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程》田唐

19、日记

　　我是一个人去医院换药的，花了我二十五块钱。还是上次那个年轻的女医生，她说，怎么上次那位帅哥没和你一起来？我笑，我真的觉得好笑，我说，帅哥当然都很忙。
　　怎么能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那位女医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手底下的工作却还仍然干净利落。这是我庆幸的。
　　然后我请了两天的假，用小赵的手机给我妈打了电话，说店里比较忙，我要留在店里两天。我妈是个傻女人，所以她很容易相信了。
　　她总是很容易相信，任何事，任何人，因此她相信我，也相信我的父亲。
　　我的爸爸叫程应然，是市毛纺厂的机械工程师，那个年代的大学生。听说我的爷爷是位老学者，具体学什么的，我也不知道。我没见过他。我妈也没见过他。
　　在我妈的描述中，我爸，就在一个明媚的清晨，出现在毛纺厂她们车间里。车间主任随便介绍了几句，她就记住了这个青年知识分子。
　　但在我的印象里，他就像是一只掉队的候鸟，等着带队的头鸟回来接他。
　　他们不会来，没人会来。
　　“程哥，水都凉了，我给你换一杯。”小凡把我桌上的杯子拿起来，她今天难得的安静。
　　“不用了，又不是冬天。”
　　“你从来不喝凉水。”小凡说，“小李他们说的。”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是什么让你一夜长大？”
　　她嘿嘿一笑，什么都没说，就走了。扑克女们坐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我可以听见她们谈话。奶茶女放下豪言壮语，声称自己决心努力学习……另外三个露出鄙夷的神色。
　　她们这样真好。
　　“过来坐~”红茶女忽然冲我喊了一句。
　　“啊？”我有点反映迟钝。
　　“你不是说我们这样真好吗？”奶茶女回过头来，“算你一个。”
　　呵呵，我又胡言乱语了。
　　我搬了椅子挤过去的时候，听到小凡惊讶的声音……
　　“来，吃薯条。”薯条女把一包番茄酱放到我手里。
　　“喝杯红茶”红茶女把一杯红茶放到我面前。
　　“加包奶吧~”奶茶女把一袋奶精拿过来。
　　“唉……”这个时候，咖啡女忽然长叹了一声，“爱喝咖啡的典雅型帅哥怎么还不来？”
　　冷场。
　　“人啊，想得太多过的就没意思了。”咖啡女说。
　　我想的是多了，但我不能不想那么多……我有好多事情要考虑。
　　“有时候你考虑来考虑去，到最后发现，根本没什么意义。该怎么着它还怎么着。”红茶女说。
　　如果我注定是这样了，喜欢男人，那和他在一起或者不和他在一起，是没什么分别。但是我妈怎么办？
　　“广告怎么说来着？车到山前必有路，有路必有丰田车。”薯条女说。
　　我唯一的路，就是不能成为那样，不能，不能，绝对不能……我不能像……
　　“人啊，别总是自己委屈自己。”奶茶女笑了笑，然后看着我。
　　她们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四位姐姐，我刚刚有说过什么吗？”
　　四个人耸耸肩膀，“没有啊~”
　　然后又是一阵狂笑……
　　她们说的都对，只是有件事她们不了解。一年半之前的那个二月，我在我爸的旧钢琴下面发现了一叠日记……我认得出那是我爸的笔迹。里面的内容我都已经忘掉了，我不想记得。
　　但我没办法忘记的是，那日记的最后一页，满满的，都是同一个名字。
　　那个人叫肖博昕。

　　小程日记：

　　我刚刚有说过什么吗？

作者有话说

　　- -！
但是我不喜欢小邵，话说小邵太闷了，好在够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