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向明月》江边扫雪

74、第七十四章

　　“庄叔是韬光养晦的人。锋芒从不外露。博学多才却自甘隐居。是真正的隐士。”向云天说。
　　“庄叔的嘉言懿行，永远激励着我们，作人要奋发向上，助人为乐，潇洒而自信，还有一点，胸襟宽广。”这是杭佩冠由衷之言。
　　“你说的不错，还是那句话，先生之风，山高水长。”凌云如是评价。
　　“庄叔和老夫人他们两个人的爱情故事，感动着我们大家每个人。”吴霜唏嘘。
　　“是啊，即使战争，灾难，都不能把他们两个人分开，我为他们两个人而深深感动。”裴丝丝拭去泪水。
　　庄叔永远的离去了，从此以后，再也见不到了，一种痛楚的感觉，袭上每个人的心头，大家一个个面色惨淡，泪珠潸潸不止。
　　庄若柔终于可以长眠在他心仪的女人身边了。
　　向云天夫妇遵循老夫人的意愿终将庄若柔与老夫人一同合葬。庄若柔终于心愿已了，生不同伴，死能相守，了无遗憾了。
　　这个世界上的生离死别，谁又能说得清，残梦了无痕，一切尘埃落定。

　　九个月后，孟颖为向云天生下一女儿，向梦蝶。因为凌晨孟颖在梦中有蝴蝶向她翩翩飞来，久久不去，待天明生下了女儿，于是向云天说，名字就是向梦蝶了，也是因梦而起了。他怀抱着女儿，喜极而眼含热泪，“颖儿，你看，我有一儿子，一女儿了，今天又再得女儿，我很幸福了，谢谢你，颖儿，让你吃苦了。”
　　向梦蝶，聪慧而美丽，向云天夫妇待如掌上明珠，这时孟玮已在美国哈佛大学就读，听到了亲妹妹的好消息，特地打来了电话说了一大段的贺喜的话。
　　加上杭一鸣，凌云夫妇，凌明飞夫妇，吴霜和夫婿，林美音和夫婿，都上门来贺，一时山庄喜气洋洋。
　　“颖儿，杭大哥来了。”林美音又传喜讯，随着她的话音刚落，杭佩冠人就到了。
　　“快去迎接大家，云天。”孟颖怀抱着女儿，递给了凌云。
　　桌面的菜排满了，非常的丰盛，大家把杯庆贺，山庄是群贤毕至，孟颖想到独独少了一个人那就是庄叔，心中黯然神伤。因为了添了女儿，本是一喜，念及庄叔，心中又是一忧。
　　“颖儿，你应该高兴，不要想的太多了。”向云天在她身边安慰，他知道孟颖是想念庄叔而伤感。
　　凌明飞过来了，“颖儿，你看杭大哥，现在也是无任一身轻了，你说，是不是受了颖儿的影响啊。”他也是不敢提起庄若柔，免得大家伤感。
　　“哪里，杭大哥也是太累了，也想歇下来了。”孟颖待凌明飞玩笑的话刚落下就接过来。
　　“杭兄一来，我又有棋可下了，我要是不沉着应战，我都要下不过你了。”向云天笑。
　　“云天，你也太自谦了。我还不是你的手下败将，唉，屦败屦战，屦战屦败。”杭佩冠人已进来了。
　　“不说棋艺吧，单凭这种毅力，就让我佩服。”凌明飞大笑。
　　“听听，有什么好佩服的。你小子一边凉快去。是褒我呢还是贬我呢。”杭佩冠大手一挥。
　　“看看，大哥一言道破天机，已经修炼的高深莫测了。我本来是来山庄凉快来了。美音说过的，这是避暑山庄嘛！是吧，美音。”他对刚坐下来喝茶的林美音眨眨眼睛。
　　林美音刚端起的茶杯又复放下，她怕大笑起来喷了茶，“云姐，看看你的好弟弟，也该管教了吧！”她转身与对坐的凌云说。
　　“我先喝杯茶，解解酒气，再跟你们理论吧。”凌云品着茶，一派闲逸。
　　“解什么酒气呀，好容易找到这朦朦胧胧的感觉，容易吗，难得今天我们聚得这么齐整，这么好的兴致换得浅斟低唱，应该说是人生一大快事了。你可倒好，一点酒意也没有，辜负了云天夫妇的心嘛，你也真是不解风情。“吴霜说归说，手持一盏茶，照饮不误。
　　“看看看看，瞧瞧尊夫人这张嘴，比霜剑还锋利，你可得管束一下了。”凌云指着迟昭华笑。
　　向云天与杭佩冠已对弈起来，也顾不得大家说笑了，凌明飞凝神观战。

　　“我不知道你们每天这大脑里在想什么，换作是我，就会无所适从了，我还是比较喜欢我的工作，已经是习惯了，按部就班的走下去，如果是换一个工作，我都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哈哈，惯性了。话是这么说，不过，明天如果你没有了工作，比如你失业了，你必须卖馒头，卖出十袋，就能换一袋馒头吃，这个时候，你做不做这个小商贩呢？”
　　“你就不要逼我了，真有你的。这不是逼我到绝路吗？”凌明飞故意睁大眼睛。
　　“不，我不这样想，也许这样的你十年以后你已经能做出一番事情了！这叫什么，这叫苦难成就辉煌！”
　　“也许吧！人还是有惰性的。”凌明飞笑。
　　“所以说，天下没有绝路，这条路不通了，还可以尝试换一个方向，我想，总能寻求到出路的。”
　　“也是，不过，你的爱情观念呢？能做得这么好吗？这成功的理念就用不上了吧！哈哈！”
　　“换一个话题就不行了，哈哈。比如我喜欢常常把弄小蝶的照片，陷入沉思，这已经成为我生活的一部分了，有的时候，对着镜子刮胡子，我都觉得自己活的可怜，有的时候觉得很悲壮，每当我坐定车中，耳畔是“梁祝”的音乐回旋，都让我心潮滚滚，谁知道我这颗苍凉此心呢？我承认我是失败者。”他笑笑说。
　　“哈哈，象你这种心境，当然是越听越是伤感了。”
　　“……”他无言的笑一笑。“花开了，开得令人心碎。这是我十年前亲耳听到孟颖对花赏吟的话，她是在惋惜花芳的谢落，这句话也写在了歌词里，现在时隔多年，这句话还是重重的敲打在我心头。我们的人生不也是开而复落吗，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是想到颖儿总令我心醉神驰，我喜欢她在我梦中笑的模样，诗意而美好。避无可避，却感觉她是那么的忽远忽近，似梦似幻，那么的不真实了……”凌明飞笑着说，他的心里还在流着血。
　　“哈哈哈，看看吧，你一向不也是很洒脱吗，这一生不也是陷进去了，提到女人，你也头痛了吧！这一点你远没有玉笙豁达了，在感情上，你就不能收放自如了。当一个男人不懂女人时，他就会搞政治，这句话我承认，所以嘛，女人难懂，很难读得懂。”
　　“女人有女人的烦恼，我们男人也有男人的烦恼啊，我们许多中年男士也很累啊，我的总结是，赴酒场做慷慨就义状，想念意中人做无可奈何状……”
　　“象我呢为攀龙附凤做忍痛割爱状，失恋失意了做痛不欲生状，哈哈哈。”两人同声大笑。都听得出对方那笑声里一分是苍凉。
　　“人介中年呢，少年意气风发的气概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吧，生活追求方式也是现实得公式化了，你说吧，身居高职，吃高级补品，穿高档时装，居住的是高级豪宅，乘高级轿车，看看得的是什么富贵病，什么高血脂，高血压，绝对没有什么贫血，营养不良之类，看到走过来的女士了吧，小镜子，化妆盒，从不离手，及时补妆，刚从卫生间出来又是光彩照人了。这说明她心态良好，热爱生活，对人生有向往，有希望，很好。”“男人有男人的生活方式，女人有女人的生活水准，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其次，我们每个人在生活之中能够做到心平气和，淡淡定定，也不是很容易做到。走出家中，须注意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一会我们出了这处洒店，依然可以看到很蓝的天。”
　　“当然了，午后的阳光朗照着你我，我们可以静静的品酒，享受阳光，来，且把握现在吧！”凌明飞把杯撞过去。
　　“咱们同学聚会，一年一度已经成为不可或缺的约定了。你一个人全部承担下来了，这些年来，你做了一件很有意义的事，也联络了同学，加深了大家的感情，下个月大家聚会，又要热闹一番了。”
　　“这是应该做的，力所能及的。自从我们离开了学校，大家各奔东西，若干年后再见面时，另是一种滋味了。也有的已经不在了，本来是同龄人啊，怎么去世的那么早呢，真让人觉得人生无常，想想这心里也不好过。我也是想把大家聚一聚谈谈心，也是很想见到小蝶，但是每一年我都在期待着，小蝶每一次都是那么平平静静，她说的很平静的话也都深深的刺痛着我，有时候，我喜欢开着车子远远的跟随着她。只要是能远远的看着她，对于我来说，也是一大安慰了。我只想常常看到她，只要是她生活的好，我心里才会少了几分愧疚。可是，这也是一种奢求，因为这种机会也不会很多，我也不敢走的太近，因为我不能去打扰她平静的生活，我能向生活抱怨什么呢，这是我自己做出的人生抉择。现在的小蝶，在我眼前遥远的象是梦。梦一般的云山阻隔，在我的生命里，似梦一样的虚幻。虽然现身了，却转瞬即逝，永远不可企及，今生我们两个也许天意吧。”
　　“今生你们两个注定了没有缘份。也许是这样的，我们自谓坐在大海边，看人生潮起潮落，其实，我们就是起伏在大浪涛涛的人，来看看，新加坡投资人杰森。周中标，向GLIBE基金会捐赠二十五万美元。唉，你看看就是事情过去了，我也没有经济实力去竟拍。你想啊，能当面聆听大师的教诲，终生受益非浅啊。”
　　“如果是现在，我会着手竞拍。”
　　“当然好了，起码也要在二十八万美元啊。这真正是一饭千金了。不，何止是千金，大手笔，你行啊，有一览众山小的气度。只是这情字看不破。于人生还是看的不透彻。这也是世人共有的通病吧。”
　　“我妻子现在看上去很是平常了，心地还是很善良的。我龙聪不能负了一个，再辜负另一个。做人不能这样，在外找女人？没什么意思，美艳佳丽中试问会有谁对你是真心的付出真情的，真正陪你走到黄昏日暮的，还是结发妻子。多年以前，我就立下远大的宏愿，我不会平庸一生，我终于做到了。是啊，我终于跻身于梦中所谓的上流社会，然而又怎么样呢，你站的越高，你的知心朋友离你越远，曲意逢迎之辈怎么会有可说真心话的知已，现在呢，把酒一晌贪欢罢了。酒让人飘飘然，可是，然后呢，就是那句话了。酒入愁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