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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红叶其一 ...

  •   揽春街道两旁店肆林立,各色小贩修士往来匆匆。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地铺洒在酒肆茶榭间,在不远处春意楼艳色的楼阁飞檐之上落下片片光斑,映衬着衰颓的门庭,无端使人产生美人迟暮之感。
      纷杂的行人都有意无意的避开那栋好似照不进任何阳光的红楼。倒是有一行三人不甚一样,反而亦步亦趋的往前走去,说笑玩闹好不惬意。
      一身着青色竹纹衣,戴同色纶巾的书生携两个小童踩着余晖缓缓而来。春意暖装的女童紧紧拉着在旁的素色衣衫样的教数男孩,极尽亲昵之意。
      耳垂之上新绰的红豆耳坠小巧可爱,但白嫩的耳垂也殷红好似出血。女童正可怜巴巴的同那小少年撒娇呼痛,极尽娇嗔。
      原本是一副令人心肝儿细软的情景,但那小少年却是面无表情,瞧着很是生气一般。
      “哥哥,痛,给夜阑吹吹好不好?”
      白沫木着一张脸,并未理会,心里却是后悔不迭。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单以为他仅仅是喜爱那些昧色衣物,却是没想到他竟会还央着我要去打耳洞!!!】
      系统:【我瞧着挺好看的呀,宿主不要太大惊小怪。】
      【他是蓝孩纸,蓝孩纸!】痛心疾首的对着系统狂吼。
      系统:【蓝孩子怎么啦?宿主的世界里也不也有很多男孩子打一排的耳洞吗?平常心,平常心就好。】
      所以说,这是怪他大惊小怪了?
      褚夜阑瞧着白沫生气的模样,心里也是很不舒服。他虽然年纪小,但也知白沫并不是他的亲兄长,哥哥瞧他可怜才会施救于他。
      虽说前尘往事尽往,但脑海深处潜意识里的那种孤独寂寞和绝望平日里午夜梦回间也让他后怕得紧。
      有些人原本是可以在黑暗中孤独前行的,但一旦有人打破囹圄,恍若一道光芒冲进来,那意义便就不一样了。
      褚夜阑也是下意识的想要讨好白沫,只是年纪较小,行错方向罢了。
      晨间听得那大哥哥说起自己的亲人,难免使他心思活络了一番,他欣羡那小孩,便开始希望哥哥也这般对待他。于是提出了这许多要求,却不想哥哥会这般生气。
      丝毫没有觉得他的要求有什么不对。如果白沫知晓他心中所想,怕是会气得吐血。
      临苍看着两个胡乱别扭的孩子,心下里笑了笑,便也想起家中小妹来,寻思着待东陵城中事一了便也回去罢,在外胡乱跑了这么多年终归不是个事儿。
      三条人影来到春意楼前方,离得近了才发现屋宇飞檐间红漆灼灼,瞧着像是才修葺不久。
      原本应门庭若市的光景一去不复返,临苍上前敲了敲门,好一会儿才听得门中传来桌椅倾倒的声响。
      “今日不迎客,公子请回。”小厮开了条门缝声音很是不耐烦的想起。眼下黑影深深,血丝迸出,瞧着似乎精神疲累得很。
      躬身微微作揖,临苍客气道:“有劳小哥,我们是城主府派来的,来查一查当日之事。”
      小厮皱眉狐疑的看着他们,查案还带俩小孩儿?
      白沫正在思衬如何才能让这小厮放他们进去,突然便见临苍一拍脑袋,大呼道:“哎呀哎呀,瞧小生这记性……”边说边摸摸索索的从衣襟里掏出一块铜制的牌子,递给小厮,然后便双手往后一背,用眼角瞟着那人眼色。
      小厮接过铜牌,仔细的端详了一下上面的花色。一株紫荆花悠悠在上绽放,花蕊点白,遇灵力则开,确实是东陵城主府中的令牌。
      确认完此令牌真假后那小厮脸色一变,速度之快把白沫唬了大跳。然后便响得那极尽谄媚之声,“公子快请进,方才得罪了,小的也是没法。此前城主府兵吩咐过不能让任何人踏入,所以……还望公子海涵。”前后差异令人瞠目。
      一脸钦佩的看了看临苍,他也很是受用的收下,然后挺挺胸膛走了进去,白沫紧随其后。
      楼内分于两层,门厅对处便是一方戏台,其上古琴一架,落满细灰,像是放置了许久。三条褐漆涂就的楼梯分别合抱延伸至二楼处。转角便是一栋朱红的单独阁楼,雕镂精细刻有牡丹花纹,窗棂中一截柔红纱帐飘散在外,阴影浅淡,隐隐烛光透出,红帐春宵。
      相较于其他地方,这阁楼倒是干净,烛火光晕中似有女子身影一般。
      许是白沫看得久了,楼中女子倩影幽动。正待他欲细看之时,便被那楼中小厮打断。
      “小公子看的可是梧桐阁?楼内妈妈正在里面,她平日里最喜欢呆在那儿。”
      白沫回头,悠悠道:“我听说,近日有个姑娘死在里面了?怎的还往里边儿跑?”
      小厮听罢重重一叹:“诸位有所不知,这春意楼一直有个传闻,说那栖凤姑娘原是妈妈的亲子。也不知是真是假,倒是从未有人去探究过。”
      这样一说,便通了。白沫心下微衬,在心里记下一笔。
      几日前,那在临江客栈身死的陈记当铺店员恐怕原是来找他的。想来老板不甘心,便想深夜来夺取,奈何却无缘无故死在窗外。他之后也去仔细差看了一下凶案现场,得到了几条信息。
      首先,那留在墙上的手掌印并不是只有一个,而是重掌。他当时观察到那店员身材矮小,手掌细弱,同那掌印分明不符,到更像另一个被压制的掌印。
      其次,便是尸体小指被掰断,那重掌中的两只手,一大一小,也均无小指。
      最后,便是疑点最重的地方。那死去的店员指甲中有一些黑色夹揉着土红色的东西,而客栈墙面之上并无任何指甲抠挖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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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人死后接连再出人命,死相千奇百怪。唉,他一个文科生,还要来这儿破案,真的很伤。
      【系统,如果没有找到罪魁祸首会怎么样?】
      系统:【扣钱。】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的一句话。
      强忍住想骂人的冲动,白沫三人跟着小厮前往后院。后院中风景甚好,各色旖人花朵竞相开放,毫无衰颓之相,倒是那种在院子中央的梧桐树黄叶枯干。
      转头询问小厮,方才得知此梧桐树在栖凤死的那晚便开始衰败起来,只隔了三日便成了这副模样,不管如何培土浇水也毫无回转迹象。
      而且,这梧桐树是栖凤最喜欢的植物,平日里也喜爱在树下看书乘凉。
      这倒是奇怪了,正在沉思之中,临苍在不远处叫了起来。
      “白小友,你且过来。”
      转过廊角,地处幽暗,白沫狠狠皱了眉头。将褚夜阑小心的拽至身后,叮嘱他抓紧自己。
      又是松灵之气……
      并不纯粹,似乎被什么给强行转化了。
      廊角下掩藏着一口深井,有腥味传出来,闻得人脑袋发晕。
      临苍也是皱眉站在井边,一副深思之态。古井周围散落着一些青色发丝,白沫方一用手触碰便化作飞灰。
      忘了,白泽之体一触碰邪物便会这样。
      摸摸鼻子,转头对着褚夜阑道:“夜阑,把那发丝拾起来给哥哥看看。”
      褚夜阑平日里那副娇气模样,白沫原以为他会怕,谁知他蹲身一拢手抓了好几根起来。
      眨巴着眼睛问道:“哥哥,够吗?”
      临苍站在一旁憋着笑,看白沫一脸慈爱的点点头道:“够。”
      蹲下身仔细嗅了嗅,果真是松灵之气。这倒是奇怪了,玉溪山的东西怎会到这东陵城来?再说这松灵之气并不是寻常物,乃是玉溪山借由昆仑仙气逐至孕育而成,按理说应当不会如此霸道嗜血。
      “临苍兄可有看出什么?”
      “不是凡物所为。”
      三人又四处查探了几番,并未发现其余东西,却不期然听到前楼中有人在说话。
      癫狂囫囵,又哭又笑。
      随在一旁的小厮慌忙跑去,三人紧跟其后。
      “哎哟我的妈妈呀,你怎的出来了?”
      只见厅中一衣衫分外暴露的女子不停呢喃嚎叫着,白沫淡定的移身挡住褚夜阑的视线,轻声道:“夜阑,闭眼。”
      便见得他用一只小手牢牢的捂住眼睛,另一只手牵住白沫衣袖。
      待小孩一番动作做完,白沫才仔细听那女子说起来。
      她人疯疯癫癫的,说话也都颠三倒四,不成字句,依稀只能听出“红叶”“报应”“我的凤儿”等字眼来。
      那小厮急得满头大汗,便见得临苍走过来一个手刀劈晕了她:“你带她去休息一下。”
      小厮诚惶诚恐的点了点头,便扶着那女子往楼上走去。
      临苍对着白沫眨了眨眼,两人便往那朱红阁楼走去。
      期间褚夜阑一直蒙眼跟随,好一会儿白沫才发现,叫他将手撤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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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阁楼中收拾得很是干净,推门而入便是诸多红纱暖帐飘摇,一股甜腻香气扑面而来。左侧放有一支横箫,绿石翡翠凿成,下坠一个白玉月牙佩,瞧着似乎应当还有另一半。
      这间屋子空得很,放眼一瞧除了纱帐在便只有一张檀木床了。床边放有梳妆台,其上各种胭脂水粉,首饰耳坠。往下竖着有三个抽屉,都被紧紧锁着,两人互看了一眼。
      便见得临苍直接动手微微一碰,便听得咔哒一声,锁芯坏了。
      白沫抬手给了他一个大拇指,轻轻拉开抽屉。第一个抽屉里并无甚要紧东西,只是一些女儿家用的名贵首饰。第二个抽屉里也只放置了一些金银。
      打开最下面的第三个抽屉,入眼便是一摞信纸。
      一封封拆开,均是一些情诗。写信人叶柳生,收信人红叶。
      明明方才那小厮说这阁楼是那栖凤的寝房。这就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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