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灵之恋》夜莺沈嘉莹

47、这不是最后的结局

　　“我……还想再看看他们，多留给我一点时间可以吗？”面对黎莫攸诚恳的祈求，江离亲昵地牵起她的手，温言:“我陪你一起。”
　　“嗯。”
　　总是希望回到最初相识的地点，如果能够再一次选择的话，以为可以爱得更单纯，那一天，那个荒废的教学楼天台，那个本是意外的画面，此刻却成为了他唯一回忆深刻的场景。
　　不，那个时候，他遇见的不是他爱的那个她，同一张脸，却如此分辨，穆书宇后来很多次都有过这样的念头，倘若当初遇上的是本来的Della，而不是从原本残酷的人生中受重伤脱离转移到另一段人生致使不再能纯粹享受拥有爱的Della，他们会不会因为没有那些顾虑而一直这么爱下去？
　　不，他错了，正因为Della意外进入另一段人生才会遇见他，如果回到原点，按照原本的人生轨迹走下去，她与他的人生永远都不会有交集。
　　所以，他还是庆幸的，穆书宇不知道怀着怎样复杂的心情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上天台，他立于当初黎莫攸跳下的地方，直视下方，狠狠灌一口气冷空气，

　　他还记得当知晓Della一直在利用他报复jerry这个真相时的感受，事实已摆明了，可为什么他的心意还是没有一点改变？明知道是被玩弄的，一次次的伤害，一次次的伤痛，最后无所谓的等待！等待后的失望虽然很痛却还是有所期待。
　　她叫林旖旎，一位全能艺人，富家千金，她在失去23岁那年遭受打击意外与一位女学生交换灵魂，自此与那位女学生形成了某种不可分割的联系，在她的人生里，她遇上了她真正的命中注定，本以为会一样一直下去，可她一次又一次不甘心下的报复，一遍遍
　　破坏自己和她的幸福，后来一场异世的奇幻之旅，彻底毁灭了她们的所有，当女学生为了替她赎罪而死去，她才清醒，却是绝望般的沉睡。
　　此时此刻，她多想和她分享。
　　当炙热的光打在她脸上时，我不经意间发觉了穆书齐那假意的笑容，他半眯着眼睛，微微扬起下巴，嘴角轻轻勾起，这是他表面赞赏却十分厌恶的惯有反应，如同之前与他在一起时的神态。
　　她知道，他还是发觉了。
　　她突然感觉过了好久好久，久到像到了轮回了一世，我早已不是曾经骄傲任性的林旖旎，如今的她，在失去了另一个自己后用一种她曾经最爱但如今最讨厌的讨厌的姿态过着这原本的人生。
　　“姐，加油！你永远是我的偶像！”她看见林芊这样说着，
　　“Della，不要辜负我们对你的期待！”她听见成琪姐细水长流的鼓励。

　　此刻她身着一条蓬松的洁白长袍，圣洁得像是梦幻世界里那些天使的衣裳。不过几分钟的演绎，却费尽心力为我设计了一场充满奇幻色彩的歌舞剧。
　　但穆书齐的中途离开斩断了这场精心编排的表演。

　　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在云中。
　　风比之前刮得更猛烈些了，视线里的能见度，并不高。
　　天空没有翅膀的痕迹，但鸟儿已经飞过；心里没有被刀子割过，但疼痛却那么清晰。
　　穆书齐冷笑了一声，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肯多说。
　　他只能孤单地站在空寂的长街上，望着四周的万家灯火，暖暖的，就算隔得再远，也能给人希望。但没人会给她点一盏灯，穆书齐不自觉伸出手，祈求渴望的姿势，此时此刻他想渴求的，无非是与黎莫攸同在。
　　他在等死，不知何时，活着就像一场漫长的等死，她不期望不惊喜，对着镜子，只看到一双死灰般的眼睛，干涩得很，这世上除了黎莫攸，再也没有能触动她喜怒哀乐的事。
　　于是，他如同一具行尸走肉般缓步走上那座古塔顶端。
　　突然间，他的眸上不知何时落下一片羽毛，轻盈又晶莹剔透，他从未见过这样美的羽毛，它轻飘飘往下落，落在手心，渐渐消失殆尽。乍看，就像一滴泪。

　　穆书齐茫然地抬头，漫天往下落的羽毛，
　　天地很快一片美妙绝伦，他站着没动，抬头迎接这场惊喜，他有一种预感，这场羽毛盛宴是某人为他准备的离别礼。
　　他猛然想起黎莫攸消失的前天晚上，
　　“三千世界鸦杀尽，与君共寝到天明，在古时候的日本有一种赔钱的艺妓，他们要忍受陪同不喜欢的人入眠的痛苦，可偶尔也会遇到自己心仪的对象。黎明就要来了，远处的鸦声一片，提醒着可悲的艺妓，他们的爱情结束了。可纵使是这样，艺妓也希望将乌鸦全部杀尽，留出日出前的一丝希翼和平静，能够和心爱的人安睡到天明。”穆书齐轻柔的为她讲述着这样一个浪漫又悲伤的故事。
　　黎莫攸靠在他冰凉的怀抱中，望向他的眸子温柔如水，“如果可以，我只是想请求时间流转的慢一些，四季再也不要分明，让冬天的雪包裹着江河湖川，让夏天的风炙烤着山霖流岚，而我就可以一直等在原地，在你记着我的时光里，对你说一句，我爱你，书齐！”
　　穆书齐回之以无限柔情的一个个吻……
　　他突然被这场旖旎风光迷了心智，刹那间，他的视野中朦胧闪现一抹靓丽的身影，他发现前方有位精灵般的少女举着一把由密密麻麻的纯白羽毛的伞向他慢慢走过来，步伐总是带着点特有的漫不经心和随意，他诧异的目光所到之处，是一对不断闪着幻灵幽光的翅膀。

　　少女走近，站定，他的表情中满是惊讶，他带来近乎深情的呢喃，“莫攸，是你吗？”
　　她爱怜又责怪地注视着他，露出早知如此的笑容：“书齐，不必为我，这世上，有其他你牵挂的人，为你牵挂的人。”
　　“不，我只要你。”
　　“别傻了，我本就不该存在于你的世界里。”
　　“不……”穆书齐发了狂似的奔上前拼命想抓住她，可残留在手上最后一抹幻灵还是消散了。
　　人们终将会因为某些原因踏上旅途，也许是为了追寻年少时所作的小小美梦，也许只是为了见一见某个风景、某个人。在这个古老的、存在万年之久的圣时大陆上，名为艾尔芙的幻灵少女与菲特王子携手，名为奈叶的幻灵少女与莱格骑士并肩，一同骑上在这永恒存在无法终结的世界中游玩，他们路过很多风景，见到过很多生物，时光流逝，而旅途的风景如故。
　　奈叶与莱格相拥着骑于灵兽之上，在一片灵光扩散飞舞中腾空飞舞着，艾尔芙与菲特十指紧扣，微笑着在柔软的草地和泥土上奔跑者，霎时间，这片大陆仿佛焕发了勃勃生机， 灵鸟们纷纷开口歌唱，各种各样的灵兽纷纷从睡梦中醒来，接连蹿出，跟着他们的步伐跑跑跳跳，仿佛整片森林都在围绕着少女载歌载舞。
　　这幅光景是如此美妙，以至于任何的笔墨刻画似乎都显得有些苍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