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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金蝉脱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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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央殷勤的凑到淳儿跟前,“这是淳儿姑娘吧这么长时间没见面,淳儿越发好看了,第一次见你时你就是个泥堆里打滚的男娃娃,没想到如今出落的这么水灵了。”
梁萧一脚踹上去,“你离我们家淳儿远一点,有你这样夸人的么?”
淳儿矜持的行了个礼,“魏将军好,还没谢过您当年的救命之恩”
魏央摆摆手,“客气客气”
“行了,你赶紧给我找点吃的来,我这快马加鞭的,肉啃一半就扔了,还饿着呢”
梁萧推着他往前走“赶紧赶紧”
魏央被梁萧推的踉跄着往前走,“你急什么少吃一顿饿不死你”
僧一皱着眉头看向梁萧和魏央走远的背影,梁萧勾着魏央的肩,魏央搭着梁萧的背,瞧背影这两人就像是许久不见的好哥们儿,不分性别。淳儿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哼,我们家主子跟魏将军可是自小青梅竹马的,你这野和尚还是靠边站着吧!
邺城怎么说也是边境重镇,繁华不输洛阳城。城里到处都充满了异域风情,你比如这胡饼,在东都就吃不上。
梁萧抱着一大盘现烤的羊肉啃胡饼,面前放着一盏琉璃杯盛的葡萄酒。
僧一跟淳儿啃果子。
“呜呜呜,这是什么瓜,怎么可以这么好吃!”
“呜呜呜,太甜了,好吃!”
“番邦的东西,叫什么哈密瓜,甜吧?”
“我跟你讲,这季节也就我这儿能吃到。”
“魏将军你人真好”
“嘿嘿,我回头在让人送点过来,都是你的。”
魏央顺手把案上切好的一盘蜜瓜全拢了过来,推到淳儿面前。
僧一:......
有卫兵进来,拿了封信递于魏央,魏央立刻端正了态度,接过来拆了看。他一目十行的看完,想了想递于梁萧。
梁萧正啃得开心,腾不开手。
“方便么方便的话你直接说什么事”
他瞥了一眼淳儿,“骨那族全族不分长幼被屠戮殆尽,族长的头颅被挂在旗杆上任秃鹫啃食。”
“骨那族行事向来野蛮彪悍,草原上少有人敢招惹。柔然此次挑了这么个硬骨头来啃,经此之后,只怕北境要真的变天了!”
“你准备怎么做?”
“以不动应万变。”
“北境的形式太复杂,我可不想当个出头鸟,万一哪里不对付,东都的那群酸腐儒生们一人一口唾沫能把我淹死。”
“诶,姓魏的,看不出来啊,你居然转性了?都知道要收敛收敛性子了”
“啧,生而为人太难了,不得不谨慎些啊!万一把你们老梁家的江山玩没了,你不得怨死我?”
“你可别,你要是有本事把大梁的江山玩没了,那一定是可以流传千古的人物,这么好的机会,你要加油!”
“不跟你贫,讲真的,这次可不是闹着玩,我觉得你还是回东都比较好。邺城的情况你也知道,柔然这次是铁了心的要搞事情。邺城能不能守得住可不好说,能跑你还是赶紧跑”
“我说魏央,你可是我大梁的中流砥柱,作为镇守一方的统帅说出这种话来,你让信任你的皇帝陛下情何以堪?”
“这么说你是不准备走了?”
“不走”
“行吧,自小你就是个有主意的。你要是不准备走,我还真没办法。”
想了想又道:“那,不然给你个副将当当?说来咱两还没真正在战场上并肩作战过呢,这次刚好来了机会。”
“行呗”
淳儿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两人就这么轻率的把家国大事给定了,十分不赞同。
“郡主,我觉得咱们女孩子还是在家待着比较好,上战场杀人什么的,太不女孩子了”
“什么?永安郡主居然是个女孩子么?没看出来没看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魏央笑的打跌。讲道理,他从来不觉得梁萧是女孩子。当然梁萧是个姑娘这是个不争的事实,但她从来没做过一丁点女孩子该做的事儿。什么插花作诗,弄雪吟梅,梁萧也是会的,但他就是无法把这人当成姑娘来看。
大概是因为没有哪家姑娘会大街上掀小娘子的裙角,也没有哪家姑娘会遛鸟斗狗。要知道,他的黑玉还是梁萧给驯服的。对于梁萧,魏央更多的是作为同类人的敬佩。那种跨越了性别的,对于强者的臣服。
他从来不认为梁萧待在军营里有什么不对,那么好的军政才干,不好好利用简直就是天大的浪费!
到了晚间,僧一带着他的经书去做晚课,淳儿在给梁萧收拾床铺。梁萧把玩着腕上的佛珠,想了想转身对淳儿道:“淳儿宝贝,你先睡,我去找魏央说点事”
淳儿正忙着整理被褥,头也没回的应了一声好,梁萧随手扯了件斗篷罩在寝衣外,哒哒哒的跑了。
魏央书房的灯还亮着,几个参军正在吵吵嚷嚷的争辩,魏央就抱着个暖炉坐在一边看他们吵。仿佛是在洛阳城的销金窟里听曲儿一般,晃着个二郎腿。
众人一见梁萧进来立即禁了声,魏央依旧坐着,嘴角噙着笑,“郡主殿下来临幸本官了,诸位大人要围观吗”
铁骨铮铮的众人闻言涨红了脸,眼神诡异的瞧着梁萧,梁萧微笑着回视,看着诸将在眼前一个个鱼贯而出。
魏央掏了掏耳朵站起来,不耐烦的把桌上的战报团巴团巴点了。
“你这穿的是啥?就出来晃”
“怎么了?我是准备睡了,话说你这屋真暖和”
“点了地龙,能不暖和么?你那屋也有,只是还没热起来”
“这个时候跑过来,什么事?”
梁萧在他刚才坐的椅子上斜斜的坐了,“你有这次柔然的行军路线没?”
“有,怎么了?”
“拿来我看看”
魏央转到一排架子前,扒拉出一个装饰用的竹简,递给梁萧。
梁萧接了过来,翻来覆去的看了看。“你这情报做的可以啊,去年我来你书房玩。你猜我碰到什么了?”
“一个拙劣的窃贼想从我这儿偷东西而已,”
“你这人真没意思,”
“想从小爷这里拿东西,也得看小爷愿不愿意给”
“你看出来什么了?”
“我怎么觉得柔然有点虚张声势呢?你看啊,如果他们派了三十万人马在北境的话,那就至少会派五十万人马在玉门关,那王庭也要留个十几万兵力守着。而且总要留点有生力量留驻在后方,以免西域的诸国背后给他下阴手,合下来怎么着也有一百多万了。西域的那些国度可不跟你讲究礼仪之邦什么的,能啃下一块肉是一块。但你看,这边境一线,从玉门关到邺城,似乎都有柔然兵在打游击,虽然一个地方出现的人数不怎么显眼,但倘若不是一批人的话,那这数量就有点大了。你觉得,柔然的国力,有这么多兵?”
“不是还有北狄么?”
“北狄也就地理位置好点,隔在大梁跟北狄中间。要能拿出来二十万兵力,当年也不会这么爽快的对大梁称臣了。”
“依你之意?”
“我不信你会看不出来,要么柔然跟西域的哪个国度有了交集,要么就是在虚张声势。”
“虚张声势也好,借了兵来也好,总归柔然是想玩个大的。”
“我其实最担心南楚,虽说他们正忙着内斗吧,但这浑水摸鱼的人总会有。南边要是不安定,腹背受敌可不好受。”
魏央一脸阴险的看着她:“你想做什么?直说”
“嘿嘿,知我者魏央也,现在邺城这一块你最大,咱两不如来个金蝉脱壳?”
“怎么脱?”
“姿势你选,目的只有一个,恶心恶心柔然”
“比如,这样......”
西窗上两个人影渐渐的靠近重叠,须臾,一阵阴森森的笑声传出来。墙角的花斑猫喵呜一声炸起浑身的毛,三两下窜离了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