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千雪剑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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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子眼里满是热泪，豆大的泪珠一颗接着一颗从沿着眼角滚落下来，泪痕布满老夫子的脸，像极了干旱的大地上迎来的暴洪，就在前几天，那场暴洪，带走老夫子私塾里十一名学生。
老夫子颤巍巍的手伸向女子，又惊又喜的脸扭曲的很难看，“你回来了！”
女子一身紫衣，右手里提着一个沉甸甸的蓝布包裹，左手握着一把剑，剑身雪白如银，薄如蝉翼，轻巧无比，剑柄处刻有篆文“千雪”二字。
再看女子面容姣好，娥眉青黛，稍施淡粉，鹅蛋脸，朱唇轻启皓齿浅露，清冷的脸上宛若青云拂过无情无欲。
“嗯！母亲她可还好？”女子并不多说，四下打量着周围。
这里是一所私塾，现在本应该是上课时间，却只有塾师一人，只因前些时日一场暴洪袭击了周围十几个县，这私塾是在山腰的一个村子里才幸免于难，但仍旧有着洪水肆虐的痕迹。
女子瞥着老夫子，老夫子伸手也不是，缩手也不是，只好呆立在原地，唯唯诺诺，“还好，还好！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待几天再走？”
“也就这几天，绣坊里的事情还多着呢！”女子将包裹交给老夫子，“娘亲她在哪里？”
“娘，娘，瑛女子回来了，娘！”女子快步走过老夫子，径直走向堂屋。
“别叫了，你娘她不在这儿！”老夫子哽咽着说。
女子停下来，背影在颤抖，“娘她……娘她怎么了？”
老夫子赶上来，“你娘她现在不在这里！”
“那在哪里？将军府？卫琯哪儿？”
“你先听我说，你娘她前一段时间病又发了！我去求骠骑将军！”老夫子正说着，女子的脸已经对着老夫子，老夫子不紧不慢地说，“你先别急，你不在的这三个月里发生了很多事，你先留下来，我慢慢说给你听！”
“娘亲她病的怎么样？要不要紧？”女子说。
老夫子一手拎着包裹，一手想要抓住女子胳膊，却被女子恶狠狠地眼神吓得缩了回来。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堂屋。
“娘她到底怎么了？”女子急切地问，“怎么会突然到卫琯哪儿去？”
“哎！”老夫子叹了口气，缓缓抬起头，摆摆手，“你是不知道，那卫琯听说你和山魔教的秦冰有来往，便多次派人到家里来找你，可我说你不在，他们也不说什么，只是不住地翻，后来我看不过，上去和他们论理，被他们掀在地上，你娘顿时就气的昏过去，当天就发了病！这附近遭了洪，哪里还有什么大夫，我只好去求卫琯，他后来带着人将你娘带走，说是你回来，便将你娘送回来！”
“卫琯！”女子自从听到秦冰两字就心神不定，手时不时握一下剑，“可恶，真是可恶，该天煞的卫琯连老人也不放过！！！”
老夫子一边说，一边用手抹眼泪，“瑛儿啊，你娘她身体不好，眼下你回来了，我也就放心！”
“我娘她……”
老夫子趁女子抹泪的时候，一把夺过剑，拔出剑，对着女子。
“爹你这是，我是瑛儿啊！”女子吃了一惊，心想哪里出了纰漏，让他看出来了。
“住口，妖女，你不是我女儿，快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和我女儿长得一模一样，我女儿她绝不会喊我老婆子娘的，她见了我只会大骂，哪里会像你这么客气？你快老实交代，我女儿她到底怎么了？不然……”老夫子双手紧紧握着剑，“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哎，真不知道你们这家子到底怎么回事？”女子念动咒语，面容变成另一个人，“女儿恨着爹娘，爹娘恨着女儿，你们老两口就这一个女儿，还不好好宠着！整天见了面就吵架！”
“你住口，这是我们家事不用你这个外人来插嘴！你先说清楚，你是谁，冒充我女儿到我家来有什么阴谋？是不是卫琯派你来的？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被我说中了？心虚了？你们这群坏东西，来我这就是亵渎圣贤之地来的，你快把我老婆子还回来！你怎么不说话？哑巴了？”
女子看着老夫子像个大公鸡一样气昂昂地叫嚣，不由得笑起来，可不想竟带动内伤，猛地一咳，竟然咳出血来，“咳咳！”
“你要装死别在我这，我可不会治病~！”老夫子看女子不像是装出来的，于是丢下剑，走上前来，“你没事吧？”
“不碍事，我就是卫琯他们要找的秦冰！”女子见老夫子并不惊讶，心里暗暗钦佩，“这次来，就是替紫瑛送这些东西的！”
“那你还不快走！刚才走的人要是知道你在我们家，那我可不就遭殃了！”
“老夫子你先别急着赶我走，既然卫琯是要找我，你拿住我，去换你妻子，相信这样是可以的！”秦冰脸色苍白，身子一软倒在地上，“我如今身负重伤，也没了活下去的念头，你就拿我去换你妻子！”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老夫子上前扶住秦冰，“你先坐着，不要说话，我给你倒杯水！”
“老夫子真是好人，只是我已经决心要死，你不必在我身上多费功夫！”秦冰勉强坐住，“死之前能够换你妻子一条命，也算是积德吧？”
“哎呀孩子，你说什么傻话，什么命换命的，我这欠了你的命还谁去啊？我看你年纪轻轻地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老夫子急忙从茶壶里倒水，可茶壶里倒出来的都是白开水，碰倒一个带盖儿的瓷杯，里面只有些茶渣渣，急忙端过来，“姑娘，喝口水，缓缓，先别急，有什么事，什么话，慢慢说！”
秦冰端起杯子，给嘴里送了口水，这才好些，只是不住地喘着粗气，“老先生，我是从紫瑛哪里过来的，到这里只是替她送东西！”
“瑛儿怎么会让伤成这个样子的你送东西？”老夫子仍旧有些怀疑。
“紫瑛是两个月前托我送的，后来我在崖山受了伤，才耽搁到现在，咳，咳！”秦冰嘴唇苍白的如同纸一般，长长的睫毛也在发颤，“我是从文师伯哪里得知你的下落，才偷跑过来的！”
“你师伯？”老夫子并不惊讶，只是多看了几眼丢在地上的千雪剑，“我知道了！”
“听说一个月前山魔教主之女秦冰在崖山杀死前龙国太子龙云，这消息很快就在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难不成你就是那个秦冰？山魔教主之女？这把千雪就是？”
“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秦冰甚是惊讶，听师伯说，他这个师父从来不打听江湖之事，平日里之是读书写字，替人教授小孩子糊口的。
“哎！这说起来就长了，姑娘你的伤势要紧！”
“我的伤一般人是治不好的！一时也不会死，也不碍事，等我听完您的事儿，再说！”
老夫子见秦冰眼里有种执着，也不好过于拗着，缓缓说道，“五十六年前，年仅十四岁的我中了榜眼，我因那题目见过，所以在殿试中，禀明陛下，陛下准许我下届再考的请求，三年后，再考，中了状元，那题目也是我见过的，可陛下这次没有准许我的请求，反而认为我沽名钓誉，甚至有人上奏说是与宫廷之人有来往，于是就将我刺配谷阳，当时的谷阳还是一个偏远地方，途中我遇到当时的山魔教主石岱，石教主听闻我的事后，邀我入山魔教，我此时早已没了投身官场的雄心壮志，便入了山魔教！”
“您是山魔教教中的人？”秦冰很惊讶，在教中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人，而且文师伯说起他师父时，也只是说偶然遇见。
“我想你应该很惊讶，我既是山魔弟子但却未曾留名！”秦冰点点头，老夫子继续说道，“当时的山魔教入教并不需要在教众名册上登记，只是每个人都有山魔教独有的标志，你师伯文彦博是竹子，孟知祥是松树，姑娘你师父是谁？”
“我没有师父，我义父是山魔教教主秦霜！”秦冰想起秦霜交代过，无论任何人问起，也不能说他是秦冰师父。
“哦！你义父秦霜是金银花，我当时是老骥？！”老夫子摇头晃脑地说。
“咳——为什么是老骥？”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石教主的解释是我的志向不是山魔教主，后来我收了文彦博和孟知祥两人，十三年后，石教主暴亡，曾经一度被推为山魔教主，为此我隐退，此后只有你文师伯知道我在这里！不想十五年前，大将军卫青得知我，便来向我讨教灭龙最后一战……”
“可这和您认识我有什么关系？”
“山魔教主历来习剑，而当年在山魔教时，我是千雪剑主！故而你一来，我就知道你不是瑛儿，所以同你演了哪出戏！”
“千雪剑主？”秦冰陡然生敬，“想不到老夫子竟然是千雪剑的旧主人！可我还是不明白！”
“山魔教主最信任且剑术超凡的人才有资格成为千雪剑主，山魔教教主有一个义女，而且杀了前龙国太子，你说？这是不是一种推测？”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千雪剑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