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情浅谈》月如逝

9、日常回忆

　　第二天清晨，鸟儿争先恐后的叽叽喳喳的吵闹着报晨。

　　九月微微的半睁开眼睛，她觉得那叫声比以往任何时刻的都更加的清晰悦耳，也比以往任何时刻的都更为寂静幽长。

　　她看见晨露在绿叶上欲落不落微光点点闪烁不定的样子，在晨光的微醺下，耀的她的眼睛都有些湿意迷茫。踌躇着是否应该要应景的哭上一场，但是立即想到，那个样子的她一定会狼狈不堪，破败至极。遂决定在嘴角扯出一个大大的甜甜的微笑。

　　深吸一口气，她……真的自由了。

　　即便是在那样的时刻，她都不曾有过轻生的念头。可是星月却因着她心中得不到的感情，想要死亡？看来平民百姓与公主的生活真的是有天壤之别。公主的生活真真是养尊处优，不识人间疾苦啊！

　　而今当了快一年的公主，没想到她也变的有些软弱善感起来了。

　　为了及时制止自己的这种病态心理，她必须采取一些措施，九月想。

　　比如在御花园种一些倭瓜毛豆什么的，从而更好的感受一下清晨浇水，午间修叶，晚间除虫的朝九晚五的生活。

　　至于是否会引起碧涩的怀疑……她觉得韬光养晦四个大字足以打消碧涩对她的怀疑，还能适当的让她深刻的理解到自己的聪明才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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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九月时常命碧涩弄来一把卧椅置与她的小豆苗旁，她要在那纳凉赏月。

　　虽说花事了了，初夏的清风却也终是起了。不急不缓里透着淡淡的凉意，轻柔的拂去心中不宜的燥意。这样的风，是她最喜的。

　　从前，她就爱在屋顶上枕着这样的风入眠。现在想想，真是庆幸自己的母亲至少还愿意把那间破草房留给她，让她好有个栖身之所。也庆幸邻家有一位孤寡老人家，他出地，她出力。日子过得也算凑合。

　　起初，她觉得那个老人家很不简单，果真是一只老狐狸！礼尚往来礼尚往来，她满足他的需求，照顾他的起居，于是他便赏她一口饭吃。直到那次对话之后……

　　那天晚上，她和他一同纳凉，天上星光璀璨，无月也无风。开始说了什么，她早已不记得了，只记的他哑着嗓子说道，一口浓痰挂在他的喉咙里咳不出也咽不下，“你就这么孤身一人，一个女孩儿家家的，也是时候找一个好婆家好好的安稳过日子了。总好过一个人也没得个照应。

　　我这把老骨头已经快不行了，都已经是半只脚踏进这棺材里的人了……若是我死了，这地这房子能换成钱的你都换了吧。只就请你为我置副破棺材把我埋在我老伴的坟旁就好了。

　　她死得早，我到地底下得好好的去陪陪她。剩下的就当做是我给你的嫁妆，少是少了点，但终归还是有的。你就这么一个人，又没什么娘家儿人，如果再连那几分家私都没有的话，万一被婆家人欺负了怎么办？

　　阿月，接下来的话我本不该说，你就当我老了不中用了的唠叨话吧！他是我们辰国唯一的皇子，皇子将来要取的不是公主就是小姐，那些都是他们富贵人家的事情。和我们终究是没多大的关系的。人呐，不能太现实，但是有的时候还是现实一点的好，你说是不是？”

　　九月听的出神，心里似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化开，她眨了眨眼，喉咙有些干疼，嗓音却依旧冰冷：“我和你非亲非故，你说这些，是在关心我吗？”

　　“人与人之间，不应该亲近些吗？”老人家叹了一口气：“我也是看着你从小长大的，唉……阿月，过去的事情就都过去了，你就真的没有想过融入到人群中生活？如果哪一天，你忽然想要一个亲人了，我可以是你的爷爷，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九月没有说话，依旧是那副冰冷的模样。她的身边仿佛立着一面千年玄冰做的坚不可摧的墙，任是谁也不能化开！

　　对于相处这件事而言，只要是一个有感情的人，就会是一个会受伤的人；只要付出了感情，就一定会有被其灼伤的一天。她……并不是一个会被感动的人，她……也不喜欢成为一个会被灼伤的人，她……只想一个人。

　　此后，又过了半年，老人家就驾鹤西去了。嗯，对的，那么好的一个人，可不就是驾鹤西去吗？

　　前一晚，他们还一起在院子里纳凉，老人家还乐呵呵的和她说起他和他的老伴年轻时候的故事。当天晚上，她睡的很是安稳。

　　清晨，鸟鸣依旧，晨露依旧，朝阳彩霞亦依旧……炊烟缭绕之际，九月去喊老人家吃早饭……她没有想过，这么快她又是一个人了。

　　这……不是很好吗？没了老头的碎碎念，也无需再照料他的起居，自己又自由了！自由……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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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这种空落落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她不是应该早就习惯的吗？

　　坟前，她为老人家上了炷香，烧了一叠又一叠的纸钱，又应景的哭了几声，擦了擦泪。事情做完了，可她的心里依旧有些失落，有些惆怅，有些迷茫的。

　　但是，她不是一个会难过的人！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她难过，她应该是一个可以把自己逗得开怀大笑的人，所以她从来不怕一个人。九月这么想着，又再次在嘴角扯出一个大大的甜甜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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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后又经历了一些事，她就皈依佛门，去荼靡山带发修行了。当然此处的皈依有些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