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百生》几尘

16、南有木三

　　两人在街上逛着，舒有楠看到前面有个卖糖葫芦的小贩。转头问何嵇:“你吃糖葫芦吗？”
　　说完有点后悔了。好像以他们的年龄，两大老爷们，不太适合。
　　不过何嵇没客气，笑道:“谢谢将军。”
　　还挺配合，舒有楠一扬眉，朝那个小贩走去。
　　交流一番后，何嵇看着舒有楠拿出那一捆糖葫芦中的一根递给小贩，然后把一捆扛起来走了。
　　何嵇乐了。看着舒有楠扛着糖葫芦向他走来。
　　舒有楠笑得看不见眼睛，额前的几缕碎发被光照得有些发亮。
　　“嘿，兄弟，买根糖葫芦？”
　　“真不凑巧，我没带钱。”
　　“啊，没事，今个我生意好，白送你了。”舒有楠笑着递给何嵇一根糖葫芦。
　　两人边走边看，何嵇道：“这里真是热闹。”
　　舒有楠道：“是啊，过些天中秋了，会更热闹。”
　　这么一说，舒有楠有些好奇了，何嵇竟然在离中秋没几天的情况下出门了，不在家里过完中秋再来吗？
　　“你中秋不回家吗？”
　　何嵇看了她一眼，笑笑：“我一个人。”
　　舒有楠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何嵇是什么意思。
　　“我也是一个人。”舒有楠咬下最后一颗山楂，“刚好凑和着一起过。”
　　何嵇愣了愣。
　　舒有楠瞅了何嵇一眼：“我还能给你煮碗面尝尝。”
　　何嵇笑出了声：“将军真的很有意思。”
　　“大概吧。”舒有楠也乐了。
　　回茶楼前，舒有楠把那一捆糖葫芦给了一个蹲在地上玩的小孩。
　　待到他们回到了茶楼，便看到一个女子带着面纱从茶楼里走了出来。
　　舒有楠和何嵇没怎么在意，径自回到了他们之前待的茶室。不得不说舒有楠还是挺了解李琨豫的，他们在外面逛了这么久，他们还没聊完。
　　继续在茶室里百无聊赖地坐了一会。茶室的门才被人轻轻敲了几敲。
　　有人请他们过去，去找李琨豫。
　　舒有楠点点头，和何嵇一同跟在那带路人的身后。
　　进了一隐蔽茶室后，舒有楠看见了茶室里坐的两个人。
　　李琨豫和那天的那个女子。
　　女子向他们行了个礼，道：“舒将军。何先生。”
　　舒有楠颔首，算是问了个好，然后多看了几眼。身边何嵇微笑了下。
　　两人入座后，李琨豫笑着打开了折扇，介绍道：“这位是齐韵容。”
　　舒有楠微微一怔，齐韵容？是齐国公的嫡女齐韵容吗？
　　略微思索了下。
　　齐国公的妻子原是齐韵容的母亲，不过二人是家族联姻，再加上当时齐国公有个心上人，齐国公也将她纳为姬妾，所以齐国公和齐韵容母亲双方的感情并不是很好。后来，齐韵容母亲的家族衰弱，待齐韵容出生后，齐韵容母亲身体过度虚弱而去世。齐国公很快扶正了自己的心上人，而齐韵容……舒有楠也不知晓她在齐国公府生活得怎样，但大抵是不太好的。
　　随即舒有楠又想起了刚刚在门口碰到的那个女子。越想越觉得，那个女子和齐韵容的服饰，竟然是一模一样的。
　　想着，舒有楠问出了这个问题。
　　李琨豫笑笑:“为了掩人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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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可以先温和一些。”李琨豫笑了笑，突然说的话有些没头没尾。
　　但在场的人大概是听懂了。
　　温和一些。
　　舒有楠挑眉，摩挲着自己的衣袖。风云朝堂？
　　在谈话过程中，舒有楠逐渐听明白了。
　　齐韵容在齐国公府生活得不是不好，而是相当不好。且这些年她一直忍气吞声，在齐国公府寻找某些齐国公手底下肮脏手段的证据。
　　在这期间，她发现她母亲的死，还有她母亲母家的衰败，和齐国公都脱不了干系。
　　现在她只需要将收集到的某些线索通过一些手段显露出来，再加上李琨豫的配合。
　　通过齐韵容，扳倒齐国公。
　　大概是这么个意思。
　　然而在这个计划里，舒有楠仅仅只需要扮演一个可有可无的打手。她的戏份，只需要李琨豫的命令。
　　谈完后，李琨豫和齐韵容仍决定在茶楼里停留片刻。舒有楠和何嵇便先走了。
　　走之前，舒有楠深深看了李琨豫一眼。
　　她总觉得李琨豫和齐韵容的关系不简单。想着，突然有些郁闷了。
　　将军府离这里并不远，而且他们本就是为了熟悉京城而来，所以并没有乘马车。
　　舒有楠并肩和何嵇走着，总觉得有些怪。她四下装作不经意地扫了几眼，突然碰了碰何嵇的胳膊，朝他露出一个笑容。
　　“诶，何兄。快跟我说句话。”
　　“？？？”何嵇有些茫然，“怎么了？”
　　舒有楠又笑了：“有人。”跟着我们。
　　话没说完整，但舒有楠相信何嵇定是明白了。
　　何嵇笑着点点头。
　　舒有楠忽然手一伸，揽住了何嵇的肩膀，头发一甩：“走着，何兄。买酒去，今晚不醉不睡觉。”
　　何嵇感受到舒有楠手放在他肩上的力度。不禁苦笑，真是个“糙汉子”。
　　所以说，在远处看到舒有楠和何嵇的人，眼前就是一副潇洒好哥俩的情景。
　　他上报给了李允。
　　李允挑眉：“那男子如何？”
　　“较为文气。”
　　“舒家那小子呢？”
　　“相当不正经。”
　　摸了一手豆腐，相当不正经的舒有楠现下正和何嵇解释着跟踪他们的那个人。
　　“因为是老大头的眼线，不好轻易抹掉，只能在他面前演演戏了。估计刚刚那个和齐韵容身形差不多的女子也是为了这个。”
　　舒有楠抱着酒坛子转了转。
　　而何嵇却对于老大头这个称呼有些忍俊不禁。
　　“怎么了？”舒有楠看何嵇一副憋笑的样子有些不解。
　　“老大头……这名字。是你取的？”
　　舒有楠看着何嵇也乐了：“对啊。方便还好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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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日子，舒有楠的生活非常规律。
　　将军府军营，将军府军营……
　　接触的人也很规律。
　　何嵇，何嵇，士兵，士兵……
　　然而在这期间，京城里却发生了几件事。
　　关于齐国公如今的妻子，张如妍。
　　据说是齐韵容的丫鬟给齐韵容下药了，被齐韵容得个正着。
　　这丫鬟好像还在齐韵容母亲生前服侍过她，这就令人不由得想起来当年齐韵容母亲因身体原因去世，张如妍被齐国公扶正的事。
　　大概很多人，都在这其中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然而事实是，齐韵容根本没抓到那丫鬟给她下药。
　　都这么多年了，若是这丫鬟还明目张胆，大手大脚地给她下药，就怕别人抓不到。那齐韵容也是佩服张如妍的心大。
　　不过齐韵容也就向那个丫鬟套了套话，还表示不介意让她感受一下关柴房或者是变卖青楼的感觉。
　　丫鬟就招了。不过招的话里是真是假，谁知道呢。
　　于是齐韵容毫不留情地将这丫鬟带到了张如妍面前。
　　张如妍看着面前那冷漠的面孔，上来就想让自己的身边两个力大的婆子先撂翻齐韵容。
　　但却没想到齐韵容竟然练过武，打倒了两个婆子不算完，直接就拽着张如妍的衣领往上提。
　　嘴角是冷冰冰的笑意。
　　“张如妍。不打算跟我一起听听这丫鬟是怎么说的吗？上来就动手动脚？你可别丢了齐耀那个老家伙的脸。”
　　看着眼前人幽深的目光，张如妍哪里还有先前嚣张的气焰，哆嗦着，但仍然不放弃地大喊：“来人，来人！”
　　门外的侍女都被齐韵容刚刚的打人气势吓坏了，根本没人敢上前。
　　齐韵容讥笑一声。
　　让那丫鬟开始陈述她知道的实情。
　　这时，齐耀走了进来。
　　满脸怒气。
　　看来，是刚刚那两个婆子去通风报信了。
　　不过很好，这就是齐韵容想要的效果。
　　齐韵容手下没松，仍提着张如妍的衣领，嘴边的笑意渐深。
　　“孽女，你在作甚？把手放下！”
　　齐韵容很听话，松开了手。张如妍险些跌坐在地上，一个颤抖之间，跑到了齐耀的身边。
　　看着张如妍瑟瑟发抖的样子，齐耀沉下脸，直接上去就给了齐韵容一个巴掌。
　　齐韵容没反抗，只不过低头微笑道：“齐大人。”
　　这一声叫的齐耀有些愣神，他皱眉，望着齐韵容。
　　“齐大人，刚刚我抓到这丫鬟在我的饭食里下药，她跟我说是齐夫人示意的。我便来找张姨了。既然齐大人都来了，不如一起听听这丫鬟怎么说的？”
　　齐韵容给了那丫鬟一个眼神示意。
　　丫鬟颤抖着开始说，说她是受到了张如妍的威胁，才不得已下药害人。
　　张如妍冷笑一声，开口就讽刺道：“你这丫鬟明明是自己心肠恶毒，还赖在我头上？笑话，你自己心里什么肮脏龌龊的心思自己知道，我根本与你都没什么交际。”
　　“我如何有什么不好的心思，夫人……”
　　“得了，当初鬼鬼祟祟站在老爷书房门口的不是你？姐姐发现了，警告你别动不该动的心思，你就起了如此歹毒的心肠。”
　　张如妍知道，虽然齐耀并不怎么喜欢齐韵容，但也绝不会希望自己的女儿有什么意外。
　　平时她对齐韵容的打压齐耀可以不管，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可以结果了齐韵容。
　　也许是早就发觉张如妍对自己的舍弃，丫鬟突然抱住了齐韵容的小腿，哭喊道：“小姐，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是被大夫人逼得无奈了，她威胁我，她威胁我啊……还有，还有小姐，当初夫人的身体虚弱也是大夫人指使我下药的。小姐，求你，求你还我一个清白啊。”
　　齐韵容听着这不合逻辑的辩解，看着面前狗咬狗的景象，不由得冷笑更甚。
　　清白？为了利益出卖自己的清白吗？
　　看着面前齐耀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样子，齐韵容知道这件事，齐耀肯定也是有几分知晓的。
　　哈，看看，多可笑。
　　齐韵容垂下眼，低头，散落的头发遮住了自己唇边冷漠的笑容。真是没得什么意思，她也没打算能在这几人的口中找到什么，不过是用后院的乱子起个头。
　　齐韵容抬抬眼。
　　算来，时间应该差不多了，李琨豫应该已经把人送来了吧。
　　想着，齐韵容挑了挑眉。
　　而这时也突然有人来报：“老爷，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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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我写计谋什么的果然很菜＞﹏＜，小可爱凑合脑补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