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去来（步步惊心同人）》广寒宫人

3、第三章：忘了也好

　　但是，事实证明，怡亲王虽然在政务上英明神武。但面对玄幻事件，还是经验不足，高兴地太早了一些。
　　胤禛则是问：“那若曦为何什么都记不得了？”十四难得和他亲哥保持一致，瞪着府医等着回话。
　　那府医哪受过这种冷气袭人的感觉，正挖空心思阻止奏对呢，却听外面有人道：“启禀皇上，太医们到了。”
　　等到上灯时分，陆陆续续到达的太医和府医都到了，连告老还乡的何太医都给一道口谕提了来。一群平日里被当做救命菩萨的老先生，顶着大清最高领导人的威压，战战兢兢地会诊研讨后，得出一致结论，福晋（若曦姑姑）的身体大有起色，但是心智和记忆停留在了十三岁的时候。
　　根据其侍女巧慧所说，福晋（若曦姑姑）曾在那一年撞上头部导致短期？失忆，她应该是得了古籍中所记载的失魂症，触发原因无解。
　　在这一刻，十四的脑电波竟然诡异地与巧慧同步了，那就是：活过来就是万幸，忘了前事也好。过了几个时辰，心情平复许多，看向自家哥哥的眼神带着不加掩饰的幸灾乐祸。
　　胤禛根本没分一个眼角给这个混账弟弟，他才是感到最悲喜交加的那一个，若曦能够无事，在他的眼里当然是再要紧不过的了。但是，她忘了，把他们之间种种的纠葛，近二十的感情都忘了，这让他感到心空了一大半。但是，若曦如果都忘了，是不是，也就会放开老八那些人不管了，那样，他们之间的阻隔不也就不存在了？
　　这样一来，虽然感情可能要重新培养，但......未尝不好。
　　于是，英明神武的怡亲王再次惊奇地发现，这俩同一个额娘却形容陌路的亲兄弟，惊悚地心有灵犀，同步地吩咐：“只管调理好她的身体就好，失魂症的事情可以再论。”然后，互相嫌弃地看了一眼。十三才确认这两位没有出现精神或者记忆上的问题。
　　不过，本着知己的立场，他觉得还是应该问问若曦自己的意见，看皇兄现在的意思......还是私下问问吧。
　　于是十三问：“那么，若曦醒了吗？我能否和她说几句话？”
　　有太医回道：“回十三爷，现在已经三更天了，姑姑虽清醒着。但她精力似有不济，对周围一切都很忌惮。只和巧慧姑姑一人说话。而且刚才臣等看她有倦怠之意，商量着给她开了安神之药，应该很快会睡下。”
　　十三微微颌首，道：“巧慧本就是马尔泰家的陪嫁，自然妥帖。就让巧慧好好伺候若曦，你们也好生照料着。”顿了一顿，才道：“你逮着空，悄悄和巧慧说，她姐姐的事先不要说。”
　　那太医应了喏，刚才一直沉默的何太医却忽然小声道：“王爷，能否借一步说话。”十三心下一惊，知道这正是多年来若曦治病的太医，难道......多亏他也是沉浮多年，稍一稳神，就对正在用眼神厮杀的两位兄弟说：“皇兄，十四弟，这天气不好，我膝盖疼得厉害，借着何太医为我看看吧。”
　　胤禛这才想起十三风疾缠身，却在阴雨天气陪自己漏夜赶来，依他如今谨慎的性格，必是实在支撑不住了，忙道：“来人，还不快来为怡亲王诊治，挑个好些的屋子。”
　　十四看他如此，本想讥讽说他倒是反客为主了，可一想十三养蜂夹道的十年苦难，到底是没有说难听的，吩咐道：“小常，你熟悉些，去伺候十三爷。”
　　十三忙道，“多谢。”
　　小常领着十三和何太医到了西厢的暖阁，道：“十三爷，因着咱们福晋苦于风湿，府里多有布置，但毕竟府里还有还有其他的福晋、格格，若有不周，请您吩咐，奴才尽力安排。”
　　十三往炕上一坐，倚着大红金丝靠背，只感觉到融融暖意，心下感叹老十四对若曦的用心。面上笑道：“没有不周到了，成了，你回去吧。”
　　小常笑眯眯地说：“小的谢十三爷抬爱，但我们爷有命，小的还是留下伺候一二吧。”
　　“我看你也是个机灵的，怎么犯起糊涂来。”十三一笑，说出的话却让小常笑不出来了，“你们爷和皇上的恩怨，我不信你一点也不知道。如今他们顾及若曦忍耐着，我现在实在熬不住了，你不去看着点，这闹起来，你觉得吃亏的是谁？你还不如回去看着，若有不妥，冲进去说我痛晕过去了，才好缓解一二。”
　　小常一听，可不是这么回事嘛，一时间冷汗都出来了，再也顾不得别的，打了个千儿道：“王爷站的高看的远，奴才告退了。”十三点头道：“快去吧，若曦有事，打发人来说一声。”小常称是而去。
　　十三方对何太医道：“说吧。”
　　何太医道：“王爷，其实若曦姑娘这样的情况，不适合移动，只是奴才不敢跟皇上说。”
　　十三一想这项官司，也是头疼地说：“这个也不难理解，我会劝皇上的。”国事堆积如山，也容不得他们耽误太久。
　　然而何太医还是站在哪里，问道：“本王跟你也是老相识了，有话一次说完吧。本王也确实有些撑不住了。”
　　何太医道：“草民辞官之前，已经给王爷细细开了保养方子，今观王爷气色，看来是另请了名医。”
　　十三桀骜一笑道：“不必讥讽我了，我和若曦，都不是听话的病人。”
　　“若曦姑娘”何太医老迈的脸上发着意味不明的忧愁，“王爷，子不语怪力乱神，然则草民少观杂书异志，其中一本宋人笔迹中记载，有一妇人少年守寡，千辛万苦扶养独子，供他考中进士。但等其子锦衣还乡时，妇人因常年苦累已经中风，瘫痪失智。其子哀毁欲绝，竟弃官在家侍奉母亲。”
　　十三不解地看着这位老者，却没有打断他，“乡人感念士子纯孝，纷纷传颂，这人间愿力惊动散仙，于是一个地灵入士子之梦，问他可愿母亲能回复如初，哪怕时间只有三日。那士子闻言大喜，叩头求救。等他醒来时，果然见到母亲已经醒来为他做饭，士子万分激动，母子两人抱头痛哭，互诉之下才知道地灵也入了母亲的梦，说是送她回去与儿子团聚三日，全了儿子的孝心。只是凡事都有价码，将来自会讨偿。”
　　“这三日间，母子二人白日行走乡间，答谢亲友。日暮则归家吃饭闲聊，待到第三日一早，那士子晨起不见母亲，请了邻家小妹前去母亲屋内探看，却见其母已然于梦中仙逝。”
　　十三忽地站起，质问道：“你这是何意思？”
　　何太医语带悲悯，“其实这等还魂的记载医书上并非没有，各位同行不见得没看到过，但无一人敢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