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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红叶其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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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绝圣手有言，香帏风动花入楼，高调鸣筝缓夜愁。自古以来这青楼女子便是红楼孤冷，世人皆都看不起，却又沉溺于温柔情乡。
春意楼中一片莺燕靡靡之声，高台上经过一番布置倒繁花似锦，琼觞倾倒之像。玉琴颔首，美人如珠。
叶殷如血，轻缓步摇，挽臂流光轻纱，眉不施则黛，唇不点而朱。女子手握红锻自空中缥缈而下，一双媚眼如丝如竹，娇窃入狎。
“红叶姑娘多日不见竟更是多了几分颜色。”
“不知今夜这第一个入幕之宾会是谁呢？”
“美人玉臂千人枕，本公子赏遍东陵赤花丹朱，这红叶姑娘美貌今世难见啊！怕是那修真仙子也比拟不上。”
“哈哈哈，且看看，今日谁能入她眼。”
一声琴音，众人皆静闭了口。红叶姑娘入这楼中只达两月，却以一手绝妙琴音和一副绝世姿容揽下这花魁之冠，何人不闻其香名，令人神往得很。
琴音缱绻，柔香媚骨，众人皆听得恍了神。白沫架着二郎腿枕于高梁之上，这琴音初初听来清雅悦耳，代指几音后却又暧昧至极。绕是以琴为武器的白沫也想拍手称好。
不过……
琴音柔杂，惑人心神。
一曲毕了，楼内皆静，落针可闻。
一阵鼓掌声响起，便听得清越男声道：“红叶姑娘琴艺高绝，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台上女子烟波微动，似惊异，转瞬即逝。众人缓过神来，面上微红，向往的看着台上女子。
只余一青衣男子轻袍如云，嘴角含笑看着她。面色如常，眉眼凛冽，手中一柄银剑。剑镂华光，碧石镶嵌。
女子眉眼婉转，朱唇微倾娇嗔道：“这位仙师莫不是走错地方了？”
楼中余人微露惊异，东陵城中修仙世家只此一族便是褚氏，此人轻袍缓袖并无家徽，想来是别处来的散仙，寻至此地快活来了。倒是不怕污了修行。
“在下叶柳生，仰慕姑娘许久，不知今夜可有幸与姑娘一帐春宵？”
哦哟，白沫差点一骨碌从梁上滚下来，修仙人历来清心寡欲不沾俗世情爱，这倒是出了个另类了。
红叶微勾红唇，眼神稍冷，“既然公子是有备而来，想必也知道红叶的规矩。”
踱步而下，步步生香。
“红叶今日瞧不上公子，还望公子海涵。”拒绝的话说得毫不客气。叶柳生也不脑，只是垂眸望着她。
最后一位着五色锦服，瞧着很是富态的暴发户被红叶选中带走了。
楼中并无人有微词，毕竟红颜枯骨，花楼妓子，他们总能尝到这蚀骨之味的。
叶柳生站在原地瞧不出什么表情，只是眼色微冷，却并无动作。
白沫看了几眼便跟着红叶与那幸运小子进了屋。
那富态公子似乎知晓自己外貌礼仪不佳，怕唐突了佳人，所以站在帘外，脸皮涨得通红，瞧着比那红叶还更加害羞一般。
“姑……姑娘，我……我是第一次。我……”
红叶从进了屋后便收起了那副娇媚样，脸上无甚表情，“你过来。”
那公子听到美人相邀，步履挪蹭着上前。
入目便是雪白的脊背，如雪肌肤上刻着一个个细密的字眼，纠结纵横，深入骨髓。
“好看吗？”
“好…好看。”瞪大眼睛，他着迷了般伸出手轻轻勾勒，喉头微动。
白沫甫一看见红叶宽衣解带就转过了头，耳尖通红。
所以也未曾看到那男子生气尽数被吸去。
耳边尽是些轻吟粗喘，白沫尴尬症都快犯了。整个人僵硬成一尊沙雕，嘴里默念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阿弥陀佛清心寡欲。
不过片刻声音便歇了，难不成那大兄弟早泄？三秒男？白沫心内各种跑马，偷偷用眼角微瞥。
红帐间，一大坨白花花的躯体躺在床上鼾声如雷。红叶胴体毕露，轻纱附体，看起来很是餍足。眉尾间妖气毕露，却又有仙灵萦绕。
心下微衬，非妖非仙，也不害人性命？难道只是来凡世体验生活的？那又怎会无故把命给丢了？
这倒是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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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红叶熄灯休息之后，白沫才出得楼来。错眼间却是看到一截青衣，叶柳生。
继偷窥完红叶后，白沫又开始跟踪叶柳生。
夜凉如水，空中并无星子，随那叶柳生走了一遭，也只是寻到处客栈。
也是巧了，正正是之前他所住的临江客栈。
此时的临江客栈瞧起来同三年后一样，只是周围店铺等倒是变了。比如隔壁的胭脂阁变成了一家猪肉铺，檐下还挂着银亮的猪肉钩子呢。
此时已过子时，周围传来鸡鸣之声。白沫没有发现其他疑点，便飘飘忽忽的往他的临时住处城主府飘了过去。
夜已深，褚夜阑应当也歇下了，可白沫找了许久都未曾找到他。
“系统，褚夜阑去哪儿了？有没有什么功能可以找到他？”
系统：【宿主注入灵力于掌心，跟着红线走即可。】声音迷糊，似乎还在睡觉。
狐疑的皱了皱眉，将灵力聚集于手掌处，果真出现一个红色丝线，横亘于掌心恍若断掌。
这是什么鬼？
白沫循着丝线往院外走去，转过好几处亭台楼阁，终于于一处破败茅房处找到他。
此时天空漆黑一片，耳边只能听到夜枭鸣叫之声。入目也只能看到像个不远处的垂柳，以及那柳下孱弱的身影。
白沫止步于前，他闻到了血腥味，以及恶臭味。还有不远处小孩身上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
夜风吹拂，白沫轻轻来到他身边坐下。双手环抱，头颅深埋，这是一个拒绝的姿态。
褚夜阑将自己蜷成一坨，指甲陷入掌中。他恨，恨一切，恨所有。
曾经无数个日夜他抱腿独至一隅，他受过多少苦便也发过多少毒誓。终归有一天，他将把所有欺他辱他伤他之人挫骨扬灰！
满心愤懑中，夜空飘来一阵柔软的曲调。琴音泠泠，却只能抵达他心。
白衣少年端坐于他身旁，不能给他一个拥抱，但求给他一份心安。
一曲忘忧，一声嗟叹。几年前你不曾遇我，今时今日我在你旁，虽不能予你体温暖之，但往后必待你如亲至。只愿保持本心，毋宁改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