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望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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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凌然回到宫里的时候，沈承轩正在等他。
“臣弟见过皇上。”
沈承轩将人扶起来，让他坐在自己的旁边，“艺儿，你的婚事朕今日已与丞相商议过了，就定在下月初六。”
沈凌然想到他今日遇到的陈商义，对他笑容满面，还邀请他去丞相府，心中不免也有些期待。可他明白，他们若是朋友，陈商义定会对他以礼相待，可若陈商义知道他要嫁给自己，再相见时，恐怕就是另外一种光景。
“臣弟都听皇上安排。”
沈承轩想拉着沈凌然的手，却被他不着痕迹的躲开，“艺儿，若是你愿意，也可留在宫中，朕担忧……”
沈凌然却忽然站起身来，“难道皇上要反悔？”
“朕没有。”沈承轩看着沈凌然对他如此抗拒，心中隐隐作痛，“朕只是担忧，万一那陈家之子对你不好……”
“多谢皇上抬爱，臣弟若已娶妻，断没有再住在宫中的理由。”
“罢了。”沈承轩站起身来，“艺儿早些歇息，朕先回去了。”
“臣弟恭送皇上。”
沈凌然不由回想起小时候，那个时候，他跟沈承轩的关系还不至于如此。
沈承轩那时是太子，是皇后的大太子，是在万众瞩目中出生的，而沈凌然是九皇子，他出生时，沈承轩已经八岁了，他必然不会成为皇上，所以他在宠爱中成长，那几年过的也很快乐。
可惜在他五岁的时候，皇后撒手人寰，皇上虽没再立皇后，却对芸妃宠爱有加，因而二皇子也变得备受瞩目起来。
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沈承轩就变了性格，因为皇后的离世，沈承轩唯一的亲人就成了沈凌然，从对他的看管变得严格，不让任何人接近他，到现在要把圈在宫中。
他起初是理解沈承轩的，知道他要考虑的事情甚多，要讨皇上喜爱，要应付那些大臣，可他的理解似乎换来了沈承轩的变本加厉，然后他们的关系在不知不觉间就变成了这样。
已然无法回到过去。
“嘿！小艺！”
沈凌然听到声响，知道外面是林望舒。
他过去开了门，将人让了进来。
“望舒兄这么晚来，所为何事？”
林望舒是太傅的儿子，当年太傅就是教沈承轩的，本来太傅已经告老还乡，不知为何，沈承轩就把林望舒留在了翰林院。
非要算起来的话，沈凌然和林望舒也能算得上朋友，可是算归算，沈凌然知道，这人是喜欢沈承轩，自然也是向着沈承轩的，就是如此，沈承轩才会放纵林望舒靠近他。
“听闻小艺要成亲了，我便送来贺礼。”林望舒摇摇手里的两罐酒，放在了桌子上。
“若是让皇上知道了，决计不能饶过你，好意我心领了，望舒兄早些回去吧。”他不是故意刺激林望舒，可是沈承轩的脾气他也知道，若是被人知道他俩在这里的喝得烂醉，不知道沈承轩要如何发脾气，他可不想让沈承轩反悔，不让他离开了。
林望舒却摆摆手，“他今日会去皇后那里，大臣们吵着要让他开枝散叶，恐怕不需多事，后宫也该热闹起来了。”
“望舒兄，你即是男子，皇上他……”恐怕无法给你一个名分。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彼此却也明白，沈凌然还是坐下来陪他喝酒了。
林望舒只是摇摇头，没有说话，大口大口的喝起闷酒来。
酒过三巡，林望舒觉得有些头晕，说话都不利索起来，“小、小艺，你不知道，其实我是、是个哥儿……”
沈凌然根本就没喝酒，听到林望舒的话震惊起来，他和林望舒也算相识已久，他竟然才知道林望舒是个哥儿。那沈承轩恐怕也是知道的，在明知他是个哥儿的情况下，还是让他进了翰林院，那是不是说明或许沈承轩也是有些在意林望舒的？
帝王多情，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
林望舒恐是终于找到了个宣泄口，便开始滔滔不绝的说起来：“我多希望，他能娶我，光明正大的娶我，哪怕他不能给我皇后的位置，我也是甘愿的……”
沈凌然安慰道：“后宫佳丽三千，可是望舒兄的位置却是独一无二的，这不是比在深宫中当个只能盼着帝王来的妃子要好吗？”
林望舒却摇头道：“可我现在连生气的理由都没有，我只能看着他，同皇后开枝散叶。”
沈凌然无法理解这样的情感，可是这深宫之大，有人想翘首以盼的想出去，便有人挤破脑袋的想进来。
沈凌然也喝下这愁酒，浓烈感觉刺激着他的唇舌，灌下之后当真能忘却烦恼吗？
昨晚不知跟林望舒喝到几时，反正醒过来的时候，沈凌然发现他跟林望舒都趴在桌子上，头疼的感觉袭来，让他记起昨晚的事情。
沈凌然赶忙摇醒林望舒，“望舒兄，快醒醒。”
外面已有宫女在敲门，“九王爷，您醒了？需要伺候您更衣吗？”
“不必，你们都下去吧。”
沈承轩虽然不让沈凌然离开这里，对他的照顾却是极好的，宫女太监们都怕怠慢了九王爷，因而得皇上的惩罚，轻则是杖罚，重则便是乱棍打死。
“望舒兄，天已亮了，你须得尽快离开这里。”
可惜林望舒昨日的酒喝了太多，今日怎么叫都醒不过来。
“皇上驾到。”外面的通报声音传了进来，沈凌然心中一惊，不知道沈承轩这一大清早的过来干什么，又正赶上林望舒宿醉在此，恐怕几张嘴也解释不清。
可他又抬不动林望舒，又叫了几声，林望舒也不见醒，沈凌然无法，只得希望沈承轩不要迁怒到林望舒的身上。
他头有些晕，晃晃悠悠的走到门前，给沈承轩行礼，“臣弟见过皇上。”
这满屋子的酒味难以掩盖，沈承轩一眼就看到了趴在那里的人，“林满？”
几个宫女太监立刻跪下，“皇、皇上息怒……”他们都不知道林望舒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是否是留宿在这里的。
“皇上，昨日是臣弟……”
沈承轩开口道：“你们先下去。”
几个宫女太监立刻就下去了，生怕多待一瞬，便会被乱棍打死。
“昨日林满来，可是跟艺儿说了什么？”沈承轩坐在刚刚沈凌然坐的地方，看着昏睡在桌上的林望舒。
他似乎从来没有这样观察过林望舒，从来都是他高高在上，享受着他的敬仰。沈承轩才发现，原来林望舒的睫毛这么长，原来他的皮肤这样的光滑细腻，若不是沈凌然还在旁边，说不准他还得摸一摸。
沈凌然犹豫着，其实林望舒只是告诉了他身份，他不知道沈承轩是否知道，就不知道该不该说，可是如果什么也不说他肯定也瞒不过沈承轩，可若是擅自说了……
“望舒兄只是来送臣弟贺礼，恭贺臣弟很快便会成亲。”沈凌然犹豫再三，还是没有说出口，不管沈承轩是否知道，他也不该说这些事情。
一想到沈凌然就快成亲，恐沈承轩的身边只会有林望舒陪着了，心底不由的柔软起来，连看他的眼神都更温柔了一些，“倒是他点子多。”
随即眼神却又黯淡下去，“只是艺儿肯叫他一声兄，却不愿再称朕一声兄。”
“皇上，礼不可废。”沈凌然也摸不准沈承轩的脾气，“皇上先是一国之君，后才是臣弟之兄。”
这句话深深地刺进沈承轩的心里，正是因为沈凌然的话无懈可击，他才更加痛苦，“罢了，艺儿，林满恐是扰你多时，朕将他带走了，你且好好歇息吧。”
“皇上！”沈凌然不知道沈承轩要把林望舒带去哪里，“望舒兄他……”
“朕在你的心里，便是如此暴戾吗？”今日的伤心，又添了一分。
“是臣弟多虑了。”
沈承轩将林望舒抱起，他这才发现，原来林望舒竟然这么的轻。
沈凌然有些担忧，可他也没什么办法，“臣弟恭送皇上。”
外面的太监看到沈承轩怀里抱着林望舒，赶忙想把人从他怀里接过来，“不必。”
沈承轩就这样一步步的抱着他，放在了步辇上，自己坐了上去，将林望舒的头放在了他的腿上。
“回宫。”
“起驾回宫。”
谁也不敢问沈承轩今日是否要去上朝，只敢将他送回宫中，分外之事，谁也不敢多言。
沈承轩又把林望舒放在床上，本来他只是想看一看林望舒的睡颜，因为他以前都没好好看过林望舒。
谁知道林望舒会突然睁开眼，面色微红，“沈、沈节……”
沈承轩忽然听到林望舒直呼他的名字，有些意外。他靠近林望舒，想知道他在说什么，可他将头凑近，林望舒却抱住他，“沈、沈节，你可知……我心悦你？”
他说完，便凑上沈承轩的唇，有些急迫。
沈承轩不是不知道林望舒的心思，一来太傅于他有恩，他并不想把太傅的儿子当成娈童一般；二来，他总觉得，若是跟林望舒越了这条界限，很多东西都会改变。
可是林望舒的样子很奇怪，沈承轩感觉他身上热的可怕，本以为他是发烧，再看他的样子便忽然想到什么，“林满你竟是……”
林望舒才不管沈承轩的想法，他的发/情期到了，此时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他要得到沈承轩。
可是对于林望舒的纠缠，沈承轩也有些难以招架，“林满……”
水乳交融，两人都染上情/色的味道，林望舒也清醒过来，他这才知道他在和沈承轩做什么。他并不后悔，可是却也清楚的听到，沈承轩在他耳边道：“林满，朕无法给予你想要的名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望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