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初识·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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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介意的话……”宋洹斟酌着语言，“就在这里养好伤再离开吧？”
于是，两人心照不宣的不再提起关于过去的任何话题。
宋洹把他的房间让给了乔瑞，自己反而去隔壁房间睡，而且他担心乔瑞会再次想不开，第二天竟是连早朝都没去。
这件事在朝堂中掀起一阵波澜，不过此时的宋洹却是不知情的。
宋洹正准备把早饭给乔瑞端进去，乔瑞却自己出来了，今日看起来要比昨日好多了，就是衣服有些不合身，袖口要大了不少。
“吃些东西吧。等下我叫你给你量量尺寸，衣服还是要穿的合身些的。”
“我还不知你的名字。”
“宋郁，我叫宋郁。”
乔瑞惊讶地捂住嘴巴，“你是……当今丞相！”
“空有虚名罢了。”宋洹不愿多提，“你不必因为这个而忌惮我，我不会做任何为难你的事情的。”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乔瑞曾以为这世上，再不会有任何地方可以容下他，但现在却又给他新的希望。
“我可以理解你。所以我希望，你可以振作起来。”
虽然他无法改变自己的处境，却希望乔瑞有改变的机会。
见乔瑞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隔日，宋洹便照常上早朝。今日依旧是对他议论纷纷，说实话，宋洹早就习惯了。
早朝后，皇帝将他留下。
只剩两人时，皇帝盛怒道：“你昨日因何未上早朝？”
宋洹不擅长撒谎，更是在皇帝面前无谎可撒，如实回答道：“臣救下一人，因担心他，故而未上早朝。请皇上责罚。”
皇帝厌烦极了他这种态度，龙颜大怒，“我朝当今丞相，夜晚竟救下个歌姬？宋郁，朕是不是对你太宽宏大量了？你可知这朝堂上下是如何传的？”
宋洹敛下眼眸，“还请皇上责罚。”
“你不想当这丞相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如若这便是你的手段，朕定然不会如了你的意的！朕倒要看看，你要如何保住这小小的歌姬？”皇帝冷静下来，“听闻这小歌姬得罪了人，若是朕以此定罪，宋大人没什么意见吧？”
宋洹那张面不改色的脸上，总算是有了表情，但这却更让皇帝生气。
“皇上，此事与他无关！再说，当日的情景是……”
皇帝打断他，“朕并不在意真相是如何的。朕准许你娶了这小歌姬，朕也可以为你下这道圣旨。不过……朕近日有件忧心事，需要爱卿为朕分忧。”
这些年来，宋洹好不容易有了件为自己而做的事，无论如何，他也想要守住乔瑞。
“为皇上分忧，是臣之本分。”
皇帝的旨意下的也很快，乃至于乔瑞都想不到，自己竟误打误撞的成了丞相夫人。
不过，一纸婚姻并没有改变宋洹和乔瑞之间的关系。
乔瑞现在会为宋洹打点府上的一切，也算是为宋洹做点事情。之前他的母亲身体不好的时候，就由他去做这些，而他作为一个哥儿，母亲也有心教他这些，所以他做起来还算是得心应手。
对于乔瑞来说，或许他的运气都用来与宋洹的这次相识。但对宋洹来说，却有些麻烦事。
自他出生起，他便被安排在皇帝的身边，同他一起学习，一起生活。
那时候，皇帝还是皇子的时候，其实算不得出众，相比之下，反而是宋洹更为出众一些。
也正是如此，他最终才能为皇帝赢下这皇位。
而对于宋洹来说，他最为渴求的便是自由，可他注定终身没有自由。
随着时间的推移，宋洹因为有乔瑞在，改变许多。原本皇帝是想用乔瑞来套牢宋洹，现下却开始担忧宋洹会因此而脱离他的掌控。
所以乔瑞留不得。
宋洹得罪的人不少，想要他命的人也有很多。不仅如此，他还要时刻保证皇帝的安危。
原本宋洹没有什么活下去的希望，反而一直活到现在。如今步步为营，反而活下去变得艰难。
单是他那丞相府，竟是进去过三次刺客。
而且，还伤到了乔瑞。
宋洹已经顾不上跟任何人生气，一心只有乔瑞。
他甚至都不敢回想，若是他当时再晚来一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乔瑞昏迷的期间，他始终没离开过乔瑞的身边。
也是在那个时候，宋洹终于明白了他对乔瑞是怎样的感情。
“乔瑞，你醒来，好不好？”宋洹紧紧握着乔瑞的手，“你醒来之后，我们就一起离开这里，再也不受这些事的烦恼了。”
整整三天，宋洹纵使是再强壮的身体也撑不住了，握着乔瑞的手在他的床边趴着睡着了。
不过他睡的很不安，梦中还梦见了乔瑞再也醒不过来，吓得他赶紧醒了过来。
他醒过来，就看到乔瑞靠近着他，看着他。
宋洹一把将乔瑞抱进怀里，“别再离开我了，乔瑞。”
乔瑞虽然被宋洹碰到了伤口，但心中是开心的，原来他不是在一厢情愿。
待乔瑞恢复之后，宋洹向皇帝提出了离开。
不出意外的，皇帝听后怒不可遏，“宋郁！你别忘了你自己的任务，你这一生都是为朕而活的！”
“皇上。我这一生，只有这一件事想做，那就是陪着乔瑞。我前半生都在追求这个问的答案，我究竟要做什么。如今我终于找到了，但若是皇上此时要了我的命，我也不会有任何怨言的。我只求皇上能保住乔瑞。”
其实宋洹心中也明白，他逃不开，所以他想用自己的命，换乔瑞的平安。他也想赌一赌，赌皇帝能放他们一命。
“他在你心里，就是如此重要？”
“是。”
“罢了。”皇帝此时也没有任何的火气要发了，“朕过段时间会立后，待朕立后之后，你便带着他再也不要回来了。”
宋洹心中一喜，“多谢皇上！”
皇帝的眼眸又黯淡几分，“你怎么不问问朕，皇后是何人？”
“皇上的事，臣无权过问。”
皇上突然又翻了脸，将桌子上的东西都甩到地上，“给朕滚！”
“臣告退。”
宋洹依旧能听到身后的盛怒声，可他此时心中却是满心欢喜的。
他回去之后，立刻就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乔瑞。
可乔瑞却有些犹豫，顿了顿问道：“如此，值得吗？”
他在哪里都无所谓的，可是宋洹却是实实在在的丞相，那可是一般人都无法达到的高度，就这样为了他放弃，值得吗？
“为你，值得。”宋洹却坚定道，“我这辈子，只为自己做过两个决定，一是将你带回来，二是决心离开这里。这样的感觉，我才是我。”
立后的仪式很快就进行了。
宋洹是带着乔瑞一起去的，多数人依旧对宋洹指指点点。
“抱歉，不知你可能受得了他们这般。”宋洹道，“不过以后不用再见了。”
“无妨。我受到过的议论也不比这要少。”
他们是在议论中长大的，也是在议论中相识的。
立后是个大事，可是皇帝的脸，一整天都没见过一个笑脸。待到结束后，他还特意召见了宋洹和乔瑞。
今日过后，再见面就不是见容易的事了。
“明日便要离开吗？”
皇帝是高高在上的，同样也是孤寂的。他身边只有宋洹，他和宋洹一起长大，经历过太多的事，他本以为宋洹也像他一样的需要自己。
虽然宋洹和他没有任何的血缘，可是他和宋洹更像是兄弟，他本以为他决计不会失去这份亲情。
“是。”
乔瑞见皇帝还是有些紧张的，他乖巧地站在宋洹的身后，打量着眼前年轻的帝王。
皇帝见乔瑞对宋洹亲密的模样，大概他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年下了旨，让他们成亲。
他本以为能以此来牵制住宋洹，没成想却让他们关系更近。后来他想弥补，借他人手想要除掉乔瑞，却没想到彻底的将宋洹推走。
“宋郁，你莫要再回来。”
皇帝甚少会流出情绪，可惜宋洹是块木头，根本无法理解皇帝的心情。
“是。臣遵旨。”
宋洹会遵守皇帝对他下达的最后一个命令。
“你们会去哪里？”
“我们还没想好。”宋洹还是如实回答。
皇帝摆摆手，“朕为你们准备了饯别礼。走吧，走吧。”
皇帝显得颇为落寞，宋洹行了礼，道了谢，拉着乔瑞离开了。
出宫前，他们还遇到了新后。
宋洹以前也没见过这位皇后，她的母家也不说是多么出众，不知皇帝怎么就立她为后。
当然，宋洹也不想知晓其中的原因，自今日之后，再与他无任何关系。
离开皇宫后，在马车上，乔瑞道：“刚刚我们见到的皇后，你觉不觉得，她好像有点像你。”
宋洹并未往那方面想，“皇后是女子，我是男子，怎可能相像呢？”
“可我就是觉得，她那一双眉眼，和你颇为相似。”不过乔瑞也不再纠结，“说起来今日皇上问我们去哪里，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呢？”
“去金陵。”宋洹心中其实早有安排，“回你的故乡。”
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初识·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