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爱很难（又名有病就要医）》17号爱人

2、第 2 章

　　顾宪章和程思都不是每天无所事事只用下半身思考的闲人，数不完其他事情能够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等顾宪章再看见程思已经是一个月以后了。

　　这可能就是命中注定吧。顾宪章平时是绝对不会去这种一顿饭磨磨唧唧俩小时一股子怪味还吃不饱的餐厅吃饭的。今天，酒吧的老板娘约了他，告诉他有话想说这是最后一次约他了。

　　顾宪章用脚想都知道，她要跟他说她放弃追随他了云云，但他还是去了，毕竟人家一个女孩子跟着他走南闯北十几年了，他还是狠不下心来最后一次也不去。

　　程思今天本来不太想去的，好好的一次家庭晚餐，为什么要带着罗家明一个外人。她一想到要在餐桌上看程芮和罗家明那幅恩恩爱爱的样子，就有点受不了。

　　但她还是去了，难得她爸妈在没有生意要谈的时候主动叫她去吃饭，机会难得，她不想错过。

　　饭桌上本来一片融合的，程思和她爸兴致勃勃的讨论着程思这次智能家居的设计思路，罗家明偶尔插嘴提供一些建议和想法，程思再举证一下这些建议的合理性和性价比。

　　罗家明其实是学医的，他能插得上嘴完全归结于，上大学的时候，他和程思经常一起在咖啡店抽着烟上自习，他在旁边抱着大部头专业书啃，程思咬着铅笔设计作业。程思有什么想法都会先逼着他听一听给意见。日子一久，罗家明对于设计也就有了一知半解。

　　程芮也知道她姐和她男朋友早年匪浅，不过那时候她还在高中冲刺高考。并且都是陈年往事，再问来问去显得她小家子气了。但是有些事，知道是一回事，现在在餐台上听着他们激昂的谈论她听不懂的事情，又是一回事。她想，又不是只有程思有自己的专业领域，她也不是一无是处的废柴啊。

　　然后她忍不住打断了他们，清了清嗓子说：”各位，下个月3号，我参演的胡桃夹子在大剧院开演，记得自己买票来支持我啊。“

　　没等其余人开口恭贺，程思已经脱口而出：“又是背景板就别叫我去了，上次我都没认出那个是你来。好几年了连个像样的角色都没有，何必继续在那里虚度光阴。”

　　程芮被呛的笑容挂不住了，委委屈屈的喊了一声姐。

　　程思的妈也簇了眉头，似不满又似喝止的喊了一声：“程思！”

　　程思抬头看着每个人的表情，莫名其妙心里一阵委屈，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委屈什么，明明是她有问题。她知道，自己这样处处针对程芮不好，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抓着包在走出餐厅的路上了。她懊恼的拍拍头，为什么每次她只要碰到程芮她就会把事情变得很糟糕。

　　程思坐在大堂的沙发上，想把刚刚饭桌上的思路画下来，环忘一圈没有纸笔，只能作罢。

　　酒吧老板娘叫李斯羽，高中时候天天在外面瞎玩，在意外遇见顾宪章在后巷里一打四后，对他一见钟情。十八岁高中毕业后，就跟在顾宪章屁股后面混，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哄的他手下一群小弟都管她叫嫂子。

　　等到前几年，大佬倒台，顾宪章金盆洗手后，毅然决然的也放弃了自己二十多年在d城多年的生活，和他一起来了c城。

　　顾宪章拿手头上剩的钱买了些店面做起生意，她就在酒吧街开了家酒吧。

　　今天她约顾宪章吃这么一餐饭，是她真的放弃了，十几年了，她在顾宪章心里还是像陌生人一样。她不想再浪费自己的年华等一个不可能的人了。她要回d城了，她还有自己的父母在等自己。

　　顾宪章坐在餐桌前，吃也吃不出什么味道，看着李斯羽，听她说这些年她的心路历程，也不知道怎么接话。

　　他倒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一开始，他不喜欢她是觉得她太幼稚了，不知道生活疾苦，拿着父母钱在外面只会玩。后来，她也懂事了，他还是对她下不了手，大概因为她在顾宪章心里已经变成了像家人一样的存在了吧。

　　顾宪章十二岁死了赌鬼老爹，十五岁当妓女的妈也从天台一跃而下，父母的父母早已和自己的孩子没了联系。年纪商小的顾宪章一下子失去了所有亲人，不得不开始独自生活。
　　学是肯定上不起的了，虽然他成绩优异，可高中的学费生活费哪里来？老师也都只是嘴上替他遗憾一下罢了，班主任上了一次他家之后，流着泪留给他八百块钱，让他不要放弃生活的希望。
　　顾宪章也理解，老师都有自己的生活，不可能能给他出学费生活费，除了自己的死鬼爹妈没有谁有义务帮自己。
　　于是顾宪章投靠了当时的一位大哥，从洗盘子到看场子在街头用拳头混了十多年，从小混混打成了d城□□的二把手。
　　李斯羽从他还没名气的时候就粘着他，一路见证了他的流血奋斗史，陪他住过院跑过路，他虽然表面一直冷冰冰，但心里早就把她当成了家人了。

　　此时他也不知道心里想的是什么，只能回应李斯羽一个：“嗯，我知道了，还有什么事吗？”

　　李斯羽无奈了，为了有机会促膝长谈选的法国大餐仿佛成了一个笑话。她叹了口气，说：“顾宪章，我有事先走了，你慢慢吃。”

　　顾宪章还有些茫然，好像自己还有很多问题，但又不知道从何开口，话到嘴边只剩：“要我送你吗？”

　　“不用了，有人接了。”李斯羽拿起包，起身走了，又回头看了顾宪章一眼，只在心里默默的跟自己说，再也不见了。

　　顾宪章在位置上发了回呆，只到又上菜，看了眼菜色，也没兴趣吃，才埋单离开。

　　他走到大堂的时候，正看见程思坐在钢琴前，弯腰脱高跟鞋。

　　程思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就是莫名其妙的想要弹琴，想着想着，已经不由自主的坐在了大堂的钢琴前面。

　　程思脱了鞋，谈了一首肖邦的升c小调幻想即兴曲。她觉得这首曲子很贴近她现在的感觉。

　　顾宪章听不懂弹的是什么，只是觉得踩着踏板的程思的腿很好看，流畅的腿部线条很吸引。

　　程思弹完一曲，穿好鞋子走下来正好看见顾宪章抱着胳膊看着她。

　　程思想起了这是那个留假号码的男人，程思从头到脚把这个男人打量了一番，她想，好了，我原谅他了，好看的人就是令人无法生气啊。

　　顾宪章看着程思打量的目光，以为她已经忘了他是谁，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冷冷的说：”我叫顾宪章，小姐，之前我们睡过。“

　　程思看着他皱眉，内心已经在呐喊啊啊啊真帅了，面上却还挂着笑，说：”我知道我知道，顾先生，今天还能遇到就是缘分未尽，这次能给个微信号了吧。“

　　顾宪章摸摸下巴上的胡渣，说：“我没有微信啊，电话号码行吗？”

　　程思盯着他的手和胡子叹口气想：”算了算了，这么帅的就算是史前人类我也上了。“

　　程思把手机解锁递给他，笑着说：”那我给你打电话。”

　　顾宪章把自己的号码存进去，拨通了这个号码，又掏出自己的手机，递给程思，说：“名字。“

　　程思把手机还给顾宪章，冲他抛了个媚眼，说：”有空给我传简讯哦。”

　　顾宪章扣扣脑袋：“我不怎么发短信，有事电话说可以吗？”

　　程思一时之间无语，挥手再见拿着包回到沙发上坐着，准备继续等爸妈吃完饭出完饭出来。

　　几分钟前还在反思自己对程芮的态度的人看见程芮一脸担忧的出来，她一下子又上头。

　　她看不惯程芮一副假惺惺的样子，虽然她知道这是出自真心的担心，但她就是讨厌程芮，讨厌她的真心，讨厌她的天真，讨厌她能被保护的这么好，好到足以保持这份天真。或许把讨厌换个词更好，程思自己知道，这是嫉妒，她真正讨厌的是自己，讨厌自己的偏执，讨厌自己的别扭。”
　　她一边看着程芮一步步靠近，一边掏出手机拨通了刚存的号码。
　　很快电话接通了，她眼神跟随着程芮的脚步，嘴角慢慢上扬，开口：”顾先生，你现在有空吗？我想睡你。“

　　顾宪章刚走出门口，还在想着：“原来这个女人叫程思，这是什么样的缘分才能让我们再遇上啊，难道这是命中注定要和我在一起的人吗？”
　　接到电话顾宪章立马倒了回来，拉了程思的手腕，走到前台，一边问前台小姐：“套房还有吗？”一边掏出了自己的身份证和卡。

　　程思把身份证放在柜台上，回头看着站在那里愣住的程芮，抬了抬眉毛，说：“别教育我，回去好好吃饭，帮我跟爸妈再见，顺便提醒家明不要给周天排手术，周六有聚会要喝酒，你理解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