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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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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兴奋不加掩饰,苏杭有些惊讶,她似乎很好奇。
“嗯。”会轻功的人很多,这是很普通的事,有什么值得好奇的?
“那你会带人飞吗?”
锦书因为激动,清眸流转间亮晶晶的,耀眼的让少年视线落在她眼睛上,就挪不开了。
“会不会?”见他不回答,锦书催促着。
苏杭似梦中猛然惊醒,飞快移开视线:“怎、怎么带?”
他从来都是自己飞,没带过人。
“就……”动口不如动手,她站了起来,抓着他的手揽上自己腰,“就这样抱着飞,会不会?”
以前要想上天,只能坐飞机或者热气球,自由性太差。
现在有全自主性的、想飞哪里就哪里的免费飞行器,这么自由自在,她当然得体验一把。
“你、你……”两人这一抱,靠得太近,抱得太亲密,少年吓傻了般瞪大眼睛,“你怎么这样!”
他反应过来后,避如蛇蝎的飞快缩回手,并一蹦后退三步远。
男女授受不亲,难道她不知道吗?
这要让外人看见,她的清白就毁了,嫁不出去了!
然而。
现代人思维的锦书,在他的惊恐眼神下,想到的却是另一件事。
“这样是那样?”她面露疑惑,“我俩虽然一样高,但我瘦,所以很轻的,你又会武功,力气大,抱着我飞不至于飞不起吧?”
有必要惊吓成那样吗?
弄得好像她在欺负小孩子。
虽然她是一个拥有二十多岁灵魂的人,思维想法也是一个成熟成年人的行为方式。
但在外人看来,她只是一个十六岁的清瘦少女,苏杭也就小三岁而已,应该不算欺负他吧?
“飞得起!”竟然质疑他的功力,苏杭立即为自己正名,“但……”
他眸光闪烁的偏开头,不敢看她的样子,让锦书莫名其妙:“但什么?”
“你!”小小少年真是要被她气疯了,“没人教过你,男女授受不亲吗?”
一个女孩子家家,还是千金小姐,张口闭口要让他抱,传出去成何体统。
“……”锦书怔愣片刻,扑哧一声笑了,“原来你是害羞了呀?”
难怪不看她,耳朵还红了,这窘迫的小模样还有点可爱。
“你!”苏杭万万没想到,她非但不知悔改,竟还调戏他,“简直不知……不可理喻!”
看着她巧笑嫣然的清丽小脸,不知廉耻四个字,他不愿用在她身上。
“抱一下又不会少块肉,我不会那么小气的。”
她竟不知悔改,少年怒瞪她一眼,气呼呼的转身回房。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她这般轻浮,错的明明是她,跟他又没关系,他有什么好气的。
可是,他就是生气,很生气。
“天黑后,你别出来溜达,客栈那伙人一到晚上就飞来飞去全城搜查。你要是被抓走,我可救不了你。”锦书叮嘱着。
独自生闷气的苏杭,没理她,越走越快一头钻进房间。
——
苏杭窝在小院又过了几月,他的伤彻底养好了,冬天也来了。
窗外白雪皑皑,银白色的雪花,无穷无尽的下着,似要把全天下都变成白色。
可这纯净的白色底下,他看到了太多的血腥,就算触目所及的一切景色,都被染成纯洁无辜的白,留在他心中的黑暗痕迹,也永远无法被掩盖。
苏杭凝望着窗外,眼神肃穆,久久不挪眼。
锦书说,追杀他的那些人,全撤了。
宁王,他的皇叔,呵,他恨不得现在就杀回东陆灭了新帝。
可他不能,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还没有那个实力报仇雪恨。贸然行动,只会白白丢了性命。
他的房门没关,‘叩叩’敲门声响起,他一扭头就见知夏走了进来。
“苏杭,小姐找你。”知夏不请自入的说道。
“嗯。”仅看她一眼,便沉着脸往外走。
虽然他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但知夏并不怕他。
“苏杭,我发现一个问题,小姐天天都找你去解闷,为什么小姐会跟你说那么多?”知夏好奇的跟在他身后。
苏杭不回答她,她便自言自语的继续问。
“小姐自从生了……”小少爷三个字差点脱口而出,知夏吓得捂紧自己的嘴。
完了,差点说漏嘴。
“生了什么?”她的异样让苏杭停步。
生了?生了什么?生病?
生病又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知夏有必要一脸惊恐的防着他吗?
“没什么,没什么!”知夏连连摇头,“我的意思是,小姐不怎么跟我说话,但跟你就有很多说的,有点奇怪。”
她说的是真的,小姐自从生了小少爷后,就变得沉默寡言,经常一个人坐着发呆,也很少跟她聊天了。
但小姐跟苏杭在一起的时候,不管是下棋喝茶还是其他,两人有说有笑的,能说好久,就跟说不腻似的。
苏杭也是话少的人,最起码跟她和知秋在一起时,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可他跟小姐就能说好多好多。
就好像两个冬日的冰块放在一起,竟然能冒出一搓火苗一样,简直太奇怪了。
苏杭稚嫩的少年脸上,几不可查的浮现一抹轻笑。
他也很奇怪,这世上竟会有那般有趣的女子。
她的脑袋里装着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既有纵横捭阖的大智慧,又有洒脱不羁的淡然心态。
和她说话是一种享受,总会让他产生醍醐灌顶的感觉。
如若她是男子,定能在这天下间闯出自己的一方天地。
生为女子,屈才了。
不过……
苏杭踏入她闺房,见她坐在在棋盘前,曲起手臂虚撑脑袋的慵懒模样,眸光竟有些痴了。
此时此刻,脑中唯一的想法是,他很庆幸她是女子。
锦书的视线落在黑白棋子上,认真又专注,别说动了,她眼皮都没抬一下:“过来,今日我定能赢你!”
两人最近迷上了下棋。
最开始下的是围棋,她每次都赢,虽然是险赢,但苏杭怎么都赢不了她。
前两日,他说东陆有一种棋,与围棋相似,但难得多,简略说了下法,她就来了兴趣。
但学了后,她却怎么都下不赢苏杭,这就杠上了。
“你赢不了。”苏杭在她对面坐下。
“不可能!”锦书下意识反驳,她琢磨了一晚上,除非他实力有所保留,不然今天一定能赢他。
苏杭并不辩解,右手掌略略一伸,请她先下棋。
经过一番没有血腥的厮杀。
第一局,锦书败。
又一轮没有硝烟的战争。
第二局,苏杭胜。
锦书抿着嘴,眼睛死死盯着棋盘,那眼神,凶狠的似要把棋盘的黑子、白子全给吃了。
“我说了,你赢不了。”苏杭端起茶杯,神情倒没有很得意,只是举手投足间,自信满满又悠然自若。
“这棋,有人教你下吗?”连输几天的战局,让锦书一双淡眸,多了几分攻击性。
不明情况的人,估计会以为她和苏杭之间,有着解不开的仇。
苏杭递到唇边的茶杯,微顿了顿:“有,我师父。”
生在帝王之家,他身边亲近的人,自幼就不多。
现如今,就只剩一个师父了。
可他师父神龙见首不见尾,细细一算,他也有三年没见过了。
“有师父教,难怪。”锦书了然的点头,一点也不嫉妒。
如果宁王没篡位,东陆九皇子是太子的预备人选,未来要当皇帝的。
能当他师父的人,自然不是平凡人。
名师出高徒,苏杭棋艺如此精湛,她不嫉妒,一点也不嫉妒。
毕竟她前世能成为围棋高手,都是靠自己的实战经验,一点点摸索出来。
她凭自学成才的真本事,不需要人教。
“你是不是除了你师父,能打遍天下无敌手?”锦书在摸底。
她得知道,此刻坐在她对面的对手,在这个世界是一个什么级别的存在。
如果是高手中的高手,一时半会儿赢不了,她心里能好受些。
苏杭抿了口茶,轻摇头:“不是。”
“……”锦书的一颗心,瞬间凉了几分。
莫非他是个渣渣?自己连渣渣都赢不了,那也太伤自尊心与自信心了。
苏杭将她的一切细微表情变化,全收入眼中,暗暗好笑。
她就那么想赢他?
不忍见她沮丧,苏杭幽幽补充道:“我师父也赢不了我。”
“什么?”锦书淡眸猛睁。
师父也赢不了他?
苏杭饶有兴致的凝着她,缓慢道:“我好像没告诉你,这星辰棋是我师父创的。”
难得见她惊讶,这一脸无辜的样子,真可爱。像个小兔子,让人心生怜爱想摸摸她的头。
“……”锦书现在不想说话,一个字都不想说。
坐她对面的不是渣渣,是炼狱模式中的变态高手。
连自创星辰棋,并教他下棋的人,他都能赢,不是变态是什么?
她好歹是个新人,一上来就给她这种对手,太变态了。
深呼吸几口,她很快平复心绪,转眼间跟个没事人一样,问道:“你师父是女的?”
他之前说星辰棋的时候,她就想吐槽,名字也太梦幻了。
“男的。”苏杭道。
“咳……”锦书一口茶,差点喷出来,“男的会给这棋取名星辰棋?”
“……”苏杭耳根微红,似想起什么,有些不好意思,“不是我师父取的名。”
“那是谁?他夫人?”她追问。
“不是。”苏杭立即摇头,他师父孑然一身,没娶妻,在她好奇的目光中,难以启齿道,“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