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If I can replace you 如果我能代替你》安紫茵

20、十八&十九

　　十八
　　“那么，就是这个了。”阿德赫拉说，望着盆中的药水。小天狼星从小船走下来，登上湖心的小岛。克利切说，一只小船承受不了两个成年巫师。在激烈的争辩下，阿德赫拉坐着小船先到了这里。
　　阿德赫拉抬头看了看他，用魔杖变出了透明的高脚杯，舀了满满的一杯要送到嘴边。
　　“等一下，”小天狼星说，阿德赫拉又一次抬起头，两根眉皱起来，“我来吧。”他轻而易举地抢到了杯子。
　　“可是——”阿德赫拉摇摇头，“不，小天狼星，让我来吧，让我来吧。”她伸手够着那在黑暗中散发着奇异光芒的高脚杯。
　　“我是哥哥，”小天狼星带着一丝不知从何而来的骄傲说，好像他们只是像小时候一样争抢着糖果。他拿杯子的手抬高了一点，好让妹妹够不到。
　　他是哥哥……
　　一句简单的话拒绝了所有。
　　阿德赫拉绝望地闭上眼睛，克利切曾经告诉过她喝下那种药水会怎么样。
　　小天狼星喝下一杯，又一杯。在喝到第三杯的时候，他踉踉跄跄地后退了一步，盛满魔药的杯子差一点就要摔到地上，阿德赫拉上前一步抓住高脚杯。她不想前功尽弃。
　　“不，不，让我来。”小天狼星一只手扶住石盆，好不让自己摔倒。他一只手稳健地把高脚杯拿回来，又往嘴中灌了下去。
　　“不！”他惨叫了一声，蜷缩在地上，“不要！不要！”
　　“小天狼星，很快就会结束了。”阿德赫拉柔声说，将高脚杯夺过来，小天狼星没有反抗。
　　她代替了他那么多次，去做那些自己不愿做的事情，成为了一个恶魔。战争总会结束，正义总会战胜邪恶。小天狼星一直都站在正义的那一边，他能看到那自由美好的新世界。那时候她这样罪孽深重的食死徒会受到威森加摩的审判，然后在阿兹卡班度过余生。她是没有未来的，那些长辈、子女、爱人被残忍杀害的人不会允许一个食死徒逍遥法外……
　　“就让我来代替你最后一次吧，小天狼星。本以为和塞尔温订婚就是我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了，没想到那还不是结束。我在这条路上行走的支出太过高昂啦，青春、快乐、良知、爱情、生命……在这之后，我就一无所有了。”阿德赫拉默默举杯，突然笑了。
　　“小姐，求求您……”克利切走过来，越过了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的小天狼星，“让我来吧。”
　　这里还是无尽的黑暗，唯一的光源就是她身旁的石盆。阿德赫拉低头看了看小精灵认真的眼神，和他身上穿着的破旧枕套。
　　“谢谢你，克利切，”她说，“这件事情还是我来做吧。”她用高脚杯盛满药水，举到和视线平齐的位置，仔细地审视着魔药。“等到我把魔药喝干净了，你就用这个把那个真的换出来，”她从口袋里掏出那个提前准备好的挂坠盒，交到克利切的手中，“然后带着小天狼星和换出来的挂坠盒离开，不要管我，明白吗？”她严厉地说，有几分像沃尔布加。
　　“小姐，”泪水从克利切浑浊的眼睛中流出来，“小姐……”
　　“这是命令，”阿德赫拉说，举起酒杯，作出了一个敬酒的动作，“祝你健康，克利切。”她一饮而尽。
　　魔药像是开水一样刺激着她的食道，然后在胃中翻来滚去。阿德赫拉的手几乎要握不住杯子了。
　　“小姐，小姐？”克利切叫道，眼睛看着没有说话的阿德赫拉。
　　“我没事，”她说，右手又盛了些魔药，“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家里人，不要提到小天狼星。”她又将药水灌了下去。阿德赫拉……一个声音说，你终究还是摆脱不掉自己的心魔。
　　她扶着石盆，一杯杯的灌下。眼前突然浮现出了冲小天狼星挥舞着鞭子的沃尔布加——
　　“孽子！孽子！”
　　“妈妈，您别打了，别打了！”阿德赫拉的声音在山洞中回荡，激起千层浪。
　　“安迪，安迪，”小天狼星睁开眼睛，发现了发生了什么，“安迪乖，把杯子给我。”他哄骗到。
　　阿德赫拉像是早就料到会发生什么事情一样。“魂魄出窍。”她念到，小天狼星身形一震，接着就顺从地从小岛上走下去，“一忘皆空。”
　　她看到这一幕，露出了满意、凄凉的笑容，就像多年前她放下指着脖子的银刀一样。她又盛满了一杯，身体打着颤儿，将杯子送到嘴边……
　　“妈妈，求求您，求求您……”她的声音比平时的要高了好多。
　　“小姐，”克利切叫着，却不能违背束缚着自己的古老法则，“小，小姐……”他断断续续地念叨着，只能看着阿德赫拉硬生生地将魔药一杯、又一杯地灌下……
　　“克利切，看你的了。”她精神恍惚地说，盛起第十二杯，也是最后一杯魔药。
　　小精灵看了她一眼，将紧握在手中的挂坠盒放进去，把本来放在那里的那个拿出来。咣当一声，杯子掉在地上，魔药洒了一地，侵蚀得岩石发出嘶嘶的声响。克利切看到，那个石盆里又装满了魔药。
　　一个玻璃碎片叮叮当当地滚落下去，落入了冰冷的、平静的湖水中。紧接着，湖面就不平静了。有千万只手、千万个模糊的脑袋从湖水中冒出，都朝着小岛的方向漂浮过来。
　　“快走，”阿德赫拉闭着眼睛催促道，“带着小天狼星。”
　　“小姐，小姐，”克利切叫道，眼中蓄着泪水，“您多保重。”他蹒跚着，回望着，心痛着，走到了小船上，使小天狼星摆脱了阴尸们的纠缠，啪的一声，他们消失了。
　　阿德赫拉感觉到身后有一只黏糊糊的手臂拖住了自己，她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她会沉入湖底，成为另一具守护伏地魔宝贝的阴尸……
　　她任人摆布着，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再来管什么……
　　她静静地沉入深不可测的湖底，带着她十九年来所有的记忆，所有的爱恨，所有的笑容，所有的泪水，所有的骄傲，所有的不甘……
　　静静地沉入湖底……
　　她感觉到了冰冷的湖水正一点点漫上来，灌进她的嘴。她感觉到了窒息……
　　“别怕，安迪，”她无端想到了小天狼星教自己骑扫帚的场景，“就像我这样。”他骑上扫帚，飞向了蔚蓝的天空。那里有他的自由……
　　阿德赫拉想到了小天狼星，此时正表情漠然地站在洞口外，等待着她死后夺魂咒的解除……
　　“在十岁的那年，我就想代替你。看到妈妈为你生气，有时候我竟然会觉得嫉妒。她对你那么严厉，是因为爱你才会那么做。可是你没有办法理解她这种爱，对不对？如果你知道之前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代替你，你会原谅我吗？嘿，我其实并不想当食死徒，也不想去杀害那些手无寸铁的麻瓜。我做了太多不想做的、错误的事情。我不想杀死伊娜，她有一次那么大度地没有把我撞下扫帚，把金色飞贼让给了我；我不想嫁给塞尔温，看着他我就想起巨乌贼；我不想让克利切受伤，他也是这个家中的一员，尽管你不喜欢他。
　　“都只是为了代替你啊，小天狼星。我知道你会嘲笑我懦弱，嘲笑我没有站在阳光下的勇气。可是只要有阳光，就一定会有阴暗。这个世界需要有人去享受阳光，也同样需要有人去承受黑暗。不过梅林对我还不错，在我生命短暂的十九年中出现了你。你是我生命中唯一的那道阳光。
　　“一定要好好活着，这样才能不辜负我的付出。我已经疲倦这样的生活了。就算我活到战争胜利的那天，阳光也会把我化为灰烬的。”
　　“好好活下去，小天狼星……就算是为了我。我做下了太多罪孽，请替我在正义的道路上走下去吧，这是我最后的心愿啦。
　　“对不起了，小天狼星。”她在心中默念道，明知再也不会有人听见。
　　湖水挤压了走了她肺中的最后一点空气。最后，她露出了孩子气的微笑——
　　“I replaced you.”

　　十九
　　致黑魔王
　　在你读到这之前我早就死了
　　但我要让你知道，是我发现了你的秘密
　　我偷走了真正的魂器，并打算尽快销毁它。
　　我甘冒一死，是希望你在遇到对手时
　　能被杀死。
　　A. R.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