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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梦中的美食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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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轻彦捧着巴掌大的烤白薯，揭开一点点薄薄的皮，上面还挂着烤出来的蜜色糖浆。白薯已经被烤得软糯，他用粉色的舌头轻轻一刮，就舔下了一块橘红色的白薯肉。
用舌头在上膛上一碾，顺滑中带着香甜，立刻铺满了嘴里。香甜的热气顺着食道滑进胃里，封轻彦感觉整个人都被温暖填满了。
他一边慢悠悠的吞咽着，有些意外的看着自己的手——已经不是骨爪了，也就是说，他恢复了人形。
不仅如此，周渺已经离开梦境了，可是梦境并没有关闭，封轻彦依旧还在里面。
冰凉轻盈的雪花落在他手上，立刻被热乎乎的烤白薯融化了。封轻彦轻启淡红色的唇，呵出一口气，空气已经冷到可以看到哈气了。
好在封轻彦也不怕冷，而且他手里还有周渺带给他的烤白薯。
周渺不在，小蛟龙害怕封轻彦，躲在水潭里不出来。无边无际的空间里，只有封轻彦一个人。他盘腿坐在地上，慢悠悠的吃着烤白薯，看着零星的雪花慢慢飘落。
天地间一片苍茫，好像虚无才是这个世界的规则。
有一些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封轻彦说不清楚这种似曾相识由何而来，但他不太喜欢。
这甚至让他有点烦躁，所以他干脆又化作兽态，跳进水潭里捉小蛟龙玩。
小蛟龙本来窝成一团，在水里飘着睡觉，没想到从天而降一双骨爪，正掐在了他的脖子上。小蛟龙被掐得差点翻白眼，连忙缩小身体，从骨爪间逃了出来。
“你！伤害我！”
封轻彦惊讶的发现，小蛟龙竟然会说话了。不过他发出的是类似于龙吟的声音，只稍微稚嫩了些，像小动物在撒娇。
封轻彦能听懂小蛟龙在说什么，估计周渺就听不懂了。这倒让封轻彦很满意，又将小蛟龙当成玩具，他俩一个追一个逃，累得小蛟龙最后干脆不跑了，趴在地上装死。
“你！真无聊！”
封轻彦笑了几声，“我就是无聊啊，没想到梦境这么无聊。幸亏我没有梦境，要不然上次睡了九千多年，我可能要发疯的。”
“哼！等我长大了——”
封轻彦瞥他一眼，“等你长大了，你要干什么？”
小蛟龙又哼哼唧唧了两声，：“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
“说来也是，你又不可能永远生活在周渺的梦境里。你难道不想出去吗？你要怎么才能出去？”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小蛟龙有点心虚的说，“我不想出去，我就想在这里。”
“你想不想出去是你的事，但是——”封轻彦语气里带着浓烈的威胁意味，“如果你离开梦境会伤害周渺，我会第一时间吃了你。”
小蛟龙瑟瑟发抖，半晌不甘心的争辩，“你是担心我离开这里，梦境会消失吧！”
“嗯？”封轻彦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
小蛟龙以为猜中了封轻彦的心思，“我听到你和周渺的对话了。你不是担心周渺，只是怕自己也失去梦境罢了！你根本没有梦境，要不是我创造的梦境，你还在一个人沉睡，不知道要睡多久。真是奇怪，怎么会有人没有梦境，就算你是上古的神兽……梦是一个人最深邃、最想隐藏起来的地方，除非你根本没有想隐瞒的东西，但那怎么可能！”
它刚说完这些话，还来不及得意，就忽然感觉到这里发生了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这里虽然是周渺的梦境，但也是因为它而产生，所以这里哪怕有风吹草动，它都能感知得一清二楚。
可是这里从来没有过风吹草动，除了它、封轻彦、周渺，还有上次闯入那两人一龙，这里没有任何活物，连一丝风都没有。
如果小蛟龙不是在周渺的梦境里孵化，而是在外面长大，它一定会觉得这个梦境空虚萧条得可怕。好在它就出生在这里，虽然觉得安静了些，也从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但是这一刻，它清楚地感觉到，梦境的哪一个方向，出现了一丝裂缝。那个裂缝肉眼难见，却有什么东西，在以极快的速度涌入。
是黑色！
黑色的云和雨，黑色的血腥气息，黑色的哀嚎，黑色的痛苦。
它们融合成一团黑色，似乎包含着这世界上所有的苦难和折磨，正在慢慢侵入这个时间停止的空间。
“这是什么！你在干什么！”小蛟龙恐惧地大喊。
“你不是说，我没有梦境吗？”封轻彦带着点肆虐的笑意。
经过小蛟龙的“提醒”，封轻彦恍恍惚惚中，似乎看到大脑中有个黑色的小点。他透过那个小黑点，似乎又看到了泽斐的影子——泽斐精疲力尽的倒在他面前，然后一个复杂的符号堵在了那个小黑点上。
封轻彦摇摇头，那个符文很轻易的被他摇掉了，然后那个小黑点就开始慢慢地放大。
“别再往这里挤了！”小蛟龙急得大哭，“再这样这个梦境就要被吞噬掉了！”
看封轻彦似乎不为所动，黑色进入的速度依旧很快，小蛟龙突然想到了什么：“梦境被吞噬掉，你就再也看不到周渺了！”
浓重的黑色突然停止住了，就留在那道细小的缝隙周围，不再流动。因为这个梦境里没有风，所以黑色也没有再扩散。
小蛟龙松了口气，它看了一眼封轻彦，就顺着感觉飞到了裂缝处。挤进来的外来物像是黑色的云团，小蛟龙本以为黑色云团应该占据了不少空间，没想到竟然只有巴掌大小。
这么小的体积，却有这么大的威力，小蛟龙更加恐惧了。只是靠近那巴掌大的黑色云团，它就觉得有种窒息般的恐惧——仿佛烈火和极寒同时侵袭着它的身体和心灵，就连身上的龙鳞也抵抗不了。
它挂下鳞片间的炫彩黏液，想要填补那道裂缝。可是无论它涂多少黏液上去，那道裂缝依旧存在。
小蛟龙叹了口气，只能由着那道裂缝存在了。至于那团黑色云团——反正梦境里的空间够大，也没有风的流动，估计它也跑不到哪里去。
它盯了那团黑色一会，打了个冷战，赶快逃开了。等它回到水潭旁边，就发现周渺已经来了。受那团黑云的影响，它竟然没感知到周渺的出现。
周渺正兴高采烈的和封轻彦比划着什么——小蛟龙又注意到，封轻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又变成了兽形。
这是为什么？是封轻彦不想用人形面对周渺？还是周渺的梦境里，只想见到封轻彦兽形？
小蛟龙的脑子没那么好使，它只是不自觉的缩小了身形，大概只有一人高，盘在周渺身边，只到他的腰间。
周渺看到小蛟龙，更加兴奋了，他张开双手，将手心里的东西送到小蛟龙眼前。
“我给你带来了个朋友！”
周渺的手心里，是一个挥舞着双钳的小东西，浑身包裹着红得发黑的硬壳，尖尖的脑袋，岣嵝着身体。
“这是什么？”小蛟龙发出疑问。
但是在周渺听来，它只是唧唧了几声。
周渺放慢说话的速度，说，“以后它就可以住在水里陪你了。”
封轻彦瞥了一眼那张牙舞爪的小东西，似乎是被周渺的话逗笑了，他含着笑意说，“这是小龙虾，配你确实挺合适。”
小蛟龙疑惑的问：“小龙虾？它也和我一样吗？是龙和虾的后代？”
小蛟龙虽然没人教导，但是龙族的后代，天生就知道自己的血脉。只是它没见过这东西，以为这也是个和它一样，血统不纯正的龙族后代。不过这小东西更可怜，自己好歹还有蛟龙的样子，它也不知道是蛟龙多少代的子孙了，只有脑袋还有点龙的样子。
小蛟龙的话，周渺听不懂，封轻彦想解释一下，却被周渺打断了。
“这是蝲蛄。”周渺道，“东北才有的，得是特别干净的溪水里才有。它是我们在冻住的石头缝里发现的，向导说它在冬眠。”
“蝲蛄？”封轻彦立刻忘了给小蛟龙解释，看着那小东西两眼发光，“好吃吗？”
“不能吃！”
周渺和小蛟龙同时发声，只不过一个说的是人话，一个是吱吱声。
“这是带给小蛟龙的伙伴，它一个人太可怜了。它还是个小宝宝，也没有家人，只能待在这里……”
“我也是一个人，只能待在这里啊。”封轻彦有些吃味的说。
“但是，但是我会陪着你啊！”周渺说完，不好意思的脸红了。他觉得很对不起封轻彦，这都不知道是第几次说要陪着他了，却还是在忙现实中的事情。
可在封轻彦看来，周渺脸上的红晕很可爱，像是齐林说过的那种——叫什么来着？对了，害羞了。
封轻彦用下巴轻轻在周渺脑袋上蹭了蹭，满是笑意的说：“嗯，我知道。”
封轻彦这样的举动，就算它现在像只凶猛的大狗，也足以让周渺面红耳赤了。他不仅脸上红了，耳朵也红了，头上好像冒着热气。
封轻彦又用细长的粉色舌头舔了下周渺的耳朵，问，“这里怎么也红了？该不会是病了吧？梦境里会生病吗？”
“啊——！！！”周渺不受控制的大喊一声，蹲下身抱住了头，不敢看封轻彦。周渺不敢置信，自己竟然有种被一只神兽“撩到了”的感觉。
逃避并不可耻，而且非常有用。
不管封轻彦怎么在头上肩上乱嗅，周渺就是不抬头。他抱着头左右挪动，试图躲开封轻彦的吹气“攻击”。
封轻彦被他躲得头晕，干脆张大嘴巴一口含住了周渺的脑袋。
这下周渺不敢动了，像个没有生命的蘑菇一样让封轻彦叼着。
一股难以抑制的食欲涌了上来，封轻彦连忙放开了周渺。只是在梦境里含了他一下，对自己的诱惑也这么大吗？
封轻彦摇摇脑袋，干脆跃起身来，没留下任何话就跑远了。
周渺愣在原地，还以为自己又惹封轻彦不高兴了。还没来得及告诉他，自己已经到了东北，找了向导带自己进山。
不过现在是冬天，大雪封山，才到山脚没多久，向导也不肯往里走了。这样也好，如果告诉封轻彦这些情况，他大概会觉得危险，不让自己再往前走了吧。
周渺这样想着，也离开了梦境。
小蛟龙看不懂周渺和封轻彦之间的粉色泡泡，就一心一意关注小龙虾了。它吱吱的问：“你也是蛟龙吗？你是龙和虾的后代吗？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你不会说话吗？”
可惜小龙虾根本听不懂它说些什么，嘴里吐着泡泡向水潭噌噌的爬。
“真可怜，连神识都没有。”小蛟龙有些怜悯的说。
它又想到自己，语气里多了点悲伤，“是不是我们蛟龙的后代就是这么被这个世界接受？也许有一天，我也会像你一样，变成一个没有心智的东西？”
小蛟龙刚陷入伤心没一会，就感到一阵阴冷的风吹过脑后。
风？
这里不是从来没有风的吗？
小蛟龙迟疑的回过头，就看到刚离开不久的周渺又回来了。只不过周渺的脸色看上去有些奇怪，冰冷又阴暗。
这和小蛟龙认知里那个温柔可爱又有点怯懦的周渺，完全不同。
小蛟龙迟疑的吱吱了两声，“周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