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组队吗》塘滢

9、第九章

　　“血光之灾”晃晃手里的杀猪刀，又往前晃了几步：“小子，有多少钱最好现在乖乖交出来，否则的话……嘿嘿。”

　　邱黎无奈地摇摇头，抱着小玉朝“血光之灾”迎面走过去，那人先开始还趾高气扬地在那等着，过了一会估计是发现邱黎表情不对了，架起刀来，眼见着越来越不对劲，挥刀便砍，被邱黎一个错身躲过，然后一拳打在了他的肚子上。

　　那人被邱黎这一拳打得瞬间弯下腰去，几欲吐血，躺在地上不停地哼哼。邱黎瞥了他一眼，抬腿从他身上迈过去。

　　刚走了没两步，邱黎心想横竖无事可做，干脆把这家伙送去衙门算了，刚转过身，他就听到周围有笛声，没等他仔细听，身后就传来一声杀猪似的嚎叫，转身再看时，那家伙已经没影了。

　　身后的巷子里空荡荡的，那个打劫的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感觉到邱黎的异样，小玉变成人形，问道：“怎么了？”

　　邱黎摇摇头，抱着小玉试探地向前挪了几步，那是一个岔路口，四通八达的小巷里只有他和小玉，安静的有些异常。

　　“那人跑得还挺快。”见邱黎没有反应，小玉继续道：“你怎么了，那人都走了，咱还愣在这干嘛？”

　　邱黎总觉得这里怪怪的，小玉也不愿意再继续留在这，他按下心中的讶异，出了巷子口。等他在附近逛了一会再回来，就看见巷子口处围了好几圈的人，除此之外，还有好多官差，他看了小玉一眼，小玉心领神会，打听道：“发生什么事了？”

　　“死人了。”

　　邱黎隐约觉得有些不好，就听小玉问道：“谁死了？”

　　那人没有回答，反问道：“你是谁家的孩子，看着眼生，家住哪？”

　　小玉指指邱黎：“外乡的，跟我三叔出来玩的。”

　　邱黎冷不防长了一辈，他深吸一口气，满脸堆笑的走过去，对那人比划了两下。

　　那人一脸同情：“外乡来的？那你们真是够走运了，你们不知道，死的那个人叫刘二混，专门打劫外乡的，不知道谁把他杀了，让你们躲过一劫。”

　　小玉突然问道：“这个刘二混是不是个大个子，手腕上有个刺青？”

　　那人惊讶道：“你咋知道的？你们被他给劫了？！”

　　“没有，我瞎猜的，不壮实能去打劫吗？”

　　“我说呢，看你们这身板，被他打劫了也不可能全须全尾的站在这。”

　　“官府就不抓他吗？”

　　那人往墙上一指：“缉拿告示还在墙上贴着呢，没用，抓不着他。”

　　邱黎看着那张破破烂烂的告示，看画像，打劫他的确实是刘二混无疑了，只是不过一会的功夫，那个已经消失的刘二混为何又死在了刚才的小巷里。

　　前面被围了个水泄不通，邱黎探着脖子朝前看，却什么都看不到，他只好使劲蹦了两下，越过众人的头顶，他并没有看到刘二混，只看到地上的一滩血迹，红的刺目。

　　衙役已经在挨个的询问出事的时候有谁看见了，邱黎拉着小玉，转身出了巷子。

　　“怎么会这样？”小玉喃喃道。

　　刘二混死的实在是蹊跷，还有那条四通八达的小巷，太过诡异。

　　邱黎不由得在心里琢磨：“刘二混那个时候八成就已经死了，可他尸体去哪了，为何又突然出现了，那条巷子难道……”突然间，他的嗓子像是着了火一样，那种灼痛感从嗓子眼窜到了心口窝，然后又蔓延至全身，他整个人仿佛置身于火炉之中，脑子里混沌一片。

　　“喂，你没事吧，喂，你醒醒！”

　　是小玉在叫他。邱黎勉强睁开眼睛，只模糊的看到小玉的嘴巴在动，他一个踉跄，歪向一边，却被人从背后稳稳接住。

　　“霍大侠！他怎么了？”小玉看见来人是霍青玹，瞬间有了主心骨，他抬起一双泪眼可怜巴巴的瞅着霍青玹，生怕从他嘴里说出什么不好的消息。

　　“不……”原本想说不知道，但霍青玹对上小玉那又喜又怕的眼神，后面两个字硬生生地被他咽回去了，搜肠刮肚地找出来三个字替换上，“别担心。”

　　“他到底怎么了？”

　　霍青玹半蹲着，把邱黎背到背上：“先离开。”

　　霍青玹就近找了家客栈住下，小心翼翼地把邱黎放在床上，他发现邱黎的脸色已经惨白如纸，身上冰冷的像结了一层白霜，偏偏他还一直在掀被子，不仅如此，他的额头上还渗出了豆粒大的汗珠。

　　邱黎一直迷迷糊糊的，眼前总有个黑影来回晃，耳朵里充斥着小孩子的说话声，乱七八糟的，根本听不清说了些什么。

　　“你是个怪物！”小孩子尖锐的声音刺激着他的耳朵。

　　邱黎看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渐渐跑远，他想去追，却一步都迈不出去。

　　“只要你一声令下，我就能帮你杀了他。”一个阴冷的声音在他耳边蛊惑着他。

　　邱黎不由得发问：“你是谁？”

　　一个黑影在他眼前一闪而过：“怎么样，我来帮你，你不是一直都很讨厌他。”

　　邱黎点头，他确实很讨厌那个孩子。

　　“既然如此，我来帮你，你的愿望，我来替你实现。”

　　邱黎有些犹豫：“可是……”

　　“这有什么好可是的，他这么讨厌，死了多好。”

　　邱黎摇摇头，死死咬着下嘴唇，脑袋埋在了臂弯里。

　　突然一盆凉水兜头泼下，邱黎抬起头，看见那个孩子手里端着一个盆，面带得色，对上邱黎的眼神，他浑身一哆嗦，转身就跑，边跑边喊：“我泼完了，说好的要带我一起玩！”

　　邱黎攥着衣服的手渐渐收紧，就听见那个声音又在对他说：“这你都能忍！今日泼的是水，明日就指不定泼什么了。”

　　“哈？你几时变成了圣人，你……”

　　“去吧。”邱黎眼神冰冷，轻轻吐出这两个字。

　　那声音停顿了一会，随即带着压也压不住的笑意答应道：“得令。”

　　话音未落，一个雪白的影子随即就冲了出去，把那个孩子扑到在地，邱黎的眼前模糊一片，只能听见各种惊呼声交杂在一起，最刺耳的就是那个孩子的哭嚎声，在如此“悦耳”的声音中，他翘起了嘴角。

　　“爹，二哥放怪物咬我！”

　　不等邱黎反应，一个男人就怒气冲冲地向他走过来，朝着他的心口窝狠狠踹了一脚，然后指着房前的空地，咬牙切齿道：“去跪着。”

　　邱黎跪在冰冷的石砖上，那个声音还不停在他耳边聒噪：“你爹怕是从来没把你当儿子吧，你看你娘，她也不帮你说话，像他们这样的，你还留着做什么，不如我帮你把他们都杀了，这个家就是你的了，还不是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它见邱黎不说话，又继续道：“快下令啊，不过两个字，我就能让你得偿所愿。”

　　“你想想他们平时是怎么对你的，你有什么好心软的，快下令吧。”

　　“喂，快说啊，说出来我就帮你，你不觉得他们都该死吗？”

　　那个黑影一直在邱黎身边打转，纠缠不休，它沙哑的声音也一直在他的脑子里旋转，弄得他心烦意乱。

　　“滚。”

　　黑影一愣，然后笑道：“哈哈，你居然让我滚，我看是你动心了吧，我就知道你绝非善类，我说中了你的心事，你恼羞成怒了。”

　　“你放心交给我，我替你把一切都做好，你的手还是干干净净的，来吧，快说啊。”

　　“邱黎，能听见吗？”

　　邱黎突然捕捉到一个细微的声音，然而那声音转瞬即逝，他只好集中全部的精神去听。

　　“喂，说句话啊，不杀了他们，你不知道还要在这里跪多久。”

　　不论邱黎再怎么仔细去听，那个声音都没有再出现过，黑影仍旧不死心地诱惑他。邱黎怒火中烧，抬起胳膊挥向黑影：“滚开！”

　　霍青玹正在给邱黎上药，冷不防被他推了一下，不过他并不气恼，反而有些担心，看邱黎的表情，像是在遭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身体冷得像块冰，但流出的汗却把枕头都洇湿了。

　　“他这是怎么了。”小玉犹豫着伸手摸向邱黎的额头，却被冰得迅速收了回来。

　　霍青玹摇摇头，皱着眉为邱黎把脉，明显感觉到有两股力量在他体内博弈。他果断拿出一排大大小小的银针，扶起邱黎，看了眼小玉，命令道：“你先出去。”

　　“我不……”小玉瞥见霍青玹的表情，话音一滞，立刻改口，“我这就出去。”

　　小玉茫然无措地蹲坐在门口默默等着，眼见着天都黑了，霍青玹才打开房门走出来，小玉急忙迎上去，只是一想到他之前的样子，一句话都不敢说，只探着脑袋往门里看。

　　倒是霍青玹先说话了：“他没事了。”

　　小玉终于看到了从前的霍青玹，他放下心来，道了声谢，窜进屋子去看邱黎。

　　邱黎仍旧躺在床上，双目紧闭，不过看表情倒没有之前那么痛苦了，小玉很担心，不是说好了么，怎么还不醒。

　　霍青玹像是猜到了小玉在想什么，解释道：“他就快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