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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格兰芬多 ...

  •   接下来的日子中,我只见过阿米莉亚一面。我从祖父那里听闻部里发生了一起袭击案,伤者是一名韦斯莱。阿米莉亚正在忙着处理这件事,努力给各方一个满意的交代。

      要返校的那一天,我在小会客厅里弹着旧钢琴,祖母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认真地聆听。这首曲子并不太难,但是我很不喜欢弹,因为我在弹那一串跨八度的琶音的时候总是按错琴键。我总是很不耐烦去一遍一遍地练,更何况这应是首清婉少女弹的曲子,风格欢快明丽却略带伤感,和我的性格并不匹配。

      相比之下,我更喜欢弹贝多芬的奏鸣曲,虽然练起来要复杂得多。我喜欢听到那些复杂的音符从我的手指下奔泻而出,毫无顾忌地表达着我的情感,或欢乐,或愤怒;我喜欢那能灵活控制的指尖的力度与节奏,它们能让音符们时而如崖下的水滴,时而如奔流的溪水,时而如能毁灭一切的倾盆大雨;我喜欢将整首曲子练下来后心中的满足感,喜欢那种对每一个动作、每一处停顿、每一处力度都了然于胸的掌控权,就像一名在巡视疆土的君王。

      啊,说得通俗一点,我喜欢贝多芬的奏鸣曲是因为它们给了我一个充分且光明正大的理由去砸钢琴。只不过这一点我从未对安娜说过,其中一个原因是她每次看我砸琴——不,是看我弹复杂的奏鸣曲的时候,脸上都会露出让我窃喜的欣赏神情。

      但是在这一天临走的时候,我一遍又一遍地弹着巴达捷夫斯卡的《少女的祈祷》,似乎这样我心中的愿望会真的被她听到。琶音一次没有弹错,两次,三次……

      “莱拉,我们该走了,”在我不知第多少次将手放回琴键上时,祖母终于出声提醒道,“阿米莉亚不会过来了。”

      我将手放回到腿上,板着脸看着面前的黑白琴键,好像这全是它们的错。片刻后,我认命地拿起旁边叠好的软布盖在键盘上——安娜总是坚持让我亲自做这些事,以示对乐器的尊重。她总是说,钢琴不是一件玩具,她也有灵魂,会是我最忠诚的伴侣。

      我从未理解她这番话的含义,只是机械地按照她的指示照做。

      我将琴盖合上。沉闷的一声后,我跟在祖母身后,走出了这间小小的会客厅。那架钢琴又被重新遗忘在老宅的角落。小精灵不被允许踏入这里,等我下次回来时钢琴的深紫色罩布上又会落满灰尘。

      重回霍格沃茨的生活并不怎么样。老妖婆把学校上上下下折腾了个遍,而我也不再故意置气去写那些连我自己看着都恶心的东西。我的作业分数因此急转直下,但我根本不在乎。在我看来,从老妖婆那拿高分才算是一种耻辱,而这种耻辱我早就受够了。

      一月份的某一天早晨,我看着《预言家日报》的头版,不慎打翻了装满牛奶的杯子。

      “怎么了,莱拉?”罗米达问。她一直都觉得我这一阵子不太正常,怀疑我是受了某种刺激。

      如她所愿,我现在确实是受到某种刺激了。报纸上的标题写道:

      阿兹卡班多人越狱
      魔法部担心布莱克是食死徒的“号召人”

      我瞪着这个标题,莫名冒出的怒火在心中熊熊燃烧。我简直无法想象他们会这么说,简直无法想象这世上还有这么无耻的人……这样下流的手段,这样卑鄙的诬陷……

      很奇怪,罗米达在我身边说着安慰的话。我转过脸,看着她的嘴一张一合,觉得她没有理由这么说,更没有可能知道我如此愤怒的原因。

      “你在说什么?”我困惑地看着她。

      罗米达同情地看着我。“我知道你一定很难过,很生气,”她眼圈泛红,“毕竟你舅舅一家……我很抱歉,莱拉。”

      我看向手中的报纸,在其中一名逃犯的名字下看到了一行小字——“残忍杀害埃德加博恩斯一家”。和刚刚的情形不同,这次,浓浓的悲伤在我的心间化开,与愤怒纠缠在一起。我想起了那一晚安娜对我说的话和她在我面前流露出的脆弱与哀伤。

      有多少勇敢无畏的人在上一场战争中牺牲,我们这十几年的和平全都是建立在他们的鲜血与白骨之上的……魔法部必须要给他们——必须要给我们一个交代。愤怒的民众会向他们讨要真相,他们不是傻子,不会一直被蒙在鼓里……我想到了阿米莉亚——

      她是埃德加的妹妹,是受害者的家属;她是魔法部的官员,是那帮混蛋中良心未泯的人;她还是那个人女儿的母亲,曾是他的恋人……她知道所有的真相却不得不戴上面具,她必须要树立一个公正的形象……

      我想她现在一定很难过。我为她感到担心,几乎是立刻就想见到她、给她写信或者只是听别人说说她的近况……这时,祖父的声音在我耳旁响起——

      “你很清楚最聪明的做法是什么……”

      是的,我很清楚最聪明的做法是什么——那就是什么也不做,等待着家中每周的报信。阿米莉亚的一举一动都受到各方的密切关注。霍格沃茨所有的通信渠道都受到严密监视,每一封信件都会被拆开,每一个包裹都会被检查,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传到乌姆里奇那里去。而在这样的时刻,中立的立场对于家族来说至关重要……更何况,我帮不上她一丁点的忙。所有人对于我的期待都是,希望我在学校里乖乖的,不要给他们添乱……

      一架纸飞机撞上我的脑门,我呆滞地转头,看到丹尼对着我露出抱歉的表情。可我没有像往常一样冲上去揪着他的耳朵、冲他大吼、对他拳打脚踢。

      我只是看了他几眼,又或者根本没看他,转而低下头继续着我的早餐。报纸已被丢在地上,我一脚踩在了其中一个人的脸上。罗米达离开座位,跑到克里维兄弟那里去,我不知道她要和他们说什么,也无力阻拦。

      散下的黑色长发挡在脸的两侧,我清楚地看到一滴泪水滴在燕麦粥里,泛起一阵涟漪。

      接下来的几天,我发现自己成了走廊上注意的焦点。罗米达总是陪在我的身旁,她甚至不再去说那些支持魔法部的话了。

      有一次,我在走廊上碰到了我的表姐苏珊。我看到了她身边那些毫不掩饰的目光,似乎苏珊多长出了一条尾巴或者随时都有喷火的危险。

      几乎是毫不迟疑的,我冲上去拽起苏珊的胳膊,带着她离开这里。苏珊没有拒绝。我们来到冬日寒冷的湖边,一言不发,接着抱头痛哭。

      在那一刻,我不再是那个瞧不上苏珊笨脑子的莱拉,她也不再是那个总在莱拉面前炫耀美满家庭的苏珊。我们从未像现在这样清楚地认识到,我们是彼此的亲人。

      天空飘落细小的雪花,惨淡的日光笼罩着霍格沃茨的场地。我和苏珊在一起抱团取暖,互相舔舐伤口。

      时间到了三月份。我不敢说“眨眼到了三月”或者“时间匆匆流逝”这种连我自己都不相信的胡话,因为在霍格沃茨的日子实在是难捱。越狱事件见报的第二天,老妖婆贴出了新的教育令——“禁止教师向学生提供任何与其任教科目无关的信息”。

      我本来以为这件事很难禁止,老妖婆再可恶也只是一个人。她分身无术,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霍格沃茨的每一个人、管住霍格沃茨的每一张嘴。但是我很快就发现教授们都变得慎言起来,就算哪个大胆的学生在麦格教授的课上流露出对于老妖婆的不满,麦格教授也只是抿紧嘴唇接着讲课。

      后来罗米达偷偷告诉我,乌姆里奇正在学生中积极发展自己的势力,斯莱特林们最为积极,但总的来说各个学院、各个年级都有她的密探。他们也不见得完全支持老妖婆,只不过是各怀鬼胎、各取所需。老妖婆成功地利用我们之间的内部矛盾造出现在这样人人自危的局面。我不由地在心中佩服她的手段。

      我很清楚,在这样的局面下总要有人站出来发声来打破僵局,总要有人不顾个人的利益得失做出反抗之举,总要有人去做那个领头羊带领所有心存光明却迷茫的人们。同时,我也悲哀地发现,精明的祖母好像早就预见到了这一切。碍于对她的承诺,我这两个月表现得一直像一只无害的绵羊,乖乖地待在自己的笼子里,安静地吃着没有味道的草。连我自己都瞧不上自己的这幅德性。

      那只让我期待许久的领头羊就是在三月份出现的。“哈利波特”的名字和照片印在那份从前胡言乱语的、连当花园肥料都不配的小报上。学校里没有几个人订它,但仅有的几份在被寄到学校后被迅速传阅。它们并没有石沉大海,反而像是干旱天气中炽热的火星,在渴望真相的人们中迅速点燃,很快遍及全校。

      我一直引以为傲的聪明才智终于在这时派上了用场。我打起科林那台宝贝相机的主意,让罗米达搞到了一份杂志,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让科林给那篇报道拍了照。用了显形药水以后,相片中的杂志达到了自动翻页的效果——虽然你不知道它下一次会往哪页翻,有可能你正看的好好的它突然就翻回到上一页,也有可能你刚看了开头它就奔着结尾去了,还有可能翻到你根本就不感兴趣的那堆介绍弯角鼾兽的胡话。

      老妖婆的动作出奇得快。不到中午,布告栏里就贴出了《第二十七号教育令》——我觉得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她很有可能在走人之前把布告栏贴满。

      科林捧着一堆刚刚洗好的照片无措地看着我,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我撇撇嘴——这算什么?老妖婆总不能把照片也从霍格沃茨禁止了吧?如果那样的话霍格沃茨干脆解散算了,还上什么学啊。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谁也用不着再去看老妖婆那张肥脸,多好。

      我给照片们施了咒语,让它们在平时变成霍格沃茨的风景照。罗米达发挥她的外交优势,把那些照片分给了拿不到杂志的人。我知道科林有点心疼他洗照片的钱,便一挥手告诉他以后他洗照片的钱我全包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每次看到老妖婆都心情极好。我幸灾乐祸地看到她想把特里劳妮赶出去却又不得不气急败坏地看着麦格教授把特里劳妮接回城堡。罗米达因为特里劳妮被解雇在宿舍里哭了一场,我在她旁边默默地给她递纸巾。我感谢她不计前嫌地让我在这个时候陪在她身边——我之前一直在她面前毫不避讳地说特里劳妮就是个老神棍。

      但是在她扑进我怀里可怜兮兮地把眼泪都蹭到我衬衣上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在心中仰天长叹:唉,女孩子们。

      罗米达的低落心情很快得到了缓解。新任的占卜课教师是一名帅气的马人。罗米达兴奋地和我说费伦泽如何如何,恨不得把他夸得天花乱坠,完全忘记了她上个月还靠在我身上为特里劳妮的离职痛哭流涕。我看着她,觉得自己受到了惊吓;罗米达看着我,似乎觉得我疯了。

      “只看一个人的外表就喜欢上他是愚蠢的!”我高傲地抬起头。

      “那是因为你觉得自己够好看了,从来都看不上别人!”罗米达尖锐地指出。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眯眯地看着她受伤的表情。“那么亲爱的,”我伸出一根手指挑起她的尖下巴,“你看上我了吗?”

      我看着罗米达呆若木鸡的样子,笑得愈发灿烂,直到身后传来书本落地的声音。我敛了敛笑意,扭头看到丹尼正在瞪着我,脸色不那么好看。

      “你这个骗子。”他咬牙切齿地说,不等我说话扭头走了。我过了很久脑子才转过来弯,隐约记起我在暑假好像也对他说过类似的话——他一定因此认定我是个骗子,但我真的只是想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

      我捡起来丹尼掉在地上的书。他刚刚一定是气得连书都忘记捡了——可怜的孩子,被平斯夫人知道他可就惨了。我惊讶地看着这本大厚书的封面——《自卫魔咒集》。我掀开封面,打开到书签所在的那一页。

      梅林的裤子啊,那个家伙竟然在看守护神咒。

      直觉告诉我,丹尼一定有什么事在瞒着我。我不喜欢被朋友蒙在鼓里的感觉,于是在最后一节课结束后找到了他。

      “你的书落在我那了,”我皱眉看他,“你究竟在搞什么啊?”

      “这不关你的事,”丹尼冷冷地说,“把书还给我。”

      这样的态度让我觉得莫名其妙。“不就是个玩笑嘛。你至于吗?”我不耐烦地说。

      丹尼眼神冰冷地看着我。“你觉得那是无所谓的玩笑,但我觉得不是。”他一把抽走我怀里那本大厚书。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的背影,有一种自己养了多年的温顺宠物突然发飙的感觉。我实在琢磨不透自己到底戳到了他的那根神经。

      既然丹尼这边什么也打探不出来,我只好转向科林。我在晚餐后瞅准时机,将科林拽进了一间空教室。

      “我看到丹尼在看守护神咒。”我直截了当地说。

      惊慌在科林的棕色眼睛中一闪而过。紧接着,他镇定地问:“是吗?我不知——”

      “——别跟我说你不知道,”我抱起双臂,“书签上写的是你的名字。那本书根本就是你们两个一起借的。”我干脆地下了结论。

      “莱拉,我不能说——”他下意识地摇头,“我不能告诉你。”

      我感受着心中越来越浓的失望。我从没想到他们两个人有一天会有事情瞒着我,我一直以为我们是朋友……

      “我来告诉你!”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我转过头,看到丹尼站在空教室的门口。他瘦瘦的脸上闪着怒气。不知为何,我竟然有了片刻的迟疑与害怕——可是我为什么要怕他?

      他抓着我的手腕,把我从科林面前拖走。我似乎被他暴躁的样子给吓住了,竟然一声不吭地跟着他来到城堡外。

      这是一个四月的傍晚。夕阳映着微起波澜的湖水,染上温柔金色的细长柳叶轻轻划过湖面,场地边缘的小屋冒起缕缕炊烟。我回头瞥了一眼巍峨屹立的霍格沃茨城堡——有的窗户已被灯光点亮。

      “你到底要说什么?”我揉着自己的手腕,语气也变得和他一样冷冰冰的。

      “科林是不会告诉你的,”他低声说,我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他是一定不会说的。”

      “你怎么知道?”我上下打量着他。

      “他是不会背叛哈利波特的,”他垂下眼眸,我能看清楚他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的淡淡阴影,“他是不会说的。”他又一次说道。

      我心中的疑惑像水纹一样越扩越大。“这事和波特有什么关系?”我语气不善地问。

      我语气中的某种东西好像刺到了丹尼。“你不是一直都瞧不上他吗?”丹尼说,“你不是一直都对科林的崇拜嗤之以鼻吗?”

      “我——”我停顿了一下,终还是在他面前直爽惯了,“对,你说的没错。我就是看不上波特。我觉得科林对他的盲目崇拜简直是毫无道理。我才不会仅凭脑门儿上的一道伤疤和一个大难不死的身世就去崇拜谁!”

      “你明明知道他都做了什么!”丹尼低吼道,“他在一年级的时候保护了魔法石!他在二年级的时候杀死了蛇怪,救了霍格沃茨!还有他去年在三强争霸赛中的表现——难道你都没有看到吗?”

      我沉默着,似乎在等待着那个最合适的爆发点。

      “——还有你告诉我的!去年暑假他受到了摄魂怪的袭击——”

      “——我当然知道!”终于到了那个合适的契机,我不假思索地吼回去,“我当然知道他所有的英雄事迹!”我狠狠地讽刺道。

      丹尼不会明白,他永远也不会明白——明明我才是那个为他们打开魔法世界大门的人,但科林却从听到波特事迹的第一刻起就崇拜上了他;明明我才是布莱克和阿米莉亚的女儿,但他们一个连我的存在都不知道没有一天尽过父亲的义务,一个为了他的审判费尽心力甚至不惜与部长对着干。在那一刻,在丹尼的面前,我的心中充满了疯狂的嫉妒。

      丹尼后退了一小步,似乎是被我狰狞的表情吓到。他接着说:“那你知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你想不想知道在你用小聪明从乌姆里奇拿高分的时候你讨厌的哈利波特在干什么?”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金加隆,我好笑地看着他。

      “这是什么——”

      “他成立了一个社团,”他举着这枚金加隆说,“就在乌姆里奇的眼皮底下。每当要集会的时候这枚加隆就会发热。他会教给我们各种防御咒语——都是从课上学不到的。而在他做这些的时候,你在干什么呢,莱拉?”

      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可还是微微发颤。我在他的注视下,突然没了刚才的气势。

      “我——”我迟疑着开口,却发现自己即将要说出口的话都是那么的无力。我,莱拉博恩斯,自认为看清了局势,自认为在各方期许中保持着微妙的平衡,自认为在不留痕迹地保持着自己的反抗之心,却在好友的质问下为自己即将要说出的话感到羞愧。

      “我来替你说吧。你在躲避,在忍受。你等待着那个能带领大家反抗的人站出来,好趁机在一片混乱的时候搞点小动作来告诉自己你并非是无所作为、来减少良心上受到的谴责,”他的这些话几乎都要让我恼羞成怒了,但我在心底不得不承认他说的都是对的,“所以说,真的值得吗?”他放低声音,露出一个自嘲般的笑。

      丹尼将那枚金加隆小心地放回口袋,再次把目光转向我。“我——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我向他保证道,低着头,有点不敢去看这个看清我真实面目的男孩。

      “我知道你不会的,”他微笑道,似乎又变回了那个我所熟知的丹尼 克里维,“走吧,莱拉。”

      他牵着我的手,我们肩并肩走在回城堡的路上,夕阳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我看着这副景象,一种异样的感觉突然在心中产生,但几乎是有意地立刻就把它抛到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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