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猎人同人）》鱼香糯子

214、行动——实验室（2）

　　夜幕降临，实验室的外面已经陷入了一片黑暗，但整个实验室仍然亮着灯，只有少数几层楼黑了下来。在这个白色的世界里，没人可以真正地分清日夜。
　　肖玥处于一片黑色的房间中，这里有专门的遮光板，可以将外面的光亮遮住。
　　周围的实验体都陷入了沉睡，黑暗中传来他们深沉而平稳的呼吸声，起起落落，宁静得让人心悸。肖玥缓缓睁开了眼睛，蓝色的眸子映衬着外面透进来的点点星光。女孩眨了眨眼睛，她的眸子逐渐从001的灰暗、无生机变得明亮，碎光流转，肖玥的眸光恢复了她原来的样子。
　　女孩轻轻动了动自己的双手和双脚，它们依然被禁锢在床边。她深吸了一口气，绵长的呼吸声在整个休息室中并不明显。然后，肖玥缓缓将自己的手从绳套里退了出来，绳索摩擦着她的皮肤，声音很小，隐藏在一阵阵的呼吸声中，不会被任何人觉察。
　　肖玥的左手大拇指在被绑住之前就被她自己弄脱臼了，作为001，肖玥表现出来的长久的麻木让实验人员也逐渐放松了警惕，甚至没有觉察到她左手的异样。
　　一分钟之后，她成功逃脱了绳索的控制，她咬紧了牙关，将左手放到了右手所在的地方，极其困难地使用右手将左手的大拇指复位。然后飞快地解开了绳索，肖玥将声音控制在了最小，动作极快地将两只脚也挣脱了出来。紧接着，她翻身下床，以灵巧的动作贴在了床底。
　　一片黑暗中，没有人觉察到任何的不妥，甚至就连监控室中负责监视的工作人员都没有觉察到肖玥的动作。她用自己的最快的速度在一张张床的阴影中转换，如同一团小小的影子，她成功移动到了门前。
　　肖玥作了一个深呼吸，看着从门缝下投入的光，只要她现在打开了这扇门，监控室的人一定会发现她，警报响起，也就是他们行动开始的号角。
　　在之前的实验中，肖玥一直注意保留自己的实力，没有将真正的速度暴露，但这也只能对其他人造成一点点的影响，更重要的是A-97的准备工作。如果她真的笼络到了很多的士兵和实验体，那么整个实验室就暴露在了暴乱的士兵之下，除了自备的防御机器人之外就没有任何的防御措施了。但是如果A-97没有成功，那么肖玥几人还需要对抗其他属于实验室的士兵。
　　所有的计划在肖玥的脑海中再次过了一遍，肖玥的手中滑出了之前在见到万先生和图小姐时候顺带从他们身上“借”来的东西——身份卡。
　　如果今天之内不行动，这两张身份卡也会将肖玥暴露，那还不如速战速决。
　　*
　　“从你被对方的气势压迫，逃跑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不合格了。”扛着巨大烟斗的男子——莫老五如此说道，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奇犽，“甚至不如失败的人。”
　　莫老五说着让曾经的奇犽无法接受的话，然而，现在的他却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他甚至没有反驳的资格。
　　是的，奇犽承认，他那时候完全被突如其来的强大气息给吓住了，面对着被斩断手臂的凯特，他能做的只有劈晕小杰，将他带离那里。那确实是最为正确的做法，他和小杰保住了自己的性命，但却是用凯特的留下换来的，所以，那也是最为无情的做法。
　　奇犽的大脑很冷静，却也不太冷静。他冷静地知道自己的做法带来的后果，也知道所谓的“不拖后腿”只是一个逃避的借口而已，他甚至可以冷静地设想自己和小杰见到凯特支离破碎的尸体时候的样子。
　　奇犽的不冷静，全部集中在了另外一个地方——肖玥。是的，那个说要握住他的手，给予他力量的女孩。奇犽深知自己辜负了肖玥的希望，他最终还是没有克服自己的恐惧。
　　肖玥会失望吗？她那双墨蓝色的眼睛中，会不会镀上让奇犽难过的色彩？
　　奇犽垂下了头，狠狠咬了咬牙，他想要通过什么方式让自己醒过来，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总是在遇到比自己强大的人的时候感到恐惧。
　　阳光从他的身后照进来，洒在小杰躺的床上暖洋洋的一片，一小缕阳光碰到了奇犽的背脊，如同那时候的肖玥一样，小心翼翼的，想要接近他，却又压制着自己，在远处默默观察。
　　但是，这次，奇犽却并没有因为那阳光而感到任何的暖意，反而是全身发冷。整整一个晚上他都在想这件事情，各种思绪在奇犽的脑海中碰撞，又被他的大脑习惯性地整理成条条框框，在脑海中布置出结构。
　　奇犽皱紧了眉头。他明白恐惧是现在的他所要面对的最强大的敌人，却又无能为力，是的，莫老五说的没错，他从一开始就输了，一败涂地。这样的他，迟早是会害了小杰和肖玥的。
　　“谢谢你。”
　　奇犽正握紧了双手低眉思考，思绪便被小杰略带睡意的声音给打断了。奇犽转过头，就看到小杰正从床上坐起身，身体依旧保持着战斗时候紧绷的状态。
　　“谢谢你，奇犽。”
　　小杰又说了一遍，棕色的大眼睛十分认真地盯着奇犽。奇犽却回过头去并没有看他，沉默了一会儿：
　　“为什么？”
　　奇犽问道，他一直都在害怕小杰的醒来，他害怕小杰醒来会责问自己的懦弱，结果，他仅仅只是说了一句“谢谢”。小杰并不在意奇犽的逃避，很认真的，一字一句地说道：
　　“因为，如果奇犽当时没有阻止我的话，我一定会留下来拖了凯特的后腿。”
　　“凯特他……”
　　“我相信！我相信凯特一定还活着！他的实力那么强大，怎么可能轻易就被蚂蚁给杀死呢？”
　　小杰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有消极过，他的生命中就没有“消极”这两个字。奇犽无奈，他还是无法被小杰的乐观给感染到，但是，奇犽还是点了点头：
　　“嗯。”
　　奇犽的心里轻松了一些，却只是因为小杰的乐观而已，知道小杰并没有怪他，就让奇犽心中的负担少了一些。但是，对于凯特，奇犽是轻松不起来了，他知道，下一次见到凯特的时候，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轻松了，他甚至在恐惧，恐惧小杰到时候的反应。
　　“肖玥也很快就会回来了！到时候，等我们又能够回到GNL，去找凯特的时候，我们就又可以在一起并肩作战了！”
　　听到肖玥的名字，奇犽的思绪猛然断裂，之前所有的分析全部溃不成军，他瞟了一眼放在旁边的手机，缓缓点了点头，却皱紧了眉头。
　　*
　　警报声的响起是行动开启的号角，早已经准备好的士兵们全部睁开了眼睛，他们的眼睛映衬着门外白色的灯火，显出不一样的色彩，如同夜空中的星河。
　　他们飞速地起身，收拾事先准备好的武器，从房间中挤了出来，白色的走廊中站满了士兵，他们的面上透露出从未有过的兴奋，今天的他们，如同外面世界的人类一样。只有在这样的时候，他们才真正觉得自己活着。
　　A-97看着一个个揭竿而起的士兵，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就如同几年前的那场事故一样，实验室再一次错估了实验体们和士兵们的胆量。
　　“准备好了吗？”
　　A-88来到A-97的旁边，看着周围已经开始行动的士兵。A-97点了点头：
　　“现在就差001了。”
　　他们开始井然有序地向着楼梯靠近。警报大作，将整个走道都被染成了鲜红的颜色。
　　通道旁边的缝隙中开始闪烁红光，存放防御机器人的机制启动了。
　　“准备应战！”
　　*
　　肖玥化为一缕黑影，在通道中穿梭，电梯会被停运，但有了万先生和图小姐的身份卡，她可以通过通道到这个实验室的任何地方。首先，她需要去先前约定好的-27层的楼梯口与A-97等人见面。
　　拿回她的发带。
　　机械启动的声音开始在周围响起，白色的墙壁上，打开了一扇扇门，从其中滑出了白色的防御机器人。
　　这常常被作为实验器材，与他们的战斗对于肖玥来说是家常便饭。她跳起来，借力在墙壁上跑出一段距离，然后又在一台台机器人的身上借力向前跳去。
　　身后传来枪响，夹杂着火光在肖玥的身侧炸响，强化系的【念】自肖玥的四肢涌出，化为黄色的光芒将肖玥包裹起来。
　　女孩的黑发在她的身后飞舞，淡黄色的【念】在她的身后拖曳出长长的影子。
　　【万刃之阵】
　　瞬间，无数银光在通道中乍现，银色的刀片旋转着，反射着白色的灯光，将整个通道照的充满银色的光芒。刀尖寒光乍现，化为无数的银线，射入防御机器的外壳中，带起一个个黑色的圆孔。
　　肖玥的控制很到位，所有的【念刃】都精确地射入了防御机器人的要害，没有一丝多余的【念力】的损失。
　　女孩的背影消失在了楼梯口的入口，整个通道还是一片安静，几秒之后，才响起了无数机器与地面碰撞的声音。
　　肖玥在楼道中飞奔，她的身形灵巧，几个腾空便已经下了一楼。子弹从上方而来，女孩在空中旋转了一圈，精确地躲过了射向要害处的子弹，另外的几颗子弹则被她身上的【念】给阻挡了下来，落在地上发出叮当声，清脆地在通道内回响。
　　“来了。”
　　位于-27层的139如此说道，战斗之余，他的目光一直紧盯着通道的出口。后面是一片战火，士兵们与防御机器人们战在一起，各种声音混杂中，139号的听觉为他很精确地捕捉到了001号在上方的声音。
　　听到139的话，每个人的精神都为之一振。
　　“嘀”，那是身份卡验证的声音，在一片枪声中显得异常清晰。几秒之后，大门打开，黑发的女孩站在大门后面，她刚刚经历过战斗，胸膛微微起伏，墨蓝色的眸子注视着门后的人们。
　　她看到了周围密密麻麻的防御机器人，瞬间，肖玥的周围浮现出了几柄刀片，向着远处正在与士兵们战斗的防御机器人而去，战斗顷刻间结束。
　　短暂的停顿，随后是震耳欲聋的欢呼。
　　在一片欢呼声中，A-97走上前，从口袋中拿出了那被小心翼翼保管的发带，递给了肖玥，同时递过来的，还有由E保管的手机。肖玥垂眸，接了过来：
　　“谢谢。”
　　手机的电量已经很少了，可能连打电话都做不到，肖玥失望了一阵。她很快又调整好了情绪，将手中的身份卡递了出去：
　　“我在所有重要的结构都用进行了标记，大家分为三队，以爆破能力者为中心，负责不同的楼层，之后在-1层见面，离开这里。”
　　最后四个字如同天籁一般在在场的人的心中回响，他们对视，难以相信这一切。
　　他们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马上就可以去寻找那梦寐以求的“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