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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爱 ...

  •   路灯上落了雪,暖黄的光有些朦胧,折射在透明的冰层上,圈出一道道光晕。
      孟美岐裹着厚厚的羽绒服,站在掉漆的灯杆旁边,从衣领上方露出两只滴溜圆的眼睛,隔着栅栏看着空荡荡的公园。
      路边的松树被雪覆盖,站在街头一排看去,犹如谁拔出了一根根纯白的钢针,扎进冻硬的土地里。
      孟美岐哆嗦了两下,跺跺脚取暖,天色渐渐沉下来,孟美岐想要看一下时间,但口袋里暖烘烘的,不想伸手出来。
      她在原地转一圈,往旁边走了两步,探头向街边的一家中国移动看去。
      距离有些远,红色的字幕糊在一起,正眯着眼睛想看清点,左边传来一阵踏雪之声。
      天气冷了,没几个人来公园这边遛弯,所以这石子路上的雪没人铲,落了厚厚一层,鞋踩上去一脚一个印,还伴随着雪花被挤压成冰层的嘎吱嘎吱声响。
      转过头,一看见来人穿的衣服,孟美岐便皱了眉。
      里面一件灰色高领毛衣,外面套着长款的驼色风衣,脚上是一双她叫不出名字的黑色靴子。
      自己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加好几件毛衣都裹不住热气,吴宣仪却还是一副不知道冷的样子,孟美岐真想掰开她的脑壳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吴宣仪手里拎着一个纸袋,走到了孟美岐面前以后递给了她:“最后一次数学作业,三套试卷,要好好做。”
      孟美岐接过了纸袋,刚想照例抱怨两句,手掌附上纸袋皮时却愣住了,一股暖的人发麻的热气从里面钻出来,孟美岐撑开纸袋看了眼,一杯奶茶正躺在纸袋的一边,旁边是整整齐齐的三套试卷。
      孟美岐舔舔唇,视线滑到吴宣仪露在外面的手上,暖黄色的灯光给她的手打上一层柔光,根根纤长漂亮。
      孟美岐用手背贴了上去,像是触上的冰块凉的可怕。
      “唉,学姐,你可真是傻。”孟美岐摇摇头,把那杯奶茶拿出来放进吴宣仪手里:“你先暖暖手,就这样冻自己啊。”
      吴宣仪刚想说话,孟美岐截住了她的话头:“你别吱声,我知道你不愿意。”
      说着解下了脖子上的围巾,把奶茶和吴宣仪的手绑在一起,她握着围巾一端,笑着抬头:“但是没用。”
      吴宣仪低头笑了笑,没再拒绝。
      原本今天晚上见面只是为了来拿吴宣仪准备的试卷,可现在看她冻成这个样,倒有些不想回去了,孟美岐提议道:“这公园东边有一条小巷子,里面有一家五谷鱼粉味道很棒,你要不要试一下。”
      吴宣仪低头看了看孟美岐手中的那截围巾,道:“不去也没用对吧。”
      有生之年竟然能听到吴宣仪开玩笑,孟美岐很配合的大笑了两声。
      店里人还挺多,两人都挺扎眼,又都不喜欢被注视,孟美岐索性把脸埋进衣领里,又把围巾解下了在吴宣仪脖子上缠好,这才拉着她推门进去了。
      带着香气的暖风扑面而来,孟美岐顿时觉得舒服到了骨头缝里,连带着冻僵的思维也缓过劲来。
      她忽然想起傅菁和自己说过,不管是多熟的朋友,吴宣仪都很抗拒被动的肢体接触,孟美岐想到刚刚自己对她又是摸手背又是勒围巾的,不知道她会不会不开心。
      店里面的墙上都贴着镜子,孟美岐侧目从镜子里看了看自己身后的吴宣仪,那张脸有一半被她用围巾埋了起来,露出的眉眼都还算平和,似乎没有什么不适。
      大概是还没反应过来吧。
      孟美岐松了口气,一路走到柜台前,抽出一张菜单铺开:“学姐,你想吃什么味道的?”
      吴宣仪似乎很少来这种地方,对着菜单看了两眼,道:“和你一样吧。”
      孟美岐对着柜台后的小妹道:“原味香辣豆腐鱼粉两份。”
      说完准备带着吴宣仪去二楼,又想起了什么回头补充道:“其中一份辣椒少放点,她不太能吃。”
      小妹递了张餐牌,孟美岐接过来,拉着吴宣仪上了二楼。
      人不算很多,松松的坐还有几张空桌,她往上拉了拉衣领,径直走到角落里的双人桌边坐下。
      刚刚在外面没有看清楚,现在到了灯光明亮的地方才发现,吴宣仪肩膀和头发上落了一层雪,孟美岐抽了张纸巾想帮她拂去雪花,凑近了才发现她的睫毛也没有幸免,黑如鸦羽的眼睫被染上纯白,犹如隐藏在矿藏下黑曜石,只露出一点诱人而珍惜的光芒。
      孟美岐拿着纸巾的手停住了,收回来塞进口袋里,笑道:“学姐,你快要变成雪人了。”
      黑曜石的光恍过孟美岐的眸子,吴宣仪微微低头,又是一场雪落。

      .
      新年渐近,各家各户开始往门上糊对联,特质的胶水又黏又臭,整个楼道乃至整个街都飘满了这种味道,楼下路爷爷家的狗不知道是不是被熏的,整天叫个不停,吓得小鸟在笼子里扑腾着掉毛。
      街道被雪清洗了一遍,干净到反光。暂时无法处理的积雪被堆到路边,埋住了松树的一截树干。
      孟美岐骑着自行车经过大路时,看到路边堆着不少千奇百怪的雪人,一家子人结伴跑出来,拿着铁锹铲雪,还有在马路两边团雪团打雪仗的小屁孩,带着一看就知道是奶奶织的毛线帽子,留着鼻涕在雪地里翻滚。
      这种画面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看见了,孟美岐感觉心里暖融融的,长腿一伸踩到了地上停下车子,掏出自己的老年机对着这一副画面拍了一张。
      照片的糊的不能看,孟美岐哈口气擦了擦屏幕,还是白茫茫一片。
      孟美岐撇撇嘴,把手机扔进前面的自行车篮子里,一脚踩上车蹬子骑了出去。
      临近过年的时候要大清早就去上街,不然一点菜都买不到,虽然孟美岐六点半就爬了起来,但还是没赶上大爷大妈的脚步,只好拼着永不放弃的精神在一堆大妈大爷间杀出一条血路,硬生生的买了五斤大骨头和猪头肉,经过凉拌的摊子时还带了三十块钱的凉菜和半只烤鸭,这两个程洁棂和孟国海都喜欢吃,应该不会打架。
      回到了家,敲了半天门没人应,孟美岐有些奇怪,这个时候应该都在家里才对,刚准备喊一嗓子,对面那家人开了门,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奶奶探出头来,细声细气的叫了一声:“孩子。”
      和邻居的关系还不熟,但平时遇到了都会打招呼,孟美岐笑道:“杨奶奶,怎么了?”
      杨奶奶看到她手里拎的东西,问道:“去买年货了吗?”
      孟美岐把袋子提高了方便杨奶奶看清,指着里面带着血丝的肉块道:“是呀,起了个大早,还是差点一点啥没买到,忙活大半天也就带了点大骨头和猪头肉,今天想喝汤了。”
      杨奶奶叹了口气,看了眼孟美岐身后紧闭的大门,道:“好孩子啊,你家父母刚刚吵架了,挺大声的,你赶紧进屋看看吧。”
      孟美岐一惊,连谢谢都来不及说,赶紧从门边废弃的鞋架上翻出大门的钥匙,拧开后迅速跑了进去。
      卧室的门关着,没有压抑的争吵声从门后传来,孟美岐手里的东西掉在了地上,她上前几步想打开卧室的门,却发现被反锁住了。
      孟美岐使劲敲着门:“喂!妈,爸,开门,我回来了!”
      争吵声停了一瞬,有人走过来开了门,程洁棂满面阴郁的低头看了她一眼,厉声道:“怎么进屋不知道换鞋,地踩脏了还要脱。”
      孟国海嗤了一声:“还不是你教的好。”
      程洁棂甩开了门把手,转身骂道:“你今天怎么回事,存心找事是吧,女儿长那么大你放一点心思没有?麻将就那么好玩吗你不是宁愿去遛狗都不愿带你孩子出去玩一下?你这个父亲当的是有多成功?”
      孟美岐感觉自己的头有些痛,连带着四肢百髓都充斥着沉甸甸的坠痛,她有些恍惚,眉心一跳一跳的,像是有几百根针扎在身体里。
      她拉住想要冲过去的程洁棂,把她拉进了客厅,回身关上了门。
      “你歇会,歇会。”孟美岐把她拉到沙发边坐下,去饮水机边接了杯热水递给她。
      卧室里传来猛踢柜子的声响,程洁棂立马要站起来,孟美岐死死的按住她的肩膀:“你歇一会,喝点水。”
      程洁棂气的喘不过气,指着卧室门骂道:“我今天算见识清楚了,真他妈什么人都有,我当年真是瞎了眼才嫁给你,他妈什么混蛋玩意。”
      还有一些难听的话孟美岐没听下去,起身走到大门边关上了门,捡起掉在地上的塑料袋,走进厨房里。
      围裙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了,孟美岐找了一个厨房也没找到。
      塑料袋破了个口,有血水流出来,孟美岐慌张的拿抹布去擦,擦到一半才发现手里拿着的是洗餐具用的厨房布。
      孟美岐把脏了的厨房布丢进水池里,扭开水龙头想接点水,可能是天气太冷了,水管被冻住,孟美岐等了半天才没等到水出来,眼睛却忽然湿润了。
      听到程洁棂在客厅叫自己的声音,孟美岐抹抹眼睛,擦了擦手走出去,坐在了她身边。
      程洁棂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眼睛盯着手里的水杯,孟美岐心里放松了些许,这个样子说明她气消了,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了。
      “美岐,”程洁棂忽然开口。
      “恩?”
      “要是我和你爸爸离婚的话,你跟谁?”
      孟美岐蒙了:“你说什么?”
      程洁棂叹口气,重新说了一遍:“要是我和你爸爸离婚了,你跟谁。”
      孟美岐脸上的笑僵硬了,她半天才吐出几个字:“马上就过年了...”
      “我知道。”程洁棂看着她:“但我们这个家,可能以后都没有年可过了。”
      .
      镇上就那么大,新年放炮这种大事,几乎大半个镇上的人都会来。
      孟美岐她们三个人到的时候,广场上已近挤满了人,拖家带口的一群群聚集在一起,有人自带了椅子板凳,几个人围坐在一起,中间放着一张小桌子,喝个小酒,吃着卤味的鸡爪花生米,小孩子拿着辣条和烟花在一边玩耍。还有的拿来了软席子,两胳膊一抻铺在草地上,躺在上面开着视频和家里人聊天,眼泪和思念一起流下来。
      卖小东西的老奶奶慢吞吞的穿梭在人群里,花白的头发起皱的手背,眼睛里闪动的却是温和兴奋的光。
      四周都是吵吵闹闹的,风有些凉,原本以为今天不会下雪,谁知晚上七点多的时候还是飘起了盐粒子雪,大家出来时都带了雨伞,撑开往上一遮,广场上顿时各种颜色一起开了花。
      她们三人在广场边缘走了两圈,没瞅见能挤进去的地方,只得放弃,在棚子底下的烧烤摊站了会。
      雪还在下,还有渐渐变大的趋势,三人抬头望了望天,身后的烧烤香气直往鼻子里钻。
      孟美岐有些忍不住,跑到冰柜前点了几串羊肉串,撒上最爱的辣椒面和孜然,喜滋滋的拿来向吴宣仪和傅菁炫耀着。
      吴宣仪低低的笑了声,傅菁直接冲上来不由分说的抢走了一半,孟美岐做抹泪状态:“学姐你看,我姐平时就是这么欺负我的,我平时的日子过的太苦了,这女人简直丧心病狂啊。”
      傅菁一口吃掉一整串羊肉,翻了个白眼:“哎,不过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要看新年炮了,以前不是很不屑吗?”
      “就纪念一下怎么了,我不能看啊。”孟美岐瞪了她一眼,把手里的剩下的几串递到吴宣仪面前:“学姐吃吗?纯天然安全无污染。”
      傅菁摇头道:“能看能看,哎,宣仪不吃这些东西的,路边摊都不吃。”
      孟美岐还没说出反驳的话,吴宣仪已经伸出手拿了一串,说了声谢谢后慢慢吃起来。
      傅菁眼睛都瞪直了,看的直摇头:“完了完了,孟美岐彻底把你教坏了,我这个做姐的对不起你。”
      孟美岐戳了她肩膀一下:“这是体验新生活,你懂什么。”
      吴宣仪家里很有钱,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听说她家在一线城市都有着好多套房子,而她会来到这个小城镇完全是因为名声较大的国立一中。
      吴宣仪父母都在这个镇子长大,对这儿知根知底,加上吴宣仪挺反感那些个贵族学校,索性就直接送到了这里。
      虽然镇子是真的不怎么样,但这个学校的口碑和成绩是有目共睹的,所以她父母也能放心。
      傅菁不是很想理她,把手里的羊肉串吃完后拍了拍手,搭上孟美岐的肩膀神秘道:“马上就放烟花了,带你们去个地方,视野绝对好。”
      孟美岐也扔了手里的竹签,擦干净手以后拉住了吴宣仪的袖子:“跟着她走,她什么玩意不行找路还是可以的。”
      孟美岐笑得两眼弯弯,总有些贼兮兮的样子,吴宣仪也明抿抿唇,跟着她走进了雪地里。
      说是什么好地方,其实也就是广场后面一栋居民楼的楼顶,和广场一墙之隔,正对着礼花的中心。
      几人进了有些破败的小区大门,傅菁打开了手机手电筒摸进楼道里,直接爬上了顶楼的那家住户门前,这里被人劈出一道门,能通向外面的院子。
      三个人跨过了生锈的栏杆,沿着院子里的一排花盆跑到了院子边缘,那里有一架梯子,能通向最上面的天台。
      这里的房子比较破旧,旁边的铁皮一被风吹就吱吱作响,孟美岐摸了摸落雪的梯子,不确定道:“这玩意安全不,有点可怕啊。”
      傅菁把梯子上的雪擦干净,嘚瑟道:“你慌个什么劲,还不相信你姐我吗,这梯子是四楼那家人放在这里的,以前他们家人喜欢在天台上种东西,后来种什么死什么,干脆就荒废了,但是上去的东西都没废,你放心吧,没事的,我经常和我几个朋友在这里喝酒。”
      孟美岐看了眼吴宣仪,点点头。
      傅菁对这里比较熟悉,三两下就爬了上去,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什么也看不清,只能听见傅菁的声音从上方不远处拍飘下来:“快上来,这里视野真的特别好!”
      孟美岐抬头看了看傅菁手电筒的那点光源,转头对着吴宣仪说道:“我先上去,一会在上面拉你一把,梯子可能有些滑,你注意一点。”
      吴宣仪有些无奈道:“我没那么弱。”
      孟美岐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珠子转了转,嗓子里扯出一声悠长的带着思虑的嗯,抿着唇冲她摇摇食指:“反正...要注意安全。”
      三个人都上去的时候,时间快到八点,新年炮即将放响,雪却越下越大了。
      傅菁找了个坐的舒服的位置,正好坐下三个人,吴宣仪坐在中间,拿着唯一的一把伞,撑在三个人头顶。
      孟美岐捏着老年机看时间,屏幕灭了就点一下开机键,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傅菁抱着胳膊冻的瑟瑟发抖,看着广场上密密麻麻的人群吐槽道:“这可真是高处不胜寒,啊。早知道带两瓶啤酒上来了。”
      孟美岐隔着吴宣仪锤了傅菁一下:“光说有什么,记性呢。”
      傅菁瞪了她一眼:“就是拿了酒也不能给你喝,就你那一杯倒的量,我怕把你喝进火葬场。”
      孟美岐恼怒的猛掐她:“连进医院都省了,你就这么爱你的表妹?!”
      吴宣仪在两人的较劲中兢兢业业的算着时间,等到七点五十九的时候,开口道:“还有一分钟,新年炮就要开始了。”
      听到这句话,两人停止掐架,都怀着同样的激动心情等待着新年炮鸣响。
      等待幸福的时间才是最幸福的,这句话一点错都没有。
      八点整,新年炮准时打响,一束束升向天空的烟花炸出不同的颜色,在迅速的点亮夜空后慢慢消失,周而复始。
      广场上的人沸腾起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里竟然还能听见下面人的尖叫,他们丢掉了罩在头上的雨伞,有人拥抱有人亲吻,所有人都兴奋的拿起手机拍了一张又一张照。
      傅菁受不了这过大的分贝,捂住耳朵尖叫:“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但是我好激动啊啊啊啊啊啊!”
      雪花混杂着烟花的碎屑落在孟美岐雨伞外的右肩上,吴宣仪悄无声息的抬起手,将她肩上的东西抚落,手中拿的稳稳当当的雨伞,悄悄地倾斜了一些。
      傅菁被莫名的情绪感染,扯着嗓门喊:“今天是特殊日子,我要说句肉麻的话!其实所有娱乐里我最喜欢的就是看烟花,因为它们在天上爆炸的时候,我的耳朵和眼睛都被烟花的色响沾满了!可以什么都不考虑什么都不想!还有!”
      傅菁涨红了脸:“虽然我天天说些满嘴嫌弃的骚话,其实和你们两个混在一起很开心!”
      孟美岐狠狠拽了一下她领子:“谁跟你混在一起!啊!只是很开心吗?”
      傅菁喊道:“超~超~超级开心!”
      孟美岐笑的止不住,捂着肚子缓了片刻,又和她掐了起来。
      烟花盛会,烟火人间。
      不知道闹了多久,两个人都累了,孟美岐坐了回去,抱着胳膊暖和了半天,雪渐渐停了,烟花还在继续,三个人安静了那么一会,孟美岐忽然道。
      “我和你们说,我最期待的生活其实是,一间不大的屋子,冬暖夏凉。有一只吃完饭就会睡觉的狗,她喜欢粘人,喜欢呆在阳台上晒太阳。然后我在家里可以每天睡到自然醒,起来以后随便吃点什么,闲的没事就带着我的狗出去遛弯,或者和要好的朋友看场电影,去期待已久的饭店吃狠狠吃上一顿,没什么牵挂,活的自由自在,哎,完美了。”
      声音很小,却听得很清楚。
      傅菁照例嘲笑她:“啊哈哈哈孟美岐你就天天做梦!谁会记住啊!估计你明天一早起来就忘了信不信!”
      孟美岐也笑的灿烂,眼睛里是五光十色的天幕和一滴迅速消失的晶莹。
      对呀,现实太残酷了,在这样生活面前,遥不可及的梦想只是情绪翻涌时才会脱口而出的几句话而已,根本没有人会在意,包括她自己。
      可偶尔还是会渴望。
      吴宣仪转头看着她,不再刻意遮掩自己的目光。
      今天是大日子,谁都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所以她很认真而细致的看,直看到孟美岐转过头来和她对上视线,然后粲然一笑,漫天的星星都消失在她眸中。
      如果那是你想要的生活。
      她在心里说。
      我记住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国庆肥更~
    真情实意推荐两首歌,一边看文章一边听歌还挺应景的。
    约束——リリィ、さよなら
    打上花火——DAOKO / 米津玄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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