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茶[101美宣]》湮秋

47、剧—番外四

　　⑤偷心客户
　　最近公司里挺热闹,一方面年底了要冲业绩,另一方面上边呼啦啦降下来一个挺好看的上司亲戚,其嚣张狂妄的姿态引起人们的疯狂揣测，办公桌间流传的说法是此女子乃理事会哪个老总的亲闺女,她整天城东逛到城西浪的逍遥自在后终于腻歪了,于是便来自己爸爸的公司里玩一玩,顺便上上班。

　　孟美岐结束休假后刚上岗就听到了这个消息，听完了同事添油加醋的科普之后，想着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便没怎么在意，谁知然而那个以折磨下属为乐的杀千刀上司把带新人的活扔给了她，今天便要见面了。

　　孟美岐无奈，正扶额忧愁着，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来人似乎就是程昀，模样乍一看起来有些扎眼。她眼角下方贴着几粒会反光的彩色亮片，双马尾大开大合扎在两边，每根头发都有她自己的想法，倔强翘着，巴掌大的小脸仿佛在奶油罐子里泡过一样，看起来香甜可口，她一身完全摸不着路数的服装搭配，五彩绒毛袜子外套着斑马线一样的凉鞋，视线移动到这，孟美岐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飞雪，打了个哆嗦。

　　程昀似乎挺自来熟的样子，上来就和孟美岐来了一个领导慰问式握手，配以同志们辛苦了这般真实的笑容，道：“你好哇你好哇，我是你们程老总的闺女程昀，我是来上班的，听说你是来带我的姐姐对吗？我这看第一眼就觉得你亲切的狠啊，像我亲姐。”

　　孟美岐反应了一阵，真切道：“领导也辛......不，程小姐说笑了，没什么带不带的，程总做事雷厉风行，他闺女也一定非常优秀。”

　　简单几句话下来，孟美岐基本已经发现自己和她不能用正常的方式交流，遂也不绷着那股劲了，发挥自己八分之一的东北血统（雾）能力和她交流甚顺畅，很快便建立了一同上厕所的革命性友谊，如此几天过去，公司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客户，凭借着自己无人敢挡的身份，程昀十分狗贼的把这个项目抢了过来送给孟美岐，博得了美人兄弟式拍背式感谢。

　　干净整洁的走廊上，两个身量高挑纤细的美女并排走着，右边那个深灰色西装慰贴身形，栗色长发微卷，左边这位休闲棒球服，配以依然捉摸不透风格的腰包及凉鞋，从身后看宛如职场精英与小丑系杀马特的组合，事实也确实如此。

　　程昀八卦着自己打听来的消息：“听说这个客户长得是非常漂亮，只不过偏向冷美人多一点，和那高岭之花一样有点高冷，和她谈生意必须得讲究些，听说她很不喜欢别人整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虽然不会凶人，但是眼神挺可怕，是一枚南极大御姐。”

　　孟美岐翻着手里的合同，听到程昀的话，轻笑：“怎么了解的那么清楚。”

　　程昀笑道：“我这不是给你搜集资料吗，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把这客户从你主管那里抢过来，我爹可没给我好脸色看，所以你可得加把油啊，搞定这位大美女，你可就升职有望了。”

　　翻过一页纸，孟美岐不紧不慢道：“你手还真是快，我主管在你后面恨不得用眼神在你身上钻俩窟窿，看得我毛骨悚然。”
　　程昀咧嘴：“我就是看她不顺眼，整天欺压这个捣鼓那个，不给点教训她还能上天了。”

　　会谈室就在前方不远处，孟美岐将脚步放慢，看了眼腕表，冲程昀笑笑：“怎么，和我一起进去还是在外面等着？”
　　“当然是一起进去，”程昀煞有介事的整了整衣领：“为了见大客户我特意换了一身这么隆重的衣服，你还能把我关在门外吗？”

　　此刻两人也走到了会谈室的门口，孟美岐上下看了看她这身装束，犹豫片刻后还是默不作声的点点头，将怀里的合同收好，曲起手指在门上轻轻敲了三下，随即握住门把手扭开走了进去：“你好，我是...”

　　话没说完，孟美岐便被眼前的场景吓呆了。

　　宽敞的办公桌前坐着一位黑发如瀑的女子，面上带着浅淡的笑容，见到来人，笑容深了些，从透亮清澈的眼底透出。

　　她慢慢起身，一步步走到了完全愣住的孟美岐面前，骨节均匀修长白皙的手轻轻抬起，似乎要与孟美岐握手。她身上穿着同样干练慰贴的女士西装，仔细看去衣上的纹理走向与孟美岐身上穿着的那套有着异曲同工之感。

　　程昀见到孟美岐这摸不着头脑的反应，在后面轻轻掐了她一把，低声道：“我不是提前给你建立了心理防备吗，怎么？被扑面而来的美颜吓傻了？”

　　孟美岐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眨了眨眼，干咳一声抬起手和她象征性的握了两下，回头飞了一记眼刀给程昀，也低声念叨一句：“我们的客户不是一个叫什么蓝星的吗？”
　　程昀一呆：“她难道不是吗？”

　　吴宣仪轻轻牵起唇角，向程昀道：“蓝小姐因为某些事情不能到场，我是来接替她工作的，我叫吴宣仪。”

　　程昀干笑两声：“啊哈，那是我误会了，我没有了解清楚，不好意思啊吴小姐。”

　　和程昀客套完，吴宣仪转过头来，带着笑意的眼睛和孟美岐对视着，压低嗓音轻道：“看到我不开心吗。”

　　孟美岐咬牙：“你故意的。”

　　吴宣仪一本正经：“我不知道孟小姐在说什么。”

　　程昀这家伙也颇不靠谱，客户换了一个人都不知道，估计她一见到是为大美人就赶紧接待了。可孟美岐要怎么和吴宣仪谈生意？要知道对着吴宣仪那张脸她连十分之0.1的能力都发挥不出来。

　　孟美岐咬咬牙，刚想再说什么，吴宣仪忽然将手中的文件夹打开，上前两步，认真的指着其中一个条款道：“我想先请孟小姐看一下这里，我有些不理解。”

　　孟美岐一怔，下意识顺着吴宣仪手指的地方看去，那里有一行字，不是板正的正楷小字，而是墨蓝色的笔墨勾出的潇洒字体。

　　昨天晚上累到你了，我不放心所以来看看。

　　吴宣仪给孟美岐看的东西角度挺刁钻，从程昀这看去只能看到墨蓝色的文件夹，看不到内容，不过她到时注意到了孟美岐瞬间爆红的耳垂，和眸中一瞬间闪过的羞恼。

　　什么情况，这是害羞了吗？看什么害羞的？合同这么富强民主的东西也会看脸红？

　　吴宣仪收好文件夹，面上笑意未变，就这么静静看着她。孟美岐轻轻的做了几个深呼吸，微微抬眸看见她眼中淡淡的狡黠神色，想到自己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被赤裸裸的调戏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站直了腰，清清喉咙，转身向程昀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向你说过我有五种方法对付不同的客户？”

　　程昀虽有些摸不清情况，但还是点了点头。

　　“那你看好了，”孟美岐回身，一手探到吴宣仪身后，掌心从脊背使力，一路推到了脆弱的脖颈处，手指陷入柔软的发丝间，稍一用力，将吴宣仪推向了自己，然后在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吻上那方才还含着狡黠笑意的唇，舌尖迅速寻找到她唇齿间最脆弱柔软的地方，几个刻意拿捏的辗转反侧间便使她丢盔卸甲，眸中的笑意转为求饶之色，耳廓上也爬满了粉红。

　　孟美岐轻轻将她松开，回身看向完全痴呆的程昀，轻轻一笑：“这是第六种。”

　　⑥年会
　　到了年底，每个公司都逃不开被年会支配的命运，孟美岐所在的公司也是如此。

　　一早布置好了大厅，所有东西都准备齐全后，年会也正式开始了，孟美岐不怎么喜欢参加这种过于热闹的场合，所以就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捏着杯酒。透明的高脚杯里轻晃着鲜红的酒液，丝丝酒香扑入鼻息，这正是她喜欢的味道，孟美岐满意的勾起唇，将酒杯送至唇边，浅浅的抿了一口。
　　手机里的最后一条短信是来自家里那位的，叮嘱她少喝点酒，不要回家太晚。一看到短信界面左上角的联系人姓名，孟美岐的唇角便不受控制的扬起一个角度，蜜糖一样的清甜从那个名字由眼慢慢流入心底。

　　年会表演现在还是在暖场阶段，舞台上正表演小品的演员一不小心踩到了一条彩带摔了个屁股墩，台下众人顿时发出爆笑，气氛更加活跃起来，孟美岐看了一眼那正试图补救节目不惜牺牲自己形象的小品演员，将手中盛着酒液的高脚杯放下，重新拿了一杯微热的橙汁捧在手里。

　　程昀在人群中找了找，终于发现了躲在角落里的孟美岐，立刻喜气洋洋的挤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张粉红色的节目单，刚一靠近便开始用自己的大嗓门污染宁静：“美岐，你怎么在这里站着。”

　　孟美岐向她示意手中的橙汁：“换个饮料。”

　　程昀和她并肩站在一起，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台上的小品演员，见她似乎有些兴致缺缺的样子，于是将自己手中的节目单递到她面前：“看看有什么感兴趣的。”

　　孟美岐垂眸扫了一眼，懒散道：“不用了，没我想看的。”

　　程昀脸上顿时换成一副贼兮兮的笑容，眼睛也在昏暗的灯光下诡异的亮起来：“没有你想看的，孟美岐你这话说的也太暧昧了吧，总是让我这个才十八岁的少女联想到一些有颜色的东西呢，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想看什么？让我猜一下哦，孟大美女是不是在想着某个冷冰冰漂亮亮......”

　　被她话语中的某个词语刺激到回忆，孟美岐的眼神有些放空，程昀的声音也渐渐模糊。

　　冰冷？好像是的，从很久很久以前，孟美岐身边的人对吴宣仪的评价都含有这个词语，这个世界上所有未靠近过她的人都曾认为吴宣仪是一个十分冷漠且高不可攀的人，甚至是自己还没有和她熟悉的时候，也是这么认为的。吴宣仪漂亮，善良，成绩好，家境优渥，未来一片光明，他们认为这种人是不需要朋友的，她应该会永远冷漠孤傲，心志坚定向着家里铺好的康庄大路上迈进。

　　可实际情况呢？

　　她会因为受到欺负而哭出来，会趴在另一个女孩的颈窝处表露心迹，会守着一颗真心坚定的等待着一个可能再也不会出现的人，会幼稚的和喜欢的人做所有别人坚信她不会做的事，会把自己的无心之话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然后真的给自己一个曾幻想过的未来。

　　莫名其妙的，孟美岐眼眶有些湿。

　　她从来离热闹远远的，所有人却觉得她最快乐。

　　台上的小品已经结束了，两位主持人上台一人抛出两句串词后，一个抱着吉他的歌手走上了台，几个简单的音符律动着，然后开始一段舒缓又含着淡淡忧伤的曲子。

　　“去学校的路很久没走
　　最近也换了新的工作
　　所有的追求是不是缺少了什么
　　想象着生活风平浪静...”

　　孟美岐忽然想起，那个灯光明灭不定的ktc包厢里，吴宣仪唱这首歌时眸中流泄出的温情和悲伤。台下的人都安静下来倾听着这首慢旋律的歌曲，一时之间大厅里安静无比，只有吉他清脆的声音伴随着歌手温柔的咬词轻唱，孟美岐闭上眼睛静听片刻，忽然按亮了手机屏幕，从那条短信里直接切到了电话界面，按下了拨通电话。

　　那边很快便通了，吴宣仪似乎急急走到了较为安静的地方，在遥远嘈杂声的背景音下，她清冽温柔的嗓音像是丝带一样在孟美岐心中轻柔缠绕：“美岐，那边已经结束了吗？我这边还需要些时间，你先等等我好吗？”

　　那边没有回音，只有一个听不大清楚的弹唱，吴宣仪又道：“美岐，你在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似乎能听到吴宣仪轻浅的呼吸声，像是每一个晚上抵死缠绵后那人在耳边轻轻喘息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孟美岐睁开眼睛，轻声道：“很想见你。”

　　吴宣仪被这带着撒娇语气的四个字弄的怔了一下，眸中含着温柔笑意：“我这边马上就要结束了，一会就去接你，好吗。”

　　台上的人正好快要唱到高潮部分，孟美岐笑笑，随着他的旋律轻轻哼出声：

　　“我需要你需要你需要你陪伴我
　　好想要你想要你想要你陪着我
　　却只能等候”

　　她的嗓音从手机里透出来后显得有些沙哑，却依然让吴宣仪的心脏加速了跳动，像是用砂纸一点点磋磨心脏的敏感处，让全身的血液因为那个人的声音而沸腾，吴宣仪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公司刚刚开始的年会活动，在手机显示屏上轻轻留下一吻：“等我，这就来。”

　　挂断了电话，孟美岐忽然有些懊恼，怎么一个冲动就给吴宣仪打了电话呢？她那边一定忙的不可开交，自己怎么还任性的让她抽离工作赶来陪自己，上回还在程昀面前把她给亲了，怎么自己一在吴宣仪面前智商就像是遭受了降维打击一样，越想越懊恼，孟美岐瞬间沮丧下去，手里捏着手机犹豫要不要重新拨过去让她先不要过来，或者处理完事情后再过来，心里还没个主意，旁边的程昀重重的啧了一声，把手机从孟美岐手机抢了出来，无奈道：“都装可怜让人家过来了，还这幅吃屎的表情，啧啧啧，女人心，海底针，我先闪一边了，免的一会她带了狗粮来喂饱我。”

　　孟美岐抢回手机，瞪了她一眼，程昀叫道：“凶猪下山啦。”一边叫一边跑了个没影。

　　孟美岐在心里吐槽了这个女人两句，将手机重新按亮，左思右想下，还是没有拨出电话，这个时候吴宣仪应该已经出发了，如果再打电话让她回去，那她这个女友做的也太任性了。

　　台上大概过了三四个节目的时候，孟美岐忽然感受到一阵冷风从自己身后传来，还没来得及回头，一个拥抱便从身后搂了过来，孟美岐的身体一瞬间僵硬，随着一道温柔至极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时，又悄然放松。

　　“我来了。”

　　然后是一个轻吻落在颈侧，如湿润的羽毛轻轻拂过。

　　孟美岐放松下来的身体再次一僵，微微后仰咬住作乱人的耳垂，温热的呼吸落在耳后脆弱的肌肤上。吴宣仪轻颤一下，松开了双手，走到孟美岐身边和她一样靠着桌子，笑道：“真是一点便宜都不给我占呀。”

　　孟美岐眉眼弯起：“谁说没给你占啊，我身上哪里的便宜你没有占过，我可找不出来了。”

　　吴宣仪地垂下头，眸中笑意深沉：“我旅游有一个习惯，如果去的地方很喜欢，那就会第二次，三次，次次，”靠近了些，嗓音压低：“你这里，正好是我次次想去的地方。”

　　孟美岐不敢相信自己又被调戏了，不过在这方面她从不会认输，清咳了一声，道：“这位小姐，你是哪个公司的，怎么出现在我们公司的年会上，你再不离开的话我就要让那边那个正义的孟美岐警官把你抓进公安局了。”

　　吴宣仪似乎被吓到，小声道：“对...对不起，可是...就是那位孟美岐警官叫我来这里的。”

　　孟美岐严肃道：“那位正义的孟美岐警官叫你来做什么。”

　　吴宣仪道：“陪老婆。”

　　孟美岐干咳一声，摸了摸不存在的胡须：“我看你也是这么漂亮一大姑娘，竟然有了老婆，当初就这么走上和常人不一样的人生，你后不后悔。”

　　吴宣仪认真道：“不后悔。”

　　“为什么？”

　　“因为她是我心之所向。”

　　这嗓音中的温柔与坚定让孟美岐一怔，脸上有些烧红，错开吴宣仪那双清澈温柔的眼眸，缓了缓才道：“不准这么看我，你犯规了。”

　　吴宣仪轻笑，嗓音带着诱哄：“正义的小孟警官害羞了吗？”

　　孟美岐的整张脸几乎煮熟，抬起两只手迅速捂住耳朵，艰难道：“也不许这么和我说话！”

　　吴宣仪陪着她演完了这一出，见这小家伙把耳朵堵的死死的，露出来的白嫩肌肤呈现出水泡过的粉嫩后，也不再调戏她了，将自己包里路上顺便买来的巧克力糖拿了出来，在孟美岐压下去的视线里晃荡：“我用某个小朋友最爱吃的巧克力糖来勾引，是不是能钓出来一只好漂亮的小老婆。”

　　孟美岐一见到那袋巧克力糖，瞬间解放了双手将糖捂在怀中，眉眼弯弯道：“你怎么知道我的糖正好吃完了。”

　　吴宣仪无奈道：“你的什么我不知道？”

　　大厅里光线明亮，只这一个角落较为昏暗，人们都在远处热闹着，和她一起轻靠在长餐桌前的这个女人，柔软的长发披散下来，及膝的长款羽绒服下是为了年会精心准备的长裙，贴合身形的设计衬出她姣好的身材。她是从漫天冰雪中走来的女子，清冽的眉目却弯出冬日暖阳般的温柔弧度。

　　孟美岐就这么看着她，纯粹而不加掩饰的目光望进她清泉般的眸子里，而吴宣仪也静静回望着，舞台上动情得歌声被拉远到天边，似乎没人注意到这么一个小角落里正温柔的火花四溅，她们就这样对望了良久，很有默契的谁都没有说话，情感汹涌而出时总是没有任何预兆，就这么如同浪潮一样淹没了一切声音与画面，只剩下眼中最不舍的那道身影。

　　舞台上主持人的话语声忽然清晰：“歌曲给人不一样的听觉感受，也会给人不一样的心情，下面就让我们一起来听听一个人的心声，有请孟美岐带来歌曲《岁月神偷》，大家欢迎！”

　　孟美岐轻声道：“在你还没到之前，就想过该送你些什么好。”

　　台下瞬间爆发掌声，还有人有些疑惑的看着手里的节目单。孟美岐一步步往舞台上走去，路过程昀时，她带着狡黠笑意冲孟美岐道：“我可帮了你一个忙。”

　　孟美岐朝她比了一个ok的手势，随即走上了舞台，拿着话筒，在人群的最后方寻找到那道身影，轻轻开口：“这首歌送给一个我要感谢的人，我感谢她给我的，无与伦比的安全感，每时每刻的惊喜，见到便会笑起来的魅力，严冬褪去后不同于常人的偏爱。”

　　音乐缓缓响起，孟美岐轻轻开口：

　　“能够握紧的就别放了
　　能够拥抱的就别拉扯
　　时间着急的冲刷着
　　剩下了什么
　　原谅走过的那些曲折
　　原来留下的都是真的
　　纵然似梦啊半醒着
　　笑着哭着都快活
　　谁让
　　时间是让人猝不及防的东西
　　晴时有风阴有时雨
　　争不过朝夕又念着往昔
　　偷走了青丝却留住一个你
　　岁月是一场有去无回的旅行
　　好的坏的都是风景
　　别怪我贪心只是不愿醒
　　因为你只为你愿和我一起
　　看云淡风轻
　　”
　　当年高一寒假，和吴宣仪一起在教室里补习时，她对吉他产生了非常浓厚的兴趣，买了一个在家里每天都要弹两下，不达标的技术很荣幸的让程洁棂把她以扰民的理由赶了出去。于是她就跑到教室里，趁吴宣仪给她补习的空档弹两下，虽然难听的孟美岐自己都有些听不下去，吴宣仪却从来不会嫌弃她，只一边给她修改试卷上的错题一边听着。

　　那时孟美岐最喜欢的一首歌便是金玟岐的《岁月神偷》，孟美岐还开玩笑说这个歌手的最后一个字和自己一样，没准她将来也会成为这么一个厉害的歌手呢，吴宣仪认真回答她，只要你想，你可以的。孟美岐还感动的稀里哗啦，觉得这人可真会说话。

　　那段时间孟美岐天天在网上各种找谱，结果不是残缺就是调不对，最后还是吴宣仪给她弄来了一张完整的曲谱，那时她觉得吴宣仪这么冷的一个人总是默不作声的给自己做许多事，而且自己唱歌多烂多吵闹她都不会嫌弃，于是孟美岐决定一定要把这首歌学会然后唱给吴宣仪听，还把这个决定信誓旦旦的告诉了她，孟美岐记得那时的吴宣仪很高兴，只是到了寒假补课结束时她也没学会，还因为家里的事情放下了吉他，这件事最终不了了之。

　　孟美岐的嗓音声声入耳，吴宣仪眼眸有些湿润，那个在舞台上轻轻唱着的人目光温柔，正定定的看过来，每一个眼神都诉说着不同的话语。音乐旋律总能轻而易举的勾起人情绪里最为柔弱感性的一面，她又回忆起从前种种，在漫长的时光记忆里重新走过的四季轮回，唯有她的身影清晰绚烂，吴宣仪轻声重复着那句话，你是我的心之所向。

　　这么多年过去，吉他早就不会弹了，只是这首歌孟美岐还印象深刻。她们分离的那三年里她经历了许多事情，还和另一个男生谈了恋爱，那时她以为吴宣仪和其他在她人生里路过的人一样，最后一次见面便是永远离开了，所以在与吴宣仪重逢时忘记了许多东西，她将吴宣仪忘在自己的冬天里太久，让她在孤独的寂静里沉溺坠落，孟美岐曾幻想过，如果吴宣仪当年真的就这么坠下去，放弃等待自己这个擅长逃离现实的人正视感情，那么......

　　一曲终了，掌声响起，有人甚至投了几束花在台上，孟美岐道了谢，望着台下与她遥遥相望的吴宣仪，重新开口，目光灼灼，一字一句。

　　“我来寂静里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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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写多点，看你们有点急，先放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