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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休养生息 ...

  •   接连几日,沈清枼都没再来过知秋园,叶汀也懒得去理会,这几天她深刻的认识到,为了开展她的全盘计划,身体是第一位。这个认识来源于她某日的恶趣味,话说那日她站在草地上做拉伸运动,看见紫苏一边沏茶一边鬼鬼祟祟的偷瞄她,她对着紫苏勾了勾手指,等小丫头一脸懵逼的走近前来的时候,她“哈”地一声蹦起,一手去锁紫苏的脖子,一只腿去勾她的腿,然后浑身一用力!
      风儿轻轻吹,小蝴蝶落在了海棠花上,四周静悄悄。
      “呃,公主……在做什么?”小小的紫苏缩在瘦弱的叶汀的怀抱里,感觉自己从来没被公主这么亲近过,虽然已经一起吃过好几天饭了,虽然公主抱着自己的姿势有点怪异,但是但是……还是好羞涩呀。咦,公主为什么一直在用力勾自己的脚呢,是要她转一下身子的意思?于是紫苏乖乖的顺着力道转了一下身,于是叶汀新一轮下了死劲儿的力道用空了,于是她,华丽丽的把腰扭了。
      “哎哟。”叶汀轻叫了一声,悻悻的放开了自己的猎物。
      紫苏赶紧去扶她:“公主这是怎么了?”莫不是也害羞了?
      叶汀:“……无妨,日头太大,我进去歇歇。”总不能说我没放倒你反扭了腰。
      经此一役,叶汀悲催的发现,用这个小小病美人的身体使用她的散打技能,连个小丫头都搞不定。她按照记忆中的养颜补身的食谱吩咐了紫苏,小丫头办事倒勤快,一日三餐她都吃的特别营养舒坦,早上她拉紫苏陪她在院子里跑上好几圈,晚上吃完再遛几圈,中间还要做些瑜伽,要不就看看书,练练毛笔字,跟紫苏聊聊天儿,把紫苏能知道的事情全部挖出来。日子过得健康悠闲,转眼一个月过去,她脸上白里透红,人有了朝气,身子骨硬朗了许多,不知不觉气质大变,紫苏在一旁看着,觉得当年那个无忧无虑,伶俐尊贵的公主又回来了,自是高兴的不得了,只不过她每日还是要唠叨几句,让自家主子去给王爷请个安问个好,无奈叶汀只当耳边风。
      这天叶汀早早起来,又拉紫苏陪她出去跑步,原本她是喜欢一个人听着歌跑步的,可这里又没有手机,而且她去哪紫苏都亦步亦趋,只好把小丫头当个日常挂件。一路上紫苏唠叨来唠叨去左不过那些事儿,她那颗心就开始不安分,月余来,她都是在自己的别院里活动,虽说这别院亭台楼阁五脏俱全,但毕竟是个麻雀不是?听紫苏说相比于北乾,南封的民风更加开放,女子也可外出,只有外出才能交友,而人脉和金钱都是她需要的。但是想出王府可能有点难,出知秋园倒是目前能够实现的事情。按捺不住心里想看看这王府究竟如何的叶汀,心一横便领着紫苏出了院子,朱红色的小小别院门一开,她便吃了一惊。
      放眼望去,远处可看到郁郁葱葱的花园和掩在花园后的建筑群,可近处……是水,波光粼粼清澈见底的,大片大片的水。她走到凌驾在这片水上的白石桥最高处远望,才发现这是一汪大湖,湖中有两个绿洲,两座桥将一大一小两个绿洲与陆地相连,知秋园就建在大的绿洲之上,而隔在知秋园和王府后花园的小绿洲上修了座不大不小的四角楼阁,名为固月楼,她走上去时发现那楼阁上驻扎了两个侍卫,见她过来略微拦了拦,听她说只是想去前头园子里看看,便也放了行。踏上陆地,叶汀回望她住的地方,这要是放在现代,这等风景设计,住一晚怕是要直逼四位数,可如今四面环水,唯一的出口还有人把手,成了她彻头彻尾的牢笼,真是讽刺。再看这王府,雕楼画栋,亭台楼阁,比她在现代去过的恭亲王府不知华丽多少。她甩甩脑袋,将坏情绪抛诸脑后,选了条石子小路,一边看风景一边晨跑,也是惬意。
      “主子,你看这王府,虽比不上咱们宫里,但也是漂亮的很呐,主子以后要多出来走动才好,说不定还能碰上王爷呢。”
      前些日子叶汀嘱咐了紫苏,她不是南封的公主,也还没做南封的王妃,称呼个“主子”更合适些。
      “主子,你还是笑起来好看啊,主子以后要多笑,王爷看见也会喜欢的。”
      “主子,该是时候去给王爷请个安了,上次主子病了王爷还挺关心的不是?”
      ……
      叶汀倒过身子来,一边后退着跑,一边冲着紫苏说:“你真是唠叨死我了,天天王爷长王爷短的,莫不是你看上他了?”
      话刚说完,她脸上戏谑的笑容还没退下去,后背便猛地撞上了一个人。
      看着紫苏扑通一声跪下,叶汀心道不好,铁定是撞上瘟神了。
      果不其然,叶汀慢慢回头,便看到了一方坚毅的下巴,她倒退一步,只见沈清枼一身玄色描金朝服,金色四爪龙纹在朝霞映照下闪闪发光,整个人挺拔冷冽,正面无表情的瞧着她。
      大早上的,他来后花园干什么?
      自一个多月前在病床前见过一面这位冷面王爷,叶汀都快忘记了他长什么样子,在现代时她也算是万草丛中过的人,但却从未见过气场如此强大又惊为天人的男子,上次没看清,这下撞到,她一时之间不禁看得有些忘我。
      “放肆。”沈清枼不悦,声音不大,却让人生畏。
      叶汀猛然回神,又倒退一步,低头福身,不卑不亢的说道:“一时失足,冲撞了王爷,还望王爷恕罪。”
      许久都没有听到沈清枼的回答,叶汀不敢抬头,在心里暗骂这个冷面王爷实在小气,直到紫苏上拉了拉她的衣角说:“主子,王爷上朝去啦。”
      叶汀回头,一轮朝阳正缓缓升起,略微有些刺痛她的眼睛,而沈清枼早已没了人影。
      敢情王爷不是小气,是直接无视她啊!叶汀活了25年的内心自然不会被这点小插曲影响,她只当沈清枼是个陌生人,毫不在意,无视便无视呗,她乐得做空气,轻松自在。
      于是她每天的活动范围就开始扩大到整个王府,但她早上会起的晚些,特意避开沈清枼上朝的时辰,几天下来,整个王府除了王爷的荣苑和侧妃的芙蓉园,其余的地方她都逛了一个遍。说起这个侧妃,听说是王爷的青梅竹马,叫秦月容的,与王爷恩爱不疑,压根没把她放在眼里,紫苏对这位侧妃不对准王妃行晨昏请安之礼颇有些不忿,叶汀却乐得做透明人,巴不得这位侧妃想不起来她。
      这日用过早膳,叶汀又开始了她无聊的一天。几个月里她每天吃得好睡得好,身体气色都养的差不多了,她幼时被父亲逼着学过毛笔国画,每天练一练,一手簪花小楷写的比前身还要好,知秋园里的藏书不多,她大体也都翻看了。
      幼时父亲家教严格,同母亲一起把她往才德兼备、大家闺秀的方向培养,重压之下她反而养成了人前文静,人后无赖的性子,叛逆而多动,而父亲去世后她更是用各种事情将自己的生活塞满,一方面让自己无暇伤心,一方面她也要快速强大好让母亲放心,因此她的课余时间,不是在学习书本知识,就是奔波在各种俱乐部里,骑个马射个击,游个泳爬个山的。来了这破地方一时间没什么事做,她憋不住,带上紫苏,要想法子出王府转转。
      出王府哪是那么简单的?俩人就算过了固月楼守卫那一关,也逃不过王府内院大门处把手的侍卫,说是没有王爷的命令,谁也不准擅自离府。她要硬闯,结果侍卫老实不客气,一把刀差点横在她脖子上,可见她在这王府的地位着实难堪。本以为不必这么快同那个冷面王爷正面相接,如此还是要硬着头皮去讨个准许出府的命令。
      她的性子历来都是来历风行,说做就做,当晚,她吩咐小厨房做了可口的宵夜,提着去了荣苑。荣苑宽敞而安静,灯亮着,明面上并没有侍卫把守。叶汀寻到看上去像是主院的房间,敲了几下门,等了许久都没见有人回应,便大着胆子推门走了进去。厅里没人,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再往屋里走,一阵冷风吹过,沈清枼只来得及穿上底裤,草草披了件外衣,头发还滴着水,冷不丁出现在了她面前。
      “谁许你进来的!”沈清枼一脸不悦。
      进门撞见人正在洗澡什么的,这桥段也太老套了吧……叶汀心想,同时有些遗憾自己没再往内室走,少了个把美男看光光的好机会。
      “烁月看王爷的灯还亮着,想给王爷送些宵夜,是烁月疏忽了,还请王爷恕罪。”
      其实对于自己的自称上,叶汀是好好考虑过的,她一个公主,总不能在王爷面前自称民女,称呼本公主好像又有些欠揍,自称妾身吧,她又还没嫁,王爷明显也不想娶,想来想去,干脆还是说名字算了,叶汀是闺名,紫苏说不能用来自称,那便只能用从前的尊号。
      沈清枼眯着眼睛审视叶汀,她穿着一件紫红色对襟小衫,底下一条月白色长裙,因晚上露重风凉,还披了件白色的披风,装扮与往常并无两样,身上却不再似从前那般满是叮叮当当的饰品,这会儿正躬着身子,上次撞到他,这女人也是如此,低着头,说着请恕罪,但不卑不亢的没有一点认罪的样子,这他可以归于她出身皇室,自然性子傲一些,但是叶汀何时主动来过他这里,还送宵夜,莫不是上次差点死了,如今忘了自己有多不情愿来,转了性子?
      “你的身子好了?”沈清枼随口问道,一句关心的话,被他说得没滋没味。
      “承蒙王爷照拂,已无大碍。”叶汀回答的也是不咸不淡。
      他何曾照拂过她?不过不为难罢了,知秋园里的人都是一年前派去的,虽说她这个准王妃有名无实,但她的身份摆着,下人们便也不敢太怠慢的,知道她死不了后,他便完全没有再表示过关心了,叶汀一句承蒙王爷照拂,听上去便是赤裸裸的讽刺。沈清枼抬眼看她,见她脸上平平静静的,并没有什么异色。
      “还有事?”他很不耐烦,仿佛想赶她走了。
      “王爷英明,烁月确有一事相求。”
      他不过是问了一句,叶汀便来了句王爷英明,沈清枼抽了抽嘴角,没做声。
      叶汀见他没有回应,便自顾自的将正事摆出来:“烁月到南封已一年有余,然南封的风土人情,街貌市景都未曾领略,既要在此处安家,哪有如此疏离的道理,烁月终日闷在这王府里总是打不起精神,想出府去看看,还请王爷应允。”
      这话说的十分高明。她摆出自己北乾人的身份,又放低姿态表示归顺南封,而条件不过是“出府去看看”。
      沈清枼眯了眯眼,有些猜不透叶汀在打什么算盘,他拂了拂外袍坐下,冷冷道:“若是本王不应呢。”
      沈清枼本来是在沐浴的,匆忙中只穿了件底裤,披了件长外袍,这一坐,长袍松松垮垮,精壮的胸膛便多少露了些出来,顿时一室旖旎。
      叶汀站在那里,瞧见了,脸都没红一下,虽然眼前这位身材的确好的要命,但自己又不是真的黄花大姑娘,这点定力还是有的,因此依旧云淡风轻的说道:“王爷不应,烁月自是没有二话。只不过闷得久了,保不准会做一些王爷不喜欢的事。”
      威胁!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啊,这话的意思,便是你要是不应,我保不准再自杀给你看,叶汀赌的是她若有什么三长两短沈清枼承担不起。
      只没想到沈清枼不受威胁,轻轻的冷笑了一声,这一声吓得叶汀不轻,唯恐怕是赌错了,她知道自己死不了,可要是惹恼了眼前这位,所谓的“生不如死”她可不想尝试尝试。
      沈清枼倒是没有发火,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块蓝田云纹螭龙佩,把玩在手里,说:“本王也可以允了你,青龙玉可保你畅通无阻,只是,要拿你身上的东西来换。”
      “好,你要烁月身上哪个?”叶汀想也不想,直接就问。就算他要拿她的身子来换,叶汀大概也是愿意的,好歹沈清枼长相妖孽,她自觉不亏。不过她这幅毫不犹豫的态度,倒是让沈清枼眼底闪过了一丝疑虑。
      “你身上可有一块血红的镂空圆玉?”
      沈清枼问完,叶汀便下意识的往自己胸口摸去。她脖子上真的有一块圆柱形镂空的红玉,精致冷艳很合她的审美,但挂在脖子上实在有些沉,她前几日还想摘下来,被紫苏拦了,紫苏说这玉名为玲珑玉,是北乾太子送她的,十分名贵。可是沈清枼是怎么知道,自己身上有这块玲珑玉的呢?若是沈清枼想要,那一年里他应该早就到手了,不至于等到今日,既然今天才提起来,想必这玉只是对自己很重要吧,他只是想要她押在这里吧?
      “怎么,舍不得?”
      “怎么会?妾身整个人都是王爷的,何况是一块玉?换给王爷便是。”叶汀极尽谄媚,说话间就在颈间用力一扯,把玲珑玉摘了下来,换了青龙玉。
      沈清枼皱了皱眉头,注意到叶汀从“我”换到了“妾身”,微微有些不悦,而另一边的叶汀并没有注意到沈清枼的小表情,她目的达到了,自然不想再多待,行了礼便要退下,走至门口时,后面冷冽的声音传来。
      “出府可以,给本王活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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