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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1小节,结局二 ...


  •   81 结局二

      我睁开眼,入目是绸缎做的床帐,和绚丽的藻井,几个侍女模样的年轻女孩在照顾我。

      身体隐隐作痛,这痛楚好像从经脉深入到骨髓,内心也疲惫不堪。

      我试图回想原因,却发现什么都想不起来。

      “殿下,您醒了?”一个侍女扶我靠坐在床头,靠外的另一个侍女扬声道,“快去禀报陛下,殿下醒过来了!”

      很快,一个身穿华服的男人进了我的房间,绕过屏风,坐在我床前,这个距离太亲昵,我有些不适。

      我观察着他,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坦然面对我的打量。

      他身量高大,长相俊美,举手投足间有一种身居高位之人的霸气,此刻放柔了眼神看着我,我却生出一种熟悉又难过的情绪。

      “你是谁?”我问。

      他顿了顿,似乎有些诧异,而后又释然,说:

      “我叫流偃辛柩,你以前,习惯叫我星旧。”

      玄泱——我好像记得,这的确是我的名字。

      所以,他说的是真的?可是为什么,我会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好像看出我此刻的混沌状态,主动向我细说下去。

      伴随着他的描述,一种凌乱的印象出现在我脑子里。

      我仍然想不起具体的情节,却能明白,他说的那些事,都是确实发生过的。

      “你从前是一位很有天分的巫女,我只是一个小小世家的长孙。我们的初见是在寸草不生的荒沉湖。”

      ——对,荒沉湖,我在那里种了花的。

      “我送了你一个人偶,你为她命名为「蒹葭」。”

      ——是啊,蒹葭,她好像被人故意弄坏了,现在被修复了吗?又在哪里?

      “后来被战乱波及,我被迫离开过两次,但好在我回来后,总是能找回你。”

      “再后来,我们站在了对立的阵营,又发生了误会,我没有及时向你解释清楚,致使你万念俱灰一心赴死……”

      他定定的看着我,注意着我的神色变化,“万幸我最终赶到了,救回了你。”

      ——是这样么,为何没有印象?我只记得等待的孤独,冰冷的湖水,绵延彻骨的痛苦……

      “你昏迷的这段日子里,我一直在想,我们之间究竟为何会走到这一步。”

      “那时候我才明白,你自幼失去双亲,师父又只关心你的课业,门下弟子多有欺压,他也不理会,养就了你敏感多疑的性子。”

      “你个性聪慧,但慧及易伤,你总不愿对人设防,又每每被这些人所辜负。容易偏激,厌世自弃……”

      “我独断要强,总觉得万事尽在掌握,一心想要保护你,总是等事情了结才肯让你知晓一二,却不懂得你无根无凭、没有依仗有多煎熬。”

      “玄泱,”他郑重道,“我会改。以后我若有所打算,必先与你详说。”

      “你心里有不痛快,也请告诉我,好吗?我不愿意再失去你了。”

      我迟疑的看着他,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玄泱。”他向我靠近了一些,双手握住我的手,声音恳切,“再信我一次吧。这一次,我不会再骗你了。”

      他的手很温暖,但我还是不太习惯这么亲密,不适的动了动,他便顺从的松开我。

      我思考了一会,实在忍不住,问:“你以前,骗过我很多次吗?骗我的事情,很严重吗?”

      听到这个问题,他示意众侍女离开,关上门,开始逐句历数他对我说过的、大大小小的谎。

      “从前我们初见时,我猜出你的身份,你地位尊贵,我只是一个地位底下的世家子,我不敢用真名和你结交,怕你猜出我的身份,只好化名星旧。”

      “制作蒹葭时,为了和你有更多相处时间,故意延后了工期。”

      “第一次与你分别,蒹葭被人损坏,我知道你常常到荒沉湖边等我,但那时我被人追杀,不敢现身,叫你空等了许多时日。”

      “后来重逢,你以为我是流偃家的人,我骗你说不是,因为那时,我整个家族都被旧秦暴君诛杀,我……我只有不是流偃家的人,才能安全的活着。”

      “修复蒹葭的时候,也是因为难得有与你相见的机会,所以我谎称工序繁多,材料不足,需要时日,希望能借此多与你相处一些日子。”

      “之后,我借走蒹葭,也并非因为我说的,什么带蒹葭去可以协助我处理事物,而是我想借蒹葭研究巫术——我要创造一个,不以神明为天的时代,我要救你离开黑暗的旧秦,所以我必须要懂得巫术,才能在你为无谓之人而战的时候,阻止你。”

      “再后来,我与幽横国师达成了协定,我如他所愿,若能得帝位,便开创一个盛世,他如我所愿,将你骗来我这里。”

      “我本想拉拢他,但他太固执,一心要为旧秦殉葬,死在了我登基前一夜。我一直关着你,封了你的灵力,也是怕你像他一样固执,秦亡便要殉国……”

      “可惜,我还是没想到,你那么聪慧的一个人,毕生所学怎么会只囿于书籍典论呢?”

      “万幸,不论如何,你总归还活着,我还有机会弥补。”

      故事讲完了,他握着我的手,认真的看着我。

      “玄泱,我心悦你。如今再没有什么能阻拦你我了,你愿意做我的王后吗?”

      我沉默不语。

      他并没有气馁:“没关系,你忘记了以前的事,我们可以重新再来。我相信,你会答应我的。”

      他的语气太笃定了,我注视着他的眼睛,那是一种很真诚的眼神。

      要同意吗?

      ——我想试试。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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