬼丸国纲怒吼着拍她，“你想死么？！”
　　本来要睡也被拍醒了，原离强撑着睁开双眼，鬼丸反倒松了口气。
　　“数珠丸恒次呢？”鬼丸国纲握紧自己的刀，“我去找他。”
　　原离怔怔地留下眼泪，心中痛苦难言，她不知道这份痛苦属于她自己，还是数珠丸恒次？抑或两者有之。
　　她蜷缩着身体不停咳嗽，犹豫了一会儿后，鬼丸国纲单手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拍抚她的背部。
　　“别放弃，”鬼丸国纲说，“先带你出去，数珠丸恒次我来想办法。”
　　女孩用手背胡乱抹掉泪水，摇了摇头，她冷静下来，缓慢又坚定地说：“我不走。”
　　“我要是现在走了，”她声音嘶哑，“就真的没人能救他了。”
　　出去之后，心怀防备的数珠丸恒次不可能再让外人进入他的梦，机会只有这一次而已！
　　鬼丸国纲也明白这个道理，便没有继续劝她。
　　原离眼中燃起熊熊斗志，她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手撑地面站了起来。
　　远处又传来了断断续续的歌声，如同悬崖峭壁开放的百合花枝。
　　“诸天神佛共见。”她喃喃自语，“本无神论者今天无论什么阿鼻地狱都得闯一闯。”
　　“如果成了，以后走过路过哪座寺庙通通上香三柱。”她在胸前比划十字，恶狠狠地出声，“要是没成，出去后给诸位烧十本马克思列宁主义，共同鉴赏。”
　　鬼丸国纲听完她三道通吃的混账发言，抽了抽嘴角，不动声色敬畏地挪远了一步。
　　而在重重迷雾中，数珠丸恒次和心魔相遇了。
　　他们生着一样的容貌，拿着同一把刀，数珠丸恒次刀上佛珠尽数碎裂。
　　“方才居然让你逃了。”数珠丸低头沉声说道，刀鞘落地，“能把我逼到如此地步……我轻敌了。”
　　那怪物看着他不躲不避，紫色浓稠凝在眼中，画出千万莲花。
　　“名字、兄弟和她。”他支离破碎地说，“全部，全部都归我！”
　　“不会的。”数珠丸恒次闭上眼睛，衣袂无风自动，“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怪物怪异地呵呵笑起来，喉咙里发出浑浊的声音，影打出鞘，摆出了一个和数珠丸恒次一模一样的架势。
　　只是他刀上缠绕着不祥的黑色，手上无端生出许多骨刺，如果原离和鬼丸国纲此时在这里，就会发现眼下他这幅模样……已经和溯行军别无二致。
　　两人同时将刀横放身前，脚下莲花绽放，在花落下的一瞬间，兵刃相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