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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娘。”程惜蝶见母亲神色凝重中还带着一丝地悲伤,以为是自己闯的祸,只能嘟囔着说,“我听您的话,去还不行吗。”反正也不会选上自己的,就当出去见见世面。

      杨慧心闻言喜上眉梢,笑盈盈地说道:“那便好,这儿是娘托凤城的裁缝铺张姨给你做的衣裳,还有一些当铺选来的首饰,你赶紧换上了吧。”

      杨慧心一边说一边将封闭的盒子推到程惜蝶面前。

      程惜蝶认命般地打开了盒子,里面贵重而华丽的服饰令程惜蝶呼吸急促——看来娘真的为了今夜下了血本。

      另一间闺房里,二姨太柳珍莲微倚在靠背上,慢悠悠的扇着羽扇,婢女在一边捶着腿,房内青花缠枝香炉的烟袅袅升起。

      窗边坐着一位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女,只见她身着素雅绿裙,一个简约的银簪,肤光胜雪,眉目如画,整个面庞细致清丽,透着一股子少女独有的美。一只白玉般的纤手抚上被微风吹进的柳絮,低垂着眼眸,看起来就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柳珍莲抬眼一看此情景喝退仆人,皱着眉说:“芷苓你怎么不换上娘买的衣服,听说杨慧心给她女儿下了血本,你可别被比下去。”

      程芷苓闻言转头淡笑,起身缓缓走向娘亲说:“娘,怡园里的花争芳斗艳,可我却一眼看见了那朵素白木槿花。您说这是为何?”

      柳珍莲一怔,随即欣慰的笑着:“你一向都是让为娘省心的孩子。”然后朝程芷苓招招手,示意她凑过来。

      程芷苓乖巧地蹲下身,抬头看着不复年轻却依旧貌美的娘亲。

      柳珍莲伸手抚摸着女儿的头顶,指甲用凤仙花染得格外鲜红,妩媚地笑着:“从小娘便教导你,人若没有野心就是一个废人。你从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样貌顶好,如今这么一个好机会摆在你面前,你一定得抓牢了。”

      程辉是个老古板,一向坚守着女子就应待字闺中的想法,从不让两个女儿出门见生人,只能请凤城有名的私塾先生来宅中教导。与一心向武的程惜蝶不同,程芷苓在各方面都有挺高的造诣,这点也让程辉甚是赞赏。

      柳珍莲说着笑容渐渐消失,眼神透着一股的狠厉,将手从女儿的头顶移开,握紧成拳:“总有一天,要让那些瞧不起我们母女的人都跪在地上。”

      柳珍莲何尝不知道程宅的人对自己的看法,一个仗着有几分姿色的歌姬飞上枝头变凤凰罢了。别说杨慧心,就连程宅的仆人怕也是这么看自己的。甚至,那些嘴碎的仆人提起自己的女儿也是“二小姐什么都好,就是出身不好。”

      “放心娘。”程芷苓微微一笑,眼神坚定地说,“女儿一定会坐到那个最高的位置。”

      柳珍莲看着面前虽病弱却骨子里透着一股子狠劲的女儿,感慨着这辈子老天爷终于给了自己一个念想。比起隔壁“扶不起的阿斗”的程惜蝶,自己的女儿争气了不少。

      “也不知道程惜蝶那里怎么样了,她母亲可是为此事操心的白了发。”柳珍莲冷笑着说:“连个姑娘样都没有,还妄想入宫。”

      果不其然,这边在杨慧心费尽心思的帮助下,程惜蝶才终于换好了服饰。

      程惜蝶一身苏绣月华锦衫,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身披缎织掐花对襟细纱外裳,手环白银缠丝双扣镯,颈脖戴着的白珍珠吊坠在锁骨窝处晃动。由于经常习武,程惜蝶的身材虽高挑纤细却又没有平常女子的孱弱,如此身段配上华丽的衣裳甚是好看。

      往日习武斜扎的黑长发如今一络络的盘成发髻,用金玉钗松松簪起,再插上一根银镀金穿珠点翠花簪,簪子的流珠在耳边垂下。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在母亲的硬逼下还被迫在腮边涂上了胭脂,虽说不是什么倾城倾国之貌,倒也算是个美人胚子。

      杨慧心满意地点头赞许:“惜蝶终于有个姑娘样了。”

      程惜蝶看着梳妆镜里的自己,表面上波澜不惊,内心却波涛汹涌,哀嚎着自己平日本就不大好看,今日可算是愈发的丑陋了。

      杨慧心想着趁热打铁,拉着女儿的手就开始交代今晚的相关事宜。

      程惜蝶哪里听得进去,嘴上应答着,思绪早就飞到了天边,已经开始思考着什么时候再偷溜去街上玩。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此时夜色已深。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杨慧心这才停下念叨,沉声道“进来。”

      程惜蝶听了这么久人都快痴了,想着终于有人来了,否则自己就要睡过去了。

      “夫人小姐,老爷说得启程了,轿子已经在大门备好了。”小青低着头毕恭毕敬地说,抬头一看到程惜蝶,眼睛都亮了,充满着惊艳。要知道小姐从来都是素面朝天一身劲装,没想到打扮起来竟然如此貌美。

      程惜蝶可没管小青的表情,心里想着早日结束这个宴会,于是跳起来说道:“我知道了”说着就要跑去大门。

      “惜蝶。”杨慧心见女儿这风风火火的样子便拧紧了眉头:“端庄,稳重,切勿如此鲁莽。”

      “好的娘,我走了。”程惜蝶应答着就踩着不太熟练的小碎步溜走了。

      杨慧心看着女儿的背影,笑着摇摇头:“这孩子。”

      一路上,无论是小厮婢女还是管家,都被程惜蝶的打扮给惊呆了,还以为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程惜蝶一边赶路一边还笑嘻嘻地和她们打着招呼。

      等程惜蝶到大门时,门外正放着三台大轿,轿夫们恭敬地站在一旁。而程辉正和程芷苓站在前面交谈的正欢,好一副父女其乐融融的景象。

      程惜蝶踌躇着,不知道是否要凑上前去,生怕自己破坏了气氛。

      程芷苓察觉到了身后的视线,转头看见程惜蝶盛装打扮,不禁稍挑眉头,但又立马恢复那副柔弱的模样,温柔地笑着说:“长姐今夜这打扮真是惊为天人。”

      程惜蝶看着眼前程芷苓的脸,虽说这么多年朝夕相处也已经习惯了,可乍一看还是有点吃不消,眼神闪烁着回应道:“二妹不打扮也惊为天人。”

      程惜蝶心想着幸亏二妹没有和自己一样打扮,否则晚宴自己可能就吃不下了。

      而程辉见到程惜蝶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随后露出了难以察觉的笑容,自己这个呆女儿终于也明事理了,如此甚好。虽说大女儿不如小女儿出色,可总归是陪伴自己更久,又是结发妻子所生,也就更为重视。

      可往日自己对惜蝶总是训斥,一时改不过来,再加上父亲的威严,程辉还是沉声命令道:“上轿吧。”

      程惜蝶也不在乎,心情愉悦地上了轿,开始盘算着待会儿要如何躲避太子。

      泰和宫内,一名端庄的年长女人正独自坐在青鸾牡丹团刻紫檀椅上闭目养神,羊角琉璃灯发着幽幽的灯光。

      女人挽着一个扇形高髻,发髻上插着朝阳五凤挂珠钗,身着彩云朝凤缎裙,披着金丝繁花绣丝袍,耳上坠着红翡翠滴珠耳环,中指上戴着白玉金凤指环,虽画了浓妆,却不显得庸俗。此女人便是凤城的当朝皇后温宁燕。

      温宁燕的样貌虽算不上皇上林治后宫中最貌美如花的,可在时间的沉淀下,却愈发的气质雍容,颇有母仪天下之范。正是因为有温宁燕父家,前朝丞相的协助,才让仅是三皇子的林治成功当上了皇上,自己这个发妻也名正言顺地成为了当朝皇后。

      此时温宁燕身旁的贴身侍女兼泰和宫掌事环秀姑姑来了,行礼毕恭毕敬地说:“启禀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来了。”说完就退下了。

      温宁燕缓缓睁开眼,心想着这次可能又得白费口舌了。

      毕竟儿子的脾气,还是自己最清楚。

      “母后。”清冽如山间清泉的男声响起,一名面如冠玉,玉树临风的青年走了进来。

      只见这青年大约十七八岁左右,笔直修长的身形,一身玄色金边四爪龙纹袍更衬得长生玉立。白皙却并不显得病态的皮肤,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被金冠高高挽起,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更引人注意的是青年剑眉下一双略微上挑的桃花眼,看着人的时候像是能摄人心魂般的多情。

      可假如认真盯着他的眸子看,就能读出他眼里的根本不是多情,而是高傲。

      温宁燕看着太子林殊言笑着说:“吾儿这模样只怕今夜要偷走不少少女的芳心了。”

      林殊言皱着眉头说:“今夜这样的宴会儿臣已经不知道参加了多少回,可遇见的都是那些一心想要攀龙附凤阿谀奉承,妄图觊觎国母之位的女人,没有一个能入得了我的眼。”

      林殊言虽贵为太子,可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洁身自好,未曾行过云雨之事,就是为了有天能遇见不因自己太子身份而相爱的女子。

      温宁燕叹了口气,论学识谋略,样貌身形,殊言都没得挑,唯有这高傲的性子也不知学了谁。

      自从林殊言及龄后,温宁燕就将早就精心挑选的妙龄女子送去他的寝宫,打算让太子开荤。

      可没想到林殊言回寝宫看见只穿着丝绸亵衣躺在床上一脸娇羞的女子,震怒之下得知是母后安排,直接将女子一把丢出了门,还命令内务府连夜将被褥给换了。

      看着跪在面前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子,温宁燕也只想着太子如此心高气傲,也难怪做出这个举动。

      可日子一久,林殊言依旧是这幅不近女色的样子。温宁燕不得不开始怀疑起了太子是不是有龙阳之好,又或者有着难言之隐...

      自己若是当面问出,万一猜想是真,戳到殊言的痛楚,按照殊言的脾气,恐怕又得多生事端了。

      想起往事,温宁燕只得果断的命令说:“你已到了适婚的年纪了,你父皇正有此意。今夜若看中哪位女子,你只管开口,母后一定给你找来。”

      林殊言哪里肯就范,咬着牙正要反驳,却看见母后用袖子轻拭眼角,一时愣在原地。

      温宁燕自知林殊言不会答应,于是使出了苦情计,做出一副哀愁的样子说:“本宫膝下只有你一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见你成家立业,难道你连母后这个心愿也不能实现吗?”

      林殊言何曾见过母后流泪的样子,要知道母后一向是要强的,否则也不会独自掌管六宫事宜这么多年。

      温宁燕见林殊言愣在原地的样子又说:“选太子妃一事是你父皇决定的,如今多少双眼睛盯着你的位置,倘若你不给你父皇这个面子,恐怕又得遭人非议了。”

      林殊言听了这话只能妥协般无奈地说:“儿臣明白了。”

      温宁燕赞许地点头,自己的儿子还是明事理:“你若有什么想法,可成婚后再做,母后都同意,别太出格就行。时间差不多了,母后也得去你父皇那处了。你退下吧。”

      林殊言哪里知道温宁燕的心中所想,以为这只是“打一棍子给一块糖吃”,殊不知自己在母后心中要么是断袖,要么是柳下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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