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故地重游 ...
-
辛辰租车自驾前往桐湾镇，从C市出发走高速大概4个小时。辛辰小时候很少来外婆家，一般都是外婆去C市看她们，所以她完全不记得外婆家的位置。
于是，她把车停到桐湾镇镇政府，找工作人员打听外婆以前的房子。
费了一番工夫，工作人员找来了外婆所属的行政村的村主任，“你是沈孝忠家的外孙女啊，诶呦，你可算来了。等你好久嘞。”
辛辰不明白村主任的话，于是礼貌问道：“大叔，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为什么要等我？”
“嗨，闺女来，我先带你过去，顺便让我家的先过去开门。”村主任说着便带辛辰出了镇政府，往村子里走。
桐湾镇不大，是江南的确典型的小渔村，不过后来开始发展旅游业，镇上也颇有些热闹。有一条主街，两排全是崭新的白墙黑瓦3层小楼，沿街的铺子种类繁多，饭馆、民宿、小超市、特产店等，热闹但整洁。
穿过主街和几条小弄，两人到了河边。村主任指着不远处一幢低矮的土房子说：“瞅那儿，就是你外公家。”
辛辰看着那幢破旧的房子，再看看周围崭新的三层楼房，有些惊讶。“外婆不是说买了吗，他们都没拆了重盖吗？”
“卖了？倒是很多人来问这房子卖不卖，他们想买来装修成民宿。但是我们没有你的联系方式啊，你外婆当年联系我爸帮忙看顾房子，就说自己孙女以后会回来，让我爸看顾着点儿。七八年了也没等到你来。”
听完这话辛辰忽然明白了外婆的用意，她当时为了不让自己怀疑那50万的来历，故意骗她说是买房子的钱。那时候辛辰怎么可能怀疑一座老房子能卖出50万的价格，直到现在才发现是外婆的良苦用心。心下顿时又是感动又是酸涩，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这时，两人已经走到了门前，门敞开着，有位中年妇女等在门口。
“诶呀，这时明月的闺女吧。我是你妈妈小时候的玩伴，叫我花姨就行。诶唷长得真像，和你妈妈一样的美人胚子哈哈哈”
辛辰礼貌回应热情的中年妇女，随后目光则落在这座有些破旧的小院，脑海中浮现起一个场景：外婆坐在井边洗衣服，外公在房廊下扎渔网，而妈妈则站在院子中间放声歌唱，外公外婆放下手中的活计给妈妈鼓掌，一家人愉悦的笑声飘荡在清澈的河面上，一派温馨宁静。
村主任夫妇很热情，邀请辛辰回家吃晚饭，到时候让他孙子来叫她。辛辰谢着应下后，夫妇二人便先离开。
辛辰仔仔细细屋里屋外看过去，落满灰尘的房屋，房梁上结着的蜘蛛网，一切都很陌生，但却莫名亲切。
晚上在村主任家吃饭，听老支书爷爷回忆外婆当时的嘱托：“我回不去了，房子帮我看顾着，我家星星以后要回家的。”
辛辰哽咽，满腔温情。她请村主任继续帮她看房子，每个月付他们一些酬劳作为答谢，顺便请他们每个月做一次清洁。如果房子有需要修缮的地方，她会出钱。
入夜，辛辰躺在村主任家的三楼客房床上，听着远处的犬吠声，望着窗外高悬的明月，悄声说：“外婆、妈妈，我回来了。”
***
假期的最后一天，辛辰从桐湾镇回C市，再乘高铁回A市，然后开车回云都，天已经完全黑了。
当她准备将车开往车库时，发现小区临时停车场有一辆熟悉的布加迪。显然，车主人也看到了她。
只见路屿下车，从夜色中向她走来，路灯昏黄的光晕洒在他身上，有种冬夜别样的温暖。
辛辰飞快解下安全带，打开车门下车，飞奔进路屿的怀抱。这三天，她被往事包裹地喘不过气来，无法分神想路屿，然而此刻，真切的感受着他的体温，才发现相思入骨，唯有他的怀抱才是心之归处。
路屿这几天同样过得不好，无时无刻不在担心辛辰，怕这个看似坚强，其实内心软的一塌糊涂的姑娘会难过、会受伤，而他却不能陪在她身边。他不敢打电话问她好不好，唯有等待，等待姑娘自己走出来，走向他。所以，当姑娘毫无顾忌冲进他的怀里，他的心才有了归处，终于等到了。
辛辰整个人埋头在路屿怀里，贪婪的汲取着对方身上的温度，又带着小孩子做错事的羞愧嗡声问道：“你一直在这里等我吗？”
“嗯”辛辰感受到他胸腔发声的震鸣和有力的心跳，感动又心醉。
辛辰从他怀中抬起头，眼神乖巧又讨好的望着他，“对不起啊，没有和你联系。”
路屿低下头轻吻她的额头，温柔的说：“不用道歉，星星，我说过会等你，现在你在我怀里，这就够了。你的秘密，只要你愿意说，我就愿意听。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现在的你和未来的我们。”
辛辰既感动又歉疚，“给我点时间，等我找到我想要的，便一五一十的告诉你，好吗？”
“好。”路屿收紧环抱辛辰的手臂，紧紧的，这辈子再也不放。
****
辛辰回医院销假，心事暗藏，专心投入工作。但是熟悉她的人明显的发现，辛辰有心事。
不知是谁向周琰通风报信，辛辰回医院的第一天下午就被叫到他办公室。
“辛辰啊，前几天请假了？去哪儿玩了？”周琰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嗯，回了趟C市。”
“回家啦，那怎么看起来心情不好，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你这孩子，有事儿从来不和师父说，难道你这声师父是白叫的吗？”周琰一副“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儿”的样子，让辛辰倍感温暖。
辛辰牵起一丝微笑，“师父，我的确有事情想找您帮忙。”
“好好好，快说，师父立马给你办。”终于等到懂事儿的小徒弟有求于自己，周琰感觉比做完一场心脏手术还满足。
辛辰稍微犹豫了一会儿，便将心底的渴望说出来：“我想请您找中国器官捐赠管理中心的主任，帮我查一下一名叫沈明月的女性的心脏捐赠记录。”
“沈明月？她是...”
“我的母亲。”
周琰颇为意外，他只知道辛辰的母亲已离世，却不清楚原因。看来辛辰选择心外，不仅仅只是兴趣。他了然般点头，“你想找到受赠者？”
辛辰点头，“对。”
周琰没有追问找人的理由，“好，我问问看。虽然不符合规定，但是谁让你是我徒弟呢，你放心，师父保证给你办好。”
辛辰心里暖融融的，充满了期待，或许明天就能找到妈妈了呢。
果然，第二天下午周琰就找她，说是有消息了。辛辰立即放下手中没写完的病历，踩着急促的脚步赶往周琰办公室。到了门口竟然紧张到不敢敲门，她赶紧深吸几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才抬手敲门。
周琰让辛辰坐，辛辰敏感的发现师父的脸色并不好，甚至有点严肃，这是在她面前很少有的。一瞬间，辛辰就有不好的预感，找人的事情不会那么顺利。
很快，预感成真。
“辛辰啊，师父问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
辛辰捏紧手指，直视对方，“您问。”
周琰目光锐利，“你母亲捐赠心脏时，签捐赠协议了吗？”
辛辰一愣，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签了，我外婆签的字。”
“那你有仔细看过协议吗？”
这个问题确实让辛辰顿住了，她想了想，自己当时听到医生的建议时非常愤怒，好像看也没看就把协议扔出病房。于是，她摇头，“我没看。签协议也是瞒着我进行的。难道协议有什么不对吗？”
听到辛辰的回答，周琰长长的叹了口气，“那就对了，因为捐赠数据库中根本没有你母亲的捐赠记录。”
“轰”耳边仿佛划过一声惊雷，将辛辰震在当场，久久回不了神。她从来没想过这样的结果，顶多就是违反规定无法查看而已，而不是查无此人。
那妈妈的心脏到底去哪儿了，是不是再也找不到了？
周琰看着辛辰那无助的表情，很是不好受，赶紧安慰：“辛辰啊，你也先别着急。心脏捐赠不是通过正规的渠道操作，虽然会难找一些，但是也不是毫无线索。你想想看，当初是谁告诉你，你母亲的心脏配型成功，又是谁劝你们签字？”
周琰的一番话令辛辰灭下去的希望又升起，“是当时的主治医生和医院院长！”
周琰点点头，看到辛辰重新焕发生机也就放下心，“是医疗系统内的就好办，豁出去我这张老脸也得给你问清楚。”
“师父...”辛辰从未如此感激过周琰，感谢他对自己那份超越血缘的关怀。
周琰走到她身边，轻轻拍拍她的头，柔声说道：“我一生没有自己的孩子，你就是我的孩子，父亲帮助女儿不是天经地义吗？不要哭，你妈妈定然也不想看到你难过的。”
辛辰忍住眼眶中将要溢出的眼泪，用力点头。
作者有话说第24章 故地重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