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冰散水无痕》杗駹的卢

3、第三章 命垂一线

　　老夫子觉得有些口干，倒了杯水，“老夫有个问题请教秦姑娘！秦姑娘可答可不答！”
　　“老夫子请问！”秦冰觉得有些昏沉沉，同时感觉有些恶心。
　　“秦姑娘说是从我家瑛儿哪里来的，不知瑛儿现在何处？又是如何认识姑娘的？”
　　秦冰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他还怀疑我？
　　“秦姑娘不要怪老夫，那卫琯为了请我出山也派了许多人明敲侧击地问过许多，我虽然相信你是山魔教的人，但事关我女儿的事，我仍旧不能不小心！”老夫子将手中的水杯放下，“你喝的水中我已经放了药！”
　　“你……”秦冰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老头子心眼真多，可自己早已身负重伤。
　　“秦姑娘不必担心，只要说出我要听的话，我便给你解药！”
　　“好！”
　　“我家瑛儿现在何处？”
　　“紫瑛姑娘前几日托人送来一封信！咳咳！说是在灵都锦绣坊！”
　　老夫子转过身，看着秦冰，嘴角露笑，“瞎说!瑛儿自幼最讨厌的便是女红这类的，怎么会到锦绣坊？再说了，她一个普通人如何进的了锦绣坊？”
　　“当日在丰城遇见紫瑛时，我见她一个人可怜，便求义父收养了她，她以缝补报恩，后来义父见她刺绣远超一般人，于是给锦绣坊的苏三娘写了一封信，叫我陪着紫瑛去锦绣坊，途中出了变故，我未曾直接到锦绣坊，过了几日，我再去锦绣坊时，紫瑛已是里面的一位绣娘，至于刚才老夫子您所说的紫瑛讨厌女红，怕是因为您总是强迫她去做！”
　　老夫子听了这话，心里疑惑已经消除了许多，同瑛儿在信中所说的一样，但我不明白，为什么瑛儿可以寄信，为何不愿意将东西寄给我？
　　“紫瑛姑娘现在在锦绣坊是十分受人待见的，她说，她的绝技凤穿牡丹、百花争妍就是老夫子在观摩刺绣结合古人技法琢磨出来的，因而特地让老夫子亲眼看看这两个绝技由书上的变为真的！那包袱里的衣服便是紫瑛姑娘亲自绣的！”
　　“那瑛儿为何不直接把东西寄给我？”
　　“老夫子，你当真是书读多了，飞鸽传书也只能是一封信，况且两件衣服如何飞的过来？”秦冰苦笑不得，果然同文师伯和紫瑛所说的，就是个书呆子。
　　老夫子捡起地上的包裹，半信半疑地放到席位上打开一看，果然是衣服，再展开一看，心眼发明，“不错，是百花争妍！好真是好，想不到我在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老夫子再展开另一件，更是爱惜，用手摩挲着，“瑛儿！瑛儿你有心了！”
　　“这次你该相信我了吧！”秦冰只觉手臂上的伤口越来越痛。
　　“信了信了，这图样瑛儿只是看过几次我就将这烧了！想不到瑛儿竟然，竟然把这变成真的！瑛儿！爹谢谢你！爹谢谢你啊！”老夫子激动地将衣服抱紧，又好像怕这不是真的，拿到眼前仔细瞧着，嘴里不住喃喃道，“真的是真的！瑛儿，是真的！”
　　“老夫子，这下你可以给我解药了吧？”秦冰只觉昏沉沉，胸口一闷，嗓子一口腥甜，“咳！”一口血吐到身上。
　　原来这秦冰自当日杀了龙云，就决心也要死，手臂上的那一剑又是致命的，加上那之前的内伤，早已是虚弱不堪，文彦博同秦霜耗尽心力才勉强保住了一条命，这些时日又一心要寻死，怕连累了照顾的人，便只是每日少吃少食，眼见有一日已是不进食，丫头提及包袱，秦冰才想到还有此事没有了结，于是待身子稍稍好了些，趁着丫头不注意，便逃了出来，这一路上颠簸劳累自然是有的，加上又要躲避卫琯派出的探子，到这里之前已经在路上昏倒两次，
　　一次是一对老夫妇见了，将她捡回家，好生照养了的几天，可她仍是强忍着伤怕给老人家带来灾，便骗了两人说是有亲戚，要去投靠亲戚，老人家送了些吃的东西，这才让她走了，谁知走了不到两天，眼看就要到了，可又遇上卫琯的手下，一时交了手，旧伤发了，幸得一个猎户相救才免了这一死，猎户听了她的事便要送她来，可这路上卫琯的人净是些高手，一个猎户如何敌得过江湖高手？秦冰谢了猎户好意，便上了路。
　　撑着这许久已是身子的极限，况且心里又急着想要把紫瑛母亲换回来，一时心火攻心，外伤又发了，说了这许多话，耗了大半精力，突然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等在睁眼的时候，秦冰已然是在镜阁。
　　见秦冰醒过来，秦霜同西陵妍走了过来。
　　“冰儿感觉怎么样了？你这一走，可把你义父吓坏了！你义父他盯着你已经一夜没合眼了……”西陵妍正说着，忽然被秦霜打断，“说这些干什么，冰儿醒了就好，快去看看冰儿的药怎么样了？要是不行，就让珊师妹过来瞧瞧！”
　　西陵妍心里却是老大不快，想当初你可以以教主之位发誓此生不再见珊师姐，如今为了冰儿，你难道又要……、
　　“还不快去！”秦霜俯下身子，“冰儿等一会药就来了！你喝了药，马上就好了！”
　　“义父！”秦冰鼻子一酸，眼泪扑簌扑簌流下来。
　　“冰儿啊！别哭了，义父知道你心里难过，义父当时也让你聂师伯赶过去了，可惜，还是没有料到卫琯派人抢先一步！”秦霜强忍着，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当初要是不收龙云，如何到得了今天这一步？冰儿，你要是出了事，我如何对得起你爹娘？“等你身体好了，义父就再也不拦你了，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你一定要好起来啊！”
　　“义父！”
　　“冰儿，乖！我已经让风和去武都去打听消息，你聂师伯至今也没有传来信儿，说云儿死了，你别担心，只要是有了消息，你立马去见他！”
　　“义父，你不要安慰冰儿了，云哥哥他死了，被我杀了，被我杀了！”秦冰说着说着，只觉眼前一黑，一口血吐了出来。
　　“来人啊！马上派人去方寸岛请灵珊岛主！”秦霜抱住秦冰，“冰儿！冰儿！我的冰儿啊！”
　　来人见秦霜的样子，吓得都呆住，这几十年来何曾见过秦霜这个模样，急急请来西陵妍，西陵妍一见，药碗一下子摔在地上，跑过来一看，“师兄！”
　　“快去请灵珊，快去，快去！”秦霜几乎声嘶力竭。
　　“师兄，你不要慌，我亲自去！”西陵妍知道此事的厉害，他变了。
　　这许多年来，他一直将冰儿当做亲生女儿一般好生照看，旁的人更是打不得训不得说不得，武艺，医术，凡是会的都教，凡是冰儿喜欢的，想要的都会给，可这都因为秦霜当上教主而改变，山魔教在秦霜手里一跃为灵国乃至三大国之中都有举足轻重分量的教派。因冰儿自幼不知什么缘故喜欢这龙国皇子，在龙国破灭之际，他不顾一切，暗中收养为人追杀的龙云，可这一切都是命。
　　在外面他是一教之主，掌管教中一切事务，昔日山魔五杰里的佼佼者，在这里，他只是一个比父亲还宠爱女儿的义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