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亲我一下吗？［快穿］》時十四

5、死神未成年（5）

　　有多少人和叶长歌一样明明怕鬼还要逞强跑去看鬼片逛鬼屋的？怕鬼的死神，啾啾要是有牙的话非得笑掉一排。
　　站在鬼屋门口，叶长歌就听见里面传来的阵阵尖叫声，仔细听听，还有男生的声音。
　　几乎是一瞬间她就生了退却之心，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叶长歌一转头对上沈孤萤一双清冷的眸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叶长歌眼花，居然从里面读到了戏谑的意思，她心里的退却之意一下子就去了大半，反悔什么反悔？进去就进去！
　　沈孤萤闷笑一声，也跟着叶长歌进去了，鬼屋里一片漆黑，叶长歌一进去就原形毕露，畏畏缩缩的跟着沈孤萤，悄悄地勾着她的手指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走丢了。
　　叶长歌起初走在沈孤萤后边，想的是前边有鬼的话可以借着沈孤萤挡挡，结果后面突然有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吓得她差点蹦到沈孤萤身上去。
　　后来叶长歌决定走在沈孤萤前边，防住了后边却没有挡住前边，突然窜出来的鬼影差点让她尖叫出声。
　　“要不我捂着你的眼睛。”沈孤萤把手放在叶长歌眼睛上，扶着她往前走。
　　叶长歌最开始还觉得挺好，但是走了约莫一分钟的样子，她就坚持不住了，鬼屋里虽然很黑但却没有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境界，但在被手掌剥夺视力之后，叶长歌的其他感官就越发灵敏，尤其是听力，她总觉得有鬼在她耳旁吹气。
　　“不行了不行了。”叶长歌拉下沈孤萤的手，站到一边，“我还是睁着眼吧！”
　　沈孤萤无法，伸手把叶长歌揽到身边来，稍稍倾身把叶长歌虚虚地抱着，“这样呢？”
　　“这样好多了。”叶长歌拍了拍胸脯，觉得有安全感多了。
　　朱晓晓和严仪已经走到前面去了，沈孤萤隐约还能听到朱晓晓的尖叫声，比叶长歌的声音还要嘹亮，扶稳了叶长歌之后沈孤萤也加快了脚步追了上去，当然，顾及叶长歌的面子，沈孤萤还是让她们落后了一小段路。
　　结果叶长歌就被沈孤萤护着眯着眼走完了全程，在要到出口的时候就让沈孤萤松开她，装作很勇敢的样子走完最后的五步路。
　　出去之后两人看到了被吓得腿软的朱晓晓和一脸无奈的严仪。
　　“晓晓啊，你看你这出息！”叶长歌肆无忌惮地笑着，仿佛刚刚在里面被沈孤萤护着的人不是她一般。
　　有本事你别拉着人家沈孤萤啊！朱晓晓在心里无声咆哮，不要以为她没看到叶长歌的怂样。
　　“略略略。”叶长歌看见朱晓晓脸上的表情有不甘的意思，对着她做了个鬼脸。
　　朱晓晓登时就不乐意了，送给了叶长歌一个大大的白眼之后，拉着严仪走了，说是不能和叶长歌这样的怂包走近了不然会传染的。
　　“不送了您嘞！”叶长歌目送朱晓晓二人离开，又转过来看着沈孤萤，“你有什么想玩的吗？我看你都在陪我玩来着。”
　　沈孤萤还是摇摇头。
　　“真的没有吗？”
　　也不是没有。沈孤萤思考了一下，伸手指了指那个双层的旋转木马。
　　叶长歌惊了，沈大佬原来也喜欢这样少女心的东西！那我天天穿着粉红色蕾丝边的公主裙去见沈大佬她会不会更加喜欢我一点？会不会这样好感度刷得快一点？叶长歌陷入自己的无限脑补不可自拔，嘴上还不忘答应着沈孤萤：“好好好，就去那个，我也挺喜欢的。”
　　沈孤萤也有些惊讶，毕竟叶长歌看上的都是过山车大摆锤之类的刺激项目，最多也就多看了两眼摩天轮，想不到她还愿意去坐旋转木马那种看起来就是小孩子玩的项目。
　　叶长歌拉着沈孤萤上了二层，自己给自己挑了个粉红色的木马，就是有点矮，又把沈孤萤拉到她前边一些的大木马上坐着，自己在斜后方看着她，看着沈孤萤头上的八十五，觉得自己又离活命近了一步。
　　叶长歌第一眼就知道沈孤萤长得像白曲尽，也跟她一样好看，沈孤萤侧着脸靠在杆子上，挂在西边的太阳给她的脸镀上了一层金色，随着木马的旋转光影变换，沈孤萤的表情也生动了起来，叶长歌能从她的脸上读出满足，也能从眉间看到忧愁。
　　沈孤萤的情绪藏得太深了，一铲子下去是土，三铲子下去还是土，挖好几米才能看到涌水的小泉眼，一股一股的往外冒着水。
　　旋转木马停了，叶长歌还坐着没有回神。
　　“深月？走了。”
　　“再坐一次吧，我想坐坐。”
　　沈孤萤没有异议，又陪着她坐了一轮，两人才到指定的地点集合。
　　回程的路上大家都很安静，没有再玩击鼓传花之类的游戏，都累着了在睡觉，有的更是鼾声震天弄得周围的同学是苦不堪言。
　　“孤萤你不睡会吗？”叶长歌却精神得很，再去蹦迪都完全没问题。
　　沈孤萤面带倦色，上下眼皮亲密接触十几次之后还是闭上了眼，“我睡会。”
　　“睡吧睡吧。”叶长歌也学着沈孤萤早上的样子把沈孤萤的头挪到自己的肩膀上：“这样舒服点。”
　　沈孤萤没有拒绝，反而是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就靠在叶长歌身上睡了。
　　叶长歌最喜欢干的事就是数沈孤萤的睫毛，每次沈孤萤一闭上眼睛她就开始数，不管是在教室里还是在其他地方，数掉了就重新再数，一遍又一遍，乐此不疲，最多的一次她数到了24，平常最多数到15就不行了。
　　也真的是无聊。

　　除了去学校混日子，叶长歌还不得不抽时间跑业务，啾啾就像个老板一样无时无刻不催着叶长歌。
　　今天叶长歌需要去收一个魂。
　　按常理来说，收魂应该是黑白无常的事，怎么着也落不到她这个半吊子死神身上。
　　“黑白无常不用工作的啊？”叶长歌无数次抱怨。
　　“别人也有私生活！也是需要休息的嘛！”啾啾顶嘴，站在叶长歌的黑袍子上命令她，“现在，立刻，马上披上这个袍子，然后去医院！”
　　叶长歌揪住袍子的一角一扯，啾啾被突然来的力道给掀飞出去，在床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再要骂叶长歌大爷时叶长歌已经披上了斗篷。
　　“走吧。”叶长歌瞥了啾啾一眼，“傻鸟。”
　　好鸟不跟这人计较！
　　啾啾气愤地叫了一声，还是乖乖的站到叶长歌肩膀上去了。
　　收魂这事叶长歌以前也做过，无论做多少次这样的事她的心里依然是堵得慌，完全没有一回生二回熟的感觉。
　　已经是凌晨了，叶长歌随着啾啾的指路直接到了医院，病床上躺着的是一位年迈的老婆婆，老人的旁边还坐了个人，听到动静她抬起头来和叶长歌对视，目光相交的瞬间叶长歌呆住了——是沈孤萤。
　　怎么会是她？
　　沈孤萤也有点愣神，下一刻她反应了过来，怔怔地看着床上躺着的外婆。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见到叶长歌绝对没有好事，她总不可能是来找沈孤萤讲童话故事的。
　　“叶长歌……我外婆她……”
　　叶长歌心中悲恸，她能看到老人的生命在倒计时，还有六十秒的时间。
　　叶长歌沉默了一阵，开口道：“我可以再给你十分钟。”
　　说完叶长歌走到床边，她无声无息的，沈孤萤那一刻才正视叶长歌的身份，才觉得叶长歌像个死神，有了死神的样子，她是阴暗的，却又说着令人感动的话。
　　死神向着老人伸出手，指尖在老人的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蜻蜓点水般的，然后沈孤萤看到原本已经不能睁眼的外婆睁开了眼睛，眼里满是柔情。
　　“你还有十分钟。”叶长歌开口，沙哑的声音打断了她们的对视。
　　“谢谢。”
　　“我回避一下。”说完叶长歌就隐去了身形。
　　沈孤萤不知道她走没走，但那都不重要。
　　“外婆……”沈孤萤摩挲着老人手上的纹路，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孤萤，好好照顾自己。”回光返照般，老人笑了，说话也利索了，手回握着沈孤萤。
　　两人没有再说话了，只是静静地坐着，任凭时间滴答流走，所有要表达的情感都融入到眼神中，仅一个对视就能传达。
　　生也好，死也罢，都是逃不过的。
　　像是想要记住沈孤萤的模样一般，老人伸出手在沈孤萤的脸上抚摸，从额角到眉梢到鼻尖到嘴角再到下巴，每一处都要摸上一摸，一遍又一遍的描绘沈孤萤的容颜。
　　“孤萤，不管你是怎样的，我都爱你。”老人说完这句话，嘴角带着笑向着叶长歌的方向点了点头，叶长歌的身形渐渐显现。
　　机器发出刺耳的声音，昭告着一个生命的终结，沈孤萤的眼泪也决了堤，却十分安静，不吵也不闹的。
　　那也是叶长歌第一次见到沈孤萤哭。
　　灵魂在叶长歌掌心上聚拢成一个小球，发着荧荧的光，是纯净的颜色。
　　叶长歌轻声道：“你外婆是个好人，沈孤萤，我走了。”
　　“谢谢。”沈孤萤再次对叶长歌说了这两个字。
　　叶长歌轻轻的笑了：“你也和你外婆一样。”
　　一样的纯净。

作者有话说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