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旺财酒鱼

8、第八章

　　陆言捧着资料走进班里，感觉今天的气氛非常不对劲——四班。下课时间。安静如鸡的同学们？
　　他果断地重新出门再进来了一次。
　　这一次陆言顺着大家的目光，看到了一朵盛放的红花正光彩照人着。
　　陆言：……
　　——
　　上课铃响。
　　他弯着眼，慢悠悠地走到讲台上，敲了敲桌子，说：“第三单元英语课文还没背完的，今天的自习课是你们的最后机会了，抓紧时间背，背不完的不许吃午饭。”
　　郑珍这才回过神：“阿陆，你变了。你原来不是这样的。你不爱我们了。”
　　陆言笑眯眯：“爱还是爱的，能及时完成任务就更爱了。”
　　郑珍感觉有一只小短箭“biu”的一声从陆言的方向飞到了自己心上，于是又倒在苏静的身上，这次干脆闭了眼，嘴里飞快地念叨着什么。苏静被耳边的杂音吵得解题思路断了，闭上眼睛准备休息一会儿，她终于听清了郑珍的念叨：去年她奶奶硬要她背下来的清心咒。
　　——
　　陆言布置完任务，走到向鸢旁边，俯下身的同时把一只手搭在向鸢的椅背上，将二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不少。向鸢甚至能闻到对方身上的清冽味道，但这回他没躲开。
　　窗子大敞，不时有风，那股味道被裹挟在风里，盘绕在向鸢身边，经久不散。
　　他听到陆言低声说：“那张纸上的问题你可以慢慢写，不着急，我相信你能完成的。”隐隐约约能感受到陆言呼吸的节奏，“我知道你的英语学习一直存在困难，愿意跟我交流一下是什么问题吗？”
　　向鸢的心跳有些快，转着笔的手抖了一下，话没过脑子直接出口了：“其实我一直怀疑，我出生的时候把学英语需要的那部分机能落我妈肚子里了。”
　　“……”陆言没想到向鸢会跟他开玩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几秒之后，他拍了拍向鸢的肩膀，对他笑，“没事儿，你不愿意说就不说了。等你完全相信我再说吧。记得努力点赶上大家的进度。有不懂的东西可以去问坐在你后面的林落，他是班长，英语非常好。”
　　林落听到自己的名字时抖了一下，向鸢回过头，发现班长的脑门全是冷汗，笑意更深了，清脆回答：“好。”然后连着桌子感觉到林落的抖动频率正在渐渐加快……
　　向鸢单手支颌，望着窗外，指尖的笔被转出花儿来。他一直觉得陆言对他的态度很奇怪，不如说是实在太好了。在向鸢的想象中，他的新班主任应该会对他持两种极端的态度：讨厌他，或是无视他。
　　没有一位老师会愿意让自己班级里出现一个被大众定义过的“坏学生”。而且这位“坏学生”在原来在校期间还跟校领导发生了那么严重的冲突，更别说他还是突然插班进来的空降兵。成绩好不好是一方面，万一带坏了班级的学习风气，对其他人造成不好的影响，家长学校必定会对班主任进行质询，这样的责任普通老师根本就负不起。
　　所以当李女士告诉他一中有一个老师非常欢迎他时，他真的怀疑李女士为了让他振作起来已经不惜一切代价，自己出钱为他单独建一个学校了。
　　然而他见到陆言后，他惊奇地发现这位老师是真的对他毫无偏见。陆言看他的眼神里是满满的诚挚，对他的状态也展现了全然的理解与包容。陆言甚至愿意在大热天里站在走廊等待快要迟到的他，只为跟他正式友好地打声招呼；愿意自己出一张写满问题的清单，只为多了解自己的学生一点点。
　　这时的向鸢很庆幸自己遇到了陆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