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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使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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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草渐渐铺满大地,春的气息刚刚萌发,整齐的队伍正在准备出发。
“王上,二王子带着她?”坦玛看着远去的队伍,担忧的说道,“她来路不明。”
王上叟胥淡漠的说道:“她是不是真心,难得是肯站出来,不是吗?”
“肯站出来不只她一个。”坦玛反驳道,认为王上根本没有听懂自己的意思。
“是啊,不只她一个,那些是哪个王弟的爱慕对象,你指望她们为本王所用?”想起来不厌烦的神情突显,严厉的看着坦玛,“至少她没有根基,好控制。”
原本朝见只有几个心腹知道,得到回信后,很是高兴,叟胥就在姬妾面前说起,不久都知道了,气的叟胥将姬妾五马分尸。消息传开,朝见的人选惹起了多方势力的争夺。为了稳住王位才想出的主意,谁愿意为她人做嫁衣。叟胥强势的指定胞弟鹤吾作为使团的掌管,不曾想带着女眷,叟胥的本意是平等的基础上寻求两国的合作,不想牺牲皇室的姊妹。此主意遭到众人的反对,只好写信询问大明朝的意思,不曾想回答是“自便”。不安分的兴奋至极,个个都举荐亲信,叟胥烦恼至极,用了各种理由将举荐的驳了回去,不想让别人顺手牵羊,还要顾全大局。正当这个时候,她回来了,是最合适的人选,身份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却在外多年不是一股势力,最重要生母不在,不足为惧。
“王上,五年前,三公主……”坦玛犹豫的说道。
“她不会知道。”叟胥充满自信的说道。“就算知道,她又能怎样?”
“是,部下明白了。”坦玛右手捂住心口,表示臣服。“希望一切如王上所愿。”
宫墙内的迎春花点点黄色与红色的墙壁交相辉映,在明媚的天空下让人感到十分的惬意,只有墙角的杂草惹人厌。
“福王太不要脸了吧。”礼王看到驿站传来的信件,忍不住感慨道。“皇上的生辰临近,为兄甚是想念,恶心不恶心人啊。”
禅王看过信,面瘫的脸更加僵硬,双眼盯着礼王手上的信,要将内容全部吞下,“不知所谓。”
“还有这段,为兄悉心竭力为您准备一份礼物,派了私卫军护送。有没有脑子,这理由找的也太牵强了吧,还不如要护送辛丹使团来的聪明。”礼王继续吐槽,“以他的脑袋也正常,你说是不是皇兄?”
礼王在这说了半天,却发现皇上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忍不住询问。
“浩宸火气太重了。”皇上将朱砂笔沾了墨继续批阅奏折,“决定接待辛丹族来访,不就预见了吗?只是他比想象当中还要蠢。”
“他这几年在西境地的作为,都在意料之中,朕在其中也使了不少劲”皇上抬起头看礼王,又指禅王说道,“你以为朕为什么将浩容叫回来?闭上嘴,好好用你的脑袋?”
福王都在意料之中,让他们过来了解情况,当初先皇驾崩他没有得到皇位,现在就更不可能了。他自己不珍惜拥有的,早点解决了也好。
“皇兄……”禅王心情复杂,尹氏正统的子嗣就剩四个了。
“浩容,妇人之仁不可有。”皇上知道禅王的性情,不希望亲人之间出现问题,“行军打仗不也如此?”
“皇上”不是禅王的二哥,他是大明朝的主人,他需要捍卫权力,禅王只能默默点头。
“对了,浩容你把信亲手交给朕的宰相大人,让他安排好好招待福王。”皇上好像突然想起,笑得十分灿烂的说道。
“好。”禅王不知道皇上的笑意为何,但直觉宰相大人没有好事。
阵阵烟尘在道路上扬起,已经快要到两国的交界,鹤吾看行进中的马车,心中十分愧疚。
那天在王帐中,各种势力聚集在一起,叔叔伯伯都极力推荐女儿,众位王弟则在鼓吹母族的女子,混乱至极。王愁成苦瓜脸,不想用推荐的,手中唯一合适的三妹妹又不愿意,她有阿母做靠山,王兄也没有办法勉强,一时间陷入僵局。
谁知道突然四妹闯进了王帐,说她愿意。话音刚落大帐内一片寂静,惊吓于五年前被狼群围攻死去的人居然回来了,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真的,经奶婆证明确实是四妹。
缓过神后,纷纷质疑四妹的资格,她没有理会那些老东西,直接对王兄说道:“我是先王的四女儿,是尊贵的公主,从身份上足以压过其他人,再来,这些年我生活在大明,熟悉他们的生活方式,和亲的要保证让协议进行吗?活下来才能做更多的事情不是吗?最后,这不是打发应该消失的最好方法吗?”
坐在王座左侧的一位长老听了四妹的话,点点头,问道:“虽说四公主身份尊贵,更尊贵的女子不是没有,王上同胞的三公主为太王后所出,如何?”
“长老所说的是,王姐确实比我尊贵,可是三姐肯吗?太王后听后会如何?”四妹朝着长老行了大明朝的拱手礼,表情淡定的说道。
太王后对于三公主疼爱有加,如果真的听到……长老想了想灰溜溜的坐了下去。
十一弟站了起来,鄙夷的看着四妹,上下打量后:“四,姐。太自以为是了吧,离开王族五年,不知礼数的丫头片子,还好意思说是最佳的人选,不可笑吗?”
“我不知礼数,请问我刚刚行的礼是什么?”四妹落落大方的提出建议,那做派说句实话,三妹也是赶不上的。
“你在外面学些不三不四的东西,凭什么问我。”十一弟左顾右盼,言语迟疑。
“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也别胡说。”四妹讥笑了几声,解释。“我行的是大明朝的礼仪,是男子的礼仪,各位没有人指出我的错误。也就是说你们之中没有人比我更熟悉大明,更不用说你们举荐的人选了,现在怎样?”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像样的理由阻止四妹成为和亲的人选,只能沉默以对。
王兄看见大家的样子,趁机就宣布和亲的人选。
鹤吾不知四妹的目的,别人争抢和亲,是不想王兄一人将好处占尽,她又是为了什么,更重要她如何得知使团的事情。
张月殿中,维桢正在琢磨如何在皇上那讨得彩头,多见几次怀珽和怀琳,怀琳那丫头太可爱了,才六个月就会说话了。
苦于没有思绪的时候听到禀告,解除禁足的朱婕妤在外求见。
“她来了?”维桢惊诧朱婕妤的造访,还是为了来看看我,忍不住笑出声,“让她进来吧。”
维桢未到张月殿的正厅,就听到朱婕妤在里面大放厥词。
“凤婕妤架子真大,本宫来了都不知道迎迎。”朱婕妤带着明忡走进来,就好像开了屏的孔雀,全身散发着莫名其妙的优越感。
“本宫?朱婕妤觉得禁足不够,嫔妾可代劳去太后那说说。”维桢喝着浮青端来的茶水,惬意的说道。
“你!”朱婕妤指着维桢,说不出话。
“对了,不是喜欢去给皇上送补品?来张月宫是迷路了?”维桢举得朱婕妤的调色盘可以更好看。
刚刚被宰相警告的朱婕妤被维桢戳到了心口,差一点没喘上气来。要是能到上仪殿,谁喜欢来你这。
“我不去上仪殿是皇上心疼,担心把我累着了。”朱婕妤咬着牙,强作甜蜜的说道,殊不知面部扭曲到狰狞。
“是啊,皇上心疼你,心疼禁足到。”朱婕妤有病,没事到这来找虐的,前世指桑骂槐的说话方式,还有点怀念谢谢朱婕妤了。
“你!皇上还让父亲去看我了!”朱婕妤的步调完全被维桢打乱了,认为声大就是胜利了。
“嗯。”点点头,以为维桢认同她,刚露出笑容,维桢说道:“皇上真心疼宰相,闹心的为了宰相都从轻处罚了,可怜的圣上。”
“你,你,你等着!”朱婕妤气得哭着跑出了张月殿。
周密从小熙子知道整件事情,忍不住和皇上说了起来,皇上淡淡的微笑着。
使团告别边境的弓家,踏入大明的国土。鹤吾跟在马车旁边,看到百姓和乐的生活,辛丹广袤的土地上何时也出现,王兄的选择也许是不错的选择。
令鹤吾很烦恼的是跟着使团的福王他们,很明确的拒绝了护送的好意,使团有足够的能力护卫公主。福王像个癞皮狗跟在后面,更令人无法忍受的是福王故作贤德,不时过来关怀,终于理解了他的封地放在西境地了,真的很烦人。
马车中洋洋得意的福王和苏先生,正谈论辛丹的公主。
“苏先生的计策真妙啊!”福王亲自给苏先生的酒杯填满酒,谄媚的说道。“正是先生的计策,本王才有机会接近公主。”
“王爷过誉了,草民的本分。”苏先生举起酒杯朝着福王一扬,仰头将酒饮尽,忍住吧唧的冲动,双眼紧盯着酒壶。
“先生谦虚。”脸上潮红的福王真心称赞苏先生,“本王能够,能够得到公主的芳心,那,那以后……”还未说完,福王就醉倒在榻上,做美梦。
苏先生鄙夷的看着福王,拿起酒壶对准嘴巴倒了进去,酒壶空了,才心满意足的吧唧嘴巴,抱着酒壶睡过去。
半月后,宰相昂首挺胸的来到上仪殿门外,等待皇上的传唤。
“宰相来了。”难得悠闲被宰相破坏,皇上平顺的心情有了波澜。
“微臣拜见皇上。”宰相行礼后,站起来将信交给周密呈给上去。“前方传来消息,辛丹使团距京城不足百余里,是否要迎接?”
宰相拱手说着自己见解,没有观察皇上的表情。宰相得知朱婕妤侍寝很高兴,希望朱婕妤长长久久得到皇上的宠爱,忍不住提起福王:“福王倒是一直陪伴使团。”
皇上嘴角扬起,眼里冰霜的说道:“有道理,爱卿忘记了福王是为了给朕贺寿,使者的任务也让福王来代劳,岂不是怠慢?”
“微臣考虑不。”宰相跪在地上请罪,,“不知皇上有何考虑?”
“宰相有和建议?”皇上故作烦恼的看着宰相。
“辛丹使团临近京城时会在元山镇的驿站休整,不如就让元山县丞作为使者好好招待,一是元山县丞也算是皇亲国戚,身份合适,二是体现出两国的差距,三是给辛丹族一个下马威,震慑一下。”宰相将早先考虑过的事情说了出来,提维桢的父亲是故意的,一个县丞没有见过什么世面,接待使团一定会办砸,到时候就算凤婕妤生了大皇子又如何,没有翻身的可能。“到京城再由大臣们一同接待,如何?”
皇上摇摇头。
“皇上的意思?”宰相没有想到皇上会拒绝,前些日子安排福王的事宜太过顺利,认为使团也能按照他的预想进行。
“辛丹他们诚心来,朕要也要拿出诚意。”皇上似乎想起来好玩的事情,连带看宰相都明媚些,“爱卿说得对,威慑还是不能少的,不如就让禅王领着五百精兵作为使者前去迎接,可好?”
“皇上考虑的周到,禅王战功赫赫,威名一直在外,确是好人选。”宰相不满意皇上的安排,刻意提起禅王功高盖主。
“正是如此,才要禅王去。”皇上没有听出宰相的画外音,“听说使团中还有一位公主,不能只派男人去,朕记得凤婕妤身边的秦侍卫也是练家子,又是镇南将军的女儿,身份也够,让她去,爱卿认为如何?”
宰相看到皇上自说自话,根本不接自己的话茬,沮丧的说道:“皇上说的是,微臣这就安排,秦侍卫……”
“嗯,朕自有安排。”皇上满意的拿起闲书看了起来。
两日后,暖阳高挂在天空,温暖的春风温柔的抚摸着脸庞,十分游玩的日子。京城外一万精兵安营扎寨的地方,禅王高坐在骏马上,一身银色的盔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眼睛忍不住看着城门的方向,眉头皱在一起,好像遇到难题,让杜克还要时不时的分心注意。
过了半个时辰,终于有马蹄声传来,一抹红色的身影骑着骏马奔来,杜克敏锐的注意到禅王爷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抿着的嘴巴也有了弧度,再见是秦侍卫,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在心中默默给禅王爷加油,王爷,多说些话。
“禅王,属下来迟,请降罪。”秦舒窈勒住缰绳,双手抱拳的说道。
“不晚不晚,我们也是刚刚才整好队伍,一点也不晚。”禅王眼睛中的小星星闪烁着,耳朵慢慢变红,语无伦次的说道。“你手疼不疼,不对你吃早饭了吗……”
杜克看不得王爷的蠢样子,上前打断他的话:“王爷,秦侍卫,队伍已经清点完毕,可以出发。”
禅王爷听完杜克的话,才知道自己又犯蠢了,抿着嘴巴,点点头,做个手势示意出发。
秦舒窈对于禅王的表现没有诧异,十分习惯。在南境地,常听父亲说他不苟言笑,惜字如金,用兵如神,神明般的人物,十分敬重,并将他作为努力的目标。一次偶然的机会,有缘得见禅王,却发现他和父亲口中的不同,话多,容易害羞。刚开始不习惯,后来相处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
秦舒窈和禅王一同在队伍的前面,杜克跟在一个马身后,给两个人留出空间。
禅王很想问问秦舒窈关于选秀,明明秦家参加选秀的是秦舒窌,最后是她来的,如果没有从镇南将军得到消息,不和皇兄提前打招呼,如果皇兄……太多的问题想要问,就是说不口。
秦舒窈知道禅王看自己,小心的观察衣着,感觉有些尴尬,只好将前段时间礼王的事情作为话题。
“四弟那天在太乙宫见了你。”禅王一丝嫉妒萦绕在心头,语气低落的说道,心中却在小本本上记了一笔。
“禅王爷,有不对?”秦舒窈不解,太后召见碰到礼王也是正常的,禅王的脸色为何如此的难看。
“需要属下多打听?”同在南境地驻守的同袍,秦舒窈得帮忙。
“不用,你可千万不要打听,四弟很不着调的,除了会花言巧语哄女孩子开心,拳脚上一点都不行的,不值得打听。”禅王慌张的说道,没有领会秦舒窈的意思,以为她看上了礼王的小白脸。私以为要和母后讨要美白的秘方。“千万不要打听。”
“是,属下遵命。”秦舒窈顺从的答应,让禅王的心微微安了下来。“禅王爷,你说辛丹族会提出怎样的要求,还要让公主来和亲?”
“这个,我不太清楚,你知道我只会打仗,这些东西不在行,我只负责打仗。”禅王咳了一下,有些懊恼昨日礼王说的那些话,为什么一点都没有记住。
秦舒窈颇为认同的点点头,说:“对啊,我们这些粗人都想不通那些歪歪绕绕。”
“你说的太对了,我都不知道如何表达,还是你厉害。”禅王认真的给秦舒窈捧场。
我说了什么,让禅王爷如此的夸奖,禅王爷这个语无伦次的毛病好像比在南境地的时候更严重了,等到辛丹使团面前可怎么办,皇上还真的放心让禅王爷作为使者,心真大。
不想再陷入禅王的语无伦次当中的秦舒窈,开口:“禅王爷,我们还是快些赶路吧,这天气恐怕有变。”
刚才还晴朗的天空,云朵开始大片的聚集起来,随时都会迎来降雨,让禅王点头认同秦舒窈的话,加快了马儿的速度,不再说话。
一直都在他们身后的杜克看见自家王爷的表现,真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对待敌人精明睿智,对待下属冷静自持,对待亲人惜字如金的禅王为什么到了秦侍卫面前就跟着二傻子似的,王爷,你要争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