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投机主义者》肆娃

4、第三章：急转直上

　　我喜欢那句话：Life was like a box of chocolate ,you never know what you’re gonna get。——《马里奥的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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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儿，这里是全部的货了，全部备齐。”阿尔伯特指着包间里面的几个箱子，抱着个账本似的东西，态度恭敬的对卡斯帕汇报着。

　　卡斯帕歪歪的倚在座子上，晃了晃手里没有点着的烟，眼神里带了些审视。或许是顾及着马里奥的在场，他没有点燃它，“听说阿莫尔这次要的价格比上次高了？”

　　“那边说是原材料涨了价，再按原来的走就亏了。”阿尔伯特笑的谄媚，“对比了黑市其他的价格，确实如此，之前也是跟您说过的。”他说完便乖巧的低下了头。

　　马里奥乖乖的站在卡斯帕身后，却因为个子矮，一眼就看到了他低头后的表情，完全丢掉了刚刚一脸笑意的样子，眼神阴狠，翘起来的嘴角无端给这个表情增加了几分恐怖的感觉。

　　也是怕他发现，马里奥将视线快快扫过，转向几个箱子，心里却打起了小算盘，这个阿尔伯特恐怕是有异心的...

　　卡斯帕顾念身后的马里奥，简单询问，发现与自己了解到的情况相同后，便不再多做要求，“既然进货涨价了，也跟那边说说，把价格抬起来吧。”他挥挥手，示意阿尔伯特可以离开，随即转头看向马里奥，“跟我出去走走。”虽说是肯定句，但那语气里的征询却让正准备转身离开的阿尔伯特眯了眯眼睛。

　　马里奥心思在胸腔转了转，没等他出去，便摆出了一副别扭的样子回了话，“...去哪儿？你还没教我做事儿呢。”说完眼角觑着阿尔伯特快要闪出门的身影，果然见他身形一顿，心知这话算是起了作用。

　　“带你见个人。”卡斯帕没再给他多问的机会，抓起外衣从后门走出去。

　　马里奥自是疑惑非常，因为在他的记忆中，没有什么人是需要卡斯帕特意带自己去见的，他几步跟了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那不勒斯贫民窟错综的小巷中，这里的卫生条件确实差劲，尘土、废弃物散乱的堆积在两侧，不时传出的各式噪声，孩童的叫嚷、铁器相撞的声音，成年男女隐晦又暧昧的叫声混合在一起，再加上难以形容的气味，一切的一切让马里奥难以抑制的颦起了眉，即便他平时已经努力的喜怒不幸于色，且拼命适应着这里的环境，还是被眼前的一切折磨的够呛。

　　“碰...”突然弹出来的塑料瓶差点打在马里奥的头上，最终是落在了他的身前，也成功吸引了他的视线。

　　随后一群“衣衫不整”的孩子们从一边狭小的巷子里面冲出来，汗湿又有些脏污的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他们扫了一眼马里奥整齐的穿着和在他不远处的卡斯帕，便收敛神情，冲跑的动作也随之停顿。

　　其中一名个子较高的孩子或许是他们的“小领袖”，他从几个孩子里面挤出来，冲高大的卡斯帕低了低头，“很抱歉，我们无意冲撞。”他知道眼前的人是这块地方说得上话的人，很不好惹。

　　只不过马里奥却觉得他或许没那么抱歉，因为男孩眼睛里面无甚畏惧的光可不是这么说的。
　　卡斯帕看见那孩子的样子也似乎有些感兴趣，他不禁调高了一侧的浓眉，“没什么。”

　　随即男孩无意识的抬了下巴，弯腰从马里奥身前捡起了那个塑料瓶，招呼着那群孩子回到了狭小的巷子。

　　“这是贫民窟里的孩子们常玩的游戏。”两人继续走着，马里奥突然听见卡斯帕这样说着，“他们没有其他可以玩的，只能把塑料瓶当做足球，踢来踢去。”他侧头看着对他来说还是过于矮小的马里奥，语气里面带了些回忆的意思。

　　马里奥脑子里面过着原身的记忆，摇了摇头，“我没有参与过。”

　　“乔安娜不太让你出来。”卡斯帕点了点头，“她希望你学着做个干干净净的小绅士，即使是在贫民窟里。”随即他看见男孩强忍悲伤的样子。

　　卡斯帕抬起了手，却终究没有让那只手覆上马里奥柔软的头发。

　　马里奥注意到他的动作，暗暗把脸转向了一边，做出了一副倔强隐忍的样子，他抿紧嘴没有说话。

　　“那不勒斯是个足球之城。”卡帕斯知道男孩并不愿意再继续谈及自己的母亲，谈起了之前的话题，“在这里，有太多的人热爱足球。”

　　“我出生在贫民窟，曾经也和那群小子一样，在贫民窟的小巷子里面穿梭。这里没有好的足球，我们只能用其他的东西代替。”他一边说着，弯了弯嘴角，似乎对那样的时光很是怀念。
　　再看向马里奥，男孩眉间的悲意和倔强似乎也被冲淡了一些，他才稍微放心了一些。

　　其实这次带着马里奥出来，他也是想好了的，对于不希望男孩跟自已一样生存的想法，他是始终没有改变过的，所以虽然答应了马里奥今天可以学着和自己做事情，但卡斯帕却倾向于带男孩走上另外一条路，一条他想走却没能走出去的路。

　　当然这一点，马里奥本人是根本不清楚的，只是看着道路两旁越来越少的废弃物和渐渐变得洁净的环境陷入警惕和思考。

　　当他们又走了十多分钟后，街上已经非常干净了，卡斯帕带着马里奥坐上了一辆不知从哪里来的车子，马里奥恰如其分的对汽车表现出了惊异的情绪。

　　最后他们停在了一座学校附近。

　　马里奥也终于有些明白了，卡斯帕要带他来做些什么，难道要送我上学？他在心中忖度着也没忘记自己的“演艺事业”，他稍显警惕的往卡斯帕身边走近了一些，一番动作也让这个高大壮硕的男人心底对他更有了些真实的爱护之情。

　　卡斯帕和门卫打过招呼后，回身看向马里奥。

　　马里奥发现自从卡斯帕驾车进了城市后，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一些，不再那么毛躁且粗鲁了。
　　“走吧，要见的人就在里面。”他虚握着男孩儿单薄的肩膀，示意他跟上来。

　　马里奥随即跟着他左拐右拐进入了一栋小楼。

　　“咚咚咚。”

　　卡斯帕礼貌的敲响了一扇门，然后他就发现了紧跟着自己的小伙子双眼里的惊异，让他忍不住挑起了眉。

　　很快，浑厚的男声从门后响起，“请进。”

　　待马里奥跟着卡斯帕进了屋，就见一个衣着考究，带着眼镜的大胡子先生迎了出来，“卡斯帕，我们多久没能见过面了。”他一边说一边把两人领进屋。

　　“从你彻底离开贫民窟那天。”卡斯帕进屋后显然放松了一些，他在胡子先生的指引中坐下。

　　“我想如果不是你身后这位可爱的小绅士，你也不会从那里出来找我吧。”大胡子先生摘下了眼镜，语气辨不清是欣喜还是什么情绪。

　　马里奥则是因为他的话语，循着本性皱眉看向卡斯帕又垂下了视线。

　　“卡梅罗，正如电话中我想说的。”卡斯帕闭了闭眼睛，“我希望你帮我个忙。”

　　卡梅罗伸出手作势打断了他的话，“我愿意帮助你，无论何时。”

　　也许是因为两人确实非常熟，他们甚至没有寒暄，卡梅罗也没有转弯抹角，“但是就像我担心的，你准备什么时候从那里出来，我知道你早就有这个能力。”

　　一旁的马里奥又一次抬起脑袋看向卡斯帕，双耳悄悄竖了起来，从坐上卡斯帕的小汽车后，他就开始思考起一个问题，一个明明随时能从贫民窟走出来的人，是因为什么留在了那里，要知道，2001年就能拥有一辆小汽车的经济条件，至少和贫民两个字是搭不上边的。

　　那么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卡斯帕当然不可能将问题的答案宣之于口，“谢谢你，卡梅罗。”他没有回答那个问题，转而看向马里奥，“马里奥，这里是那不勒斯小学，卡梅罗是这里的教务主任，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马里奥在他的言语中咬住了下唇，男孩眉眼间充斥着显而易见的矛盾——虽然他内心已经为这个，对自己怀疑做出的肯定答复笑开了花。

　　自从过上有吃有喝的生活后，他再一次为自己搭上卡斯帕的决定而拍手叫好，上学意味着什么，至少比待在贫民窟要强上了一万倍，他未来有了更多可选择的道路。

　　桌子后面的卡梅罗在不满于旧识老友转移话题的同时，却也将注意力分给了屋子里那个一直没有张口的男孩，“马里奥，哦，小伙子，是应该这样叫吧。卡斯帕事先与我沟通了，希望你能够就读那不勒斯小学的事情，这里很不错，一会儿我可以带你们逛逛。”面对看起来乖巧精致的男孩儿，他的语气也自然带上了几分慈爱。

　　“谢谢您，卡梅罗先生，但是我想，我需要和卡斯帕叔叔再沟通一下，请您稍等片刻。”马里奥当然不能对这个慈祥的老人表示出自己的不满，原身的教养也不允许，于是他说完这一番话，拉着卡斯帕出了办公室，准备演出原身应有的反应，“卡斯帕叔叔，请您同我出去一下。”

　　卡斯帕跟着故作成熟且谦逊的男孩出了房间，心下倒是觉得那两声“卡斯帕叔叔”有些让他想笑。

　　“您同意过让我跟着您干的。”男孩犹豫了一番还是说着，“我不上学。”

　　卡斯帕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真实意愿，“马里奥，我不觉得你一直在那里能帮上我什么忙。”他假装严厉，“你自己也知道的，你只有10岁，能做些什么呢？没有力量、没有阅历、没有学识。”男孩很快就因为这些话而煞白了脸色。

　　卡斯帕抿了抿嘴，意识到自己似乎刺激的太过了，“去上学能让你成为更优秀的人，马里...”

　　“我知道了。”没等他说完，男孩便打断了他，随后他看见了马里奥泛红的双眼，那里似乎燃烧着什么，“我会努力成为更有用的人，卡斯帕叔叔。”

　　马里奥自己最清楚，那其实是志得意满后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