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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新婚(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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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里带着尘埃,使得月亮看起来朦朦胧胧的,今夜的月亮是弯曲着的,仿佛待嫁闺中的女儿描画的眉眼。
“新月曲如眉,未有团圆意。”
韩玉锵看着白磬笙房内昏暗的灯光,已然看出新娘子未等他过来,就先睡下。
“还真是倔强啊,
就这么不想见我吗。”
实则,白磬笙是不想见他,韩玉锵心里也是知道的,可还是敲开了白磬笙的房门。
果然不出韩玉锵所料。
“将军,我家小姐睡下了。”
“我知道,我过来找你的。”
“将军这是何意?”
“我问你,你们家小姐自打上次掉进河里,在就没记起过我?”
“奴婢不知,不过小姐近日确实奇怪。”
“嘘。”韩玉锵将玉指竖在唇前,又招了招手示意云烟到院子里来。
月下的两人披着朦胧的月光谈着话,婆娑的树影被投到墙面上。
“你说吧,磬笙最近有何反常?”
“小姐说,总觉得差点什么;就在今儿下午,将军催妆时,小姐还说自己觉得心上有个什么人,可是记不清了。”
“那便是真把我从记忆里剔除了。”
“将军,这可怎么办?!”云烟也替他们两个着急,本该是一双良人,都要要成亲了,临了了却落得这番田地。
“只能慢慢来了。”
凉风徐徐,知了的鸣叫不必白日的噪了,和着喜鹊的啼叫,竟有些空幽之感。
“将军,云烟想到一法子,不知管不管用。”
“说来听听。”
“奴婢记着东市林三娘小时候碰着了头,也不记事儿了,后来她家里人带着她回到以前去过的地方,反复几次便就都想起来了。”
“可奏效?!”
“嗯,奴婢亲眼所见,就是不知道这法子对小姐管不管用,故而一直没行动;而且,……奴婢怕……”
“怕什么?可是对磬笙有什么不利之处。”
“嗯,奴婢也是怕会不会刺激着了小姐,别等着记忆没找回来反倒伤着了。”
“嗯,你有心了。”
“都是奴婢该做的。”
“夜深了,你先回吧。”
“那奴婢告辞。”
庭院里有张棋盘,韩玉锵便坐下与自己对弈,边下着棋边自语着。
昔者庄周梦为蝴蝶,今日吾梦得聘女,终是不可得,亦未曾知是缘是劫。
追妻之路,路漫漫其修远兮呐。
翌日。
韩玉锵就这样伏在棋盘上睡了一夜,手里还握着一枚黑棋;芙蓉花的花瓣上还带着一滴露水,带着露水的清风掉落到韩玉锵脸上,将睡着的韩玉锵点醒。
身上不知何时披了一件长衫。
“时烁!”
时烁就在不远处,听到声音马上赶来了。
“将军您醒了。”
“今日不上朝吧。”
“将军可是记差了,您这新婚燕尔的,上什么朝啊。”
“对对对,哎呦——”起身伸了个懒腰,披在身上的衣物掉落到地上。
“这是谁为我披上的。”
“是夫人昨晚来给将军披上的。”
昨夜时烁到处寻韩玉锵也没找到,想必又是下棋去了,念着天寒露重便捎带了一件衣服;好巧不巧,碰到了白婉言。
“哪位夫人?可是磬笙!”韩玉锵瞪着眼睛,眼神里尽是期盼,盼望着时烁说出白磬笙这三个字。
“二夫人。”
“哦。哈——”韩玉锵打了个哈欠,听到不是白磬笙便对此事满不在乎了。
“那个,你去请个木匠,帮我做一个竹马。”
“是”
“不必华美,只要和寻常人家一样的便是。”
“将军为何寻思起来做这个了?”
“昨日云想到个法子,或许能唤起磬笙的记忆;我便找找儿时和磬笙玩耍过的物件。”
“将军,我看您是真心对待夫人,可夫人并不领情,您这是何必呢。”
“你懂什么,我这叫——
吃得苦中苦,睡得心上人。”
这都是甚歪诗斜韵,能讲出此话的人,除了韩玉锵再无其他。
白枕那边,也该忙活着成亲了,与白磬笙不同的是,一个是赐婚,一个是寻常结婚。亲已经提了,生辰八字也都算好了,就差这一个月便能成事。
白枕便到韩府来送请帖,说是送请帖,一来是看看磬笙和云远两个人新婚燕尔,二来也是为了讨个经验。
“白兄来了。”
“哈哈哈,云远,我来看看你们这夫妻生活可还幸福。”
“多谢白兄挂念着。”
“老弟今日我有一事想向你请教。”
“白兄且说。”
“你们这新婚头一天——,是怎么过的,传授我点经验呗。”
“白兄快别笑话我了。”韩玉锵一听白枕是为这事来的,哭笑不得,苦笑的摊了摊手。
“我这头一天啊,是在院子里过的。”
“怎会这样?”白枕其实并不诧异,他早知道白磬笙不愿搭理他,边觉得是意料之中。
“可不是还有一个白婉言吗?不应该啊。”
“白兄知道的,除了磬笙,我谁也不碰。”
“啧啧,有一人如此,实在是小妹的荣幸啊。”
两人寒暄了几句,白枕就告辞了。
入了秋便慢慢夜长日短,到了该就寝的时候,韩玉锵没打招呼便进了白磬笙的房门,手里还拿了个物件。
“夫人,我来了。”韩玉锵推开房门,俏笑的走向白磬笙。
“哦。”白磬笙继续忙活着手下的事,并不想搭理他。
“夫人你且闭上眼睛。”
“闭上了,然后做什么。”
韩玉锵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骰盅,左手捂住白磬笙的眼睛,右手拿着骰盅在白磬笙耳边摇晃着。
“你听,这是什么。”
“骰子?!”
“嗯,红豆镶嵌的,你可知红……”
“我猜大。”
“啊?……”
本来韩玉锵想要将这红豆骰子赠予白磬笙,以表相思之意深切,未曾想过,白磬笙来了这么一出。
白磬笙欢喜,韩玉锵便欢喜,也不嫌她幼稚,于是乎,二人玩了一晚上的骰子。
“好了,时候不早了,不能耽误事啊。”
“你要做甚。”白磬笙冷冷的看着床边如饿狼一般的人。
“当然是睡觉了。”这人舔了舔唇,用手抚摸着白磬笙的脸蛋,魅惑道。
白磬笙看着韩玉锵这行为觉得令人作呕,推搡着满脸嫌弃道:
“韩玉锵你下去,别随便爬到我床上来!”
“嘘,老实睡觉。”
“呼”
说罢,吹了口气熄灭了床尾处的蜡烛,昏暗的灯光衬得他很是好看,清秀的脸庞也显得轮廓清晰,半透的薄纱衣朦胧的显出肌肉。
想必无论是谁见了这情形也都会脸上发烫,白磬笙自是如此。韩玉锵看着羞红脸蛋的白磬笙,很是欢喜,俯下身去吻了下白磬笙的耳垂。
白磬笙觉得大事不妙,自己竟被这个男人撩的五迷三道,赶紧用力将他推开。
韩玉锵也没反抗,两人个人抱着个人的被子睡了一夜。
次日,便传出了两人圆房的消息,最先进到的,就是白婉言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