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似是而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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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虚假的春天，是不能同归的殊途，是我年复一年，藏在枕下的春秋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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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篇儿了。”
嫣然感觉自己的手肘被推了推，放空的思绪瞬间回归教室，林月歪着身子，小声提醒她老师已经讲到第二页了。
她漫不经心翻了课本，再抬眼，定晴一看黑板上不知何时已经写满了例题讲解，她正拿笔准备做笔记，老师已经清除掉了，现代化的教学设备不比黑板粉笔，清除只需点击即可。
“没事没事，我全写了，你待会儿抄我。”见她一脸着急，林月安慰道。
方才老师在讲课的时候，她见嫣然一动也不动，以为学霸是胜券在握，不需要做笔记，哪里想到是发呆走神了。
中午嫣然没有去食堂吃饭，随便买了点零食打发了，便开始抄笔记，林月在一旁看着，接连想到嫣然最近的状态都不是特别好，经常开小差，“诶，你这两天怎么心事重重的，连作业本上的基础题都算错。”前段时间戴良炜发生车祸的时候，林月也不曾见嫣然这么反常。
“大姨妈躁动期。”她奋笔疾书，挑了个简明扼要的理由敷衍林月。但这理由立马就被林月识破，“少来，你大姨妈上个周刚结束，最后一片卫生巾还是管我要的呢，你忘了啊。”
“快说快说，到底怎么了？”林月穷追不舍，凑近一张脸只差没有和嫣然的课本合二为一。
她们打小一起长大，林月的父母都曾经是为戴家办事的佣人，但嫣然从来没有因此而看轻林月，反而在朝夕相处之间产生了革命友谊。
她心里一阵烦躁，最气林月这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态度，索性一把推开面前的作业本，“哎呀，你烦不烦！”
对于嫣然炸毛就拿她撒气的行为，林月已经习以为常了，并且已经练就了金钢不坏之身，任凭嫣然如何摧残也动摇不了她分毫。
“内分泌失调的女人，我这可是关心你，好心当作驴肝肺。”
嫣然心里郁闷，她心里明白这是林月哄她开心故意说的，只是她没心情跟她计较，唉了口气，爬在课桌上，有气无力。
就在林月以为她不准备回答了，谁知嫣然又突然说话了。
“林月，你有没有喜欢过谁？”
闻言，林月心里蓦地一紧，少年翩翩风姿从她眼前一闪而过，片刻之后，她笑呤呤地转过头，眼内淡淡的忧伤深不见底，“我阅男无数，喜欢过的男生多了去了。”
林月和嫣然的乖巧保守的性格截然不同，她第一个男朋友是在初中，早恋被全校通报批评，记大过处分直到初三毕业才被学校撤销。性格张扬洒脱，留着一头中性短发，经常被人误会性别。
“阅男无数”可不是空有虚名，她联想到最近嫣然的反常，半是孤疑半是试探地问，“你不会是为情所困吧？”
她见嫣然保持沉默，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想了。
陆庭川喜欢嫣然这么多年，软硬兼施都没有让她动摇半分，嫣然相貌才华家世各方面都出众，从小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追求她的男生亦不在少数，只是像陆庭川这般持之以恒的人很少，作为见证人，林月理所当然的以为陆庭川最终会守得云开见月明，抱得美人归。
只是，明天和意外到底谁先来，没人说得准，嫣然魂不守舍的模样显然不是因为陆庭川。
下午最后一堂课结束后，嫣然被班主任点名留了下来，并要求和家长谈话。
这还是她第一次被叫家长，在全班同学的异样目光注视下点了点头，也大概能猜到老师是为什么事，月考的成绩进入滑铁卢，上课经常走神，好几次如果不是同桌林月提醒她老师已经翻篇了，她不知道还要傻愣多久。
“嫣儿，你没事吧？”陆庭川忧心忡忡地走了过来，也没有避讳班上的同学。
嫣然在学校也没有特别多的朋友，所谓朋友看质量不要数量，同桌林月是一人，陆庭川是一个。陆戴两家算是世交，陆庭川同嫣然一起长大的，虽然有青梅竹马的情分，但嫣然只当他是朋友。
她一边收拾着书包，一边回答道：“没事，谢谢。”简单的四个字便终结了这场对话。
林月也在这个时候凑了上来，从背后戳了戳嫣然的小细腰，为陆庭川报不平，“人家是在关心你。”
“嗯。”
“嗯？”林月觉得嫣然的态度实在太冷漠了，“你不该回应点什么吗？”
“我不是道谢了吗？”
“你……”
“嫣儿，我知道你因为伯父的事情，心情一直不好，你放心，我已经让我爸联系国外做复健的专家为伯父治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陆庭川上前一步握住嫣然的手，全然不顾班主任才刚走出教室，他迫切地想给嫣然力量，让她明白，无论事实如何变迁，他陆庭川永远在她身边。
“哇哦！”周围有同学发觉他们亲密的举动，顿时发出齐声的起哄，两人本就郎才女貌，一对壁人，在一起应该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而且陆庭川喜欢嫣然在班上，应该说是全校已经不是秘密，但类似牵手这种暧昧的举动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嫣然脸一红，慌忙中立即把手抽回来放进校服口袋里，带着警惕的目光审视着他，而这样的眼神深深刺伤了陆庭川的心，让他觉得自己如同一个贼一样觊觎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小时候像刚刚这样的肢体接触有无数次，但随着时间，他们慢慢长大，都有了各自的小心思，难免多了些距离的尴尬。
林月目送陆庭川落寞的背影离去，同情心顿时泛滥，她是读初中时认识嫣然的，也是在那个时候认识陆庭川的，从认识到如今已经差不多六年，这六年里，喜欢陆庭川的女生如过江之鲫，但陆庭川的眼中始终只看得到嫣然。
她琢磨着应该说些什么撮合一下两人，就听见嫣然平静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知道陆庭川要的不是一句谢谢，但我的回应只有这个。”
校门口外，有一处专门为家长接送学生开设的停车场，嫣然远远就看见了那辆黑色路虎。她走过去，轻扣两下车窗，然后车窗下滑，车内的暖气涌出，她通红的脸上渐渐缓和。
“上车。”一道低沉的声音在车内响起。
嫣然踟蹰着一动，犹豫了一会儿才呐呐道：“小叔，班主任有请。”
一想到顾清辉要作为自己的家长跟班主任谈话，她就有些不自在，她从来没有把这个男人当作长辈看待，从最开始主动叫他一声小叔时，那种特殊的感觉就一直隐隐藏在身体的某个角落，让她不敢触碰。
顾清辉少见得眉头一挑，扶着方向盘的手转而搭在车窗口上，原本想问一句什么事，但见嫣然低垂着头，双脸通红，顿时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
他利落地下车，然后整理了下衣襟，声音低沉有力，“走吧。”
嫣然的班主任名叫孔丽，能在京都市一中任高考班的班主任，学历简历也都是出类拔萃的，嫣然从上高中以来，一直是她班上的学生，一路带到高三，成绩一直都很稳定，只要保持这个状态，国家重点大学几乎任她挑选。
只不过最近发生的事情让嫣然受到影响，她也给了嫣然自我调解期，但没有想到，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嫣然依旧没有回归状态，月考的成绩几乎是一塌糊涂，她这个做老师的怎么能不着急。
孔丽本以为请来的家长应该嫣然的母亲祝佩敏，但最后来的却是素未谋面的顾清辉。
看着眼前俊逸脱俗的男人，她险着失了教师的形象，手忙脚乱地为他泡上一杯茶后，才邀请人坐下谈，余光瞟了一眼对面英气逼人，气度不凡的男人，“是小叔对吧？”
嫣然极其不自在地“嗯”了一声，又听孔丽问道，“请问先生怎么称呼？”
“我姓顾。”简明扼要的介绍。
……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似是而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