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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追魂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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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身周围笼罩着一层黑气,没有接触到冥遏,只是在其周围环绕,似乎不敢接近的样子。
见此,即墨尘挑了挑眉,神色冷淡的取出今天夺来的长鞭,长鞭乌黑发亮,隐隐约约的有一缕黑气萦绕其上。
握柄处被雕出一条蟒的模样,它盘着粗壮的身躯,昂首向着长鞭延伸的方向,三角眼中是暗红色的眼瞳,斜着眼,这蟒栩栩如生,让人感觉它似乎在盯着自己,不自觉的就能惊起一身冷汗。
可惜即墨尘没有任何感觉,食指抚过那对阴森幽冷的眼睛试探,那双暗红色的眼瞳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条鞭子里面,居然没有魂魄?连器灵都没有?
冥遏是远古神剑,这鞭子能在它的身上留下魔气,就算不谈来历,没有器灵,也不可能在冥遏的身上留下魔气——那个魔族的实力并不强。
将这鞭子翻来覆去的看,也只在握柄处看见两个镌刻得极深的刻字,大概是因为时间久远,这两个字灰扑扑的——不是灰尘,是因为失去了生气。
即墨尘看得不大清楚,“算辛……这名字我好像没见过啊,难道是跟你一个时候的?”
冥遏仔细想了想,然后说:“好像是末法时期的一个仙人,他拼尽全力才得以飞升,不过飞升之后却没在天界听过他的消息。说起来,这人天赋好像不错的。”
冥遏眼界高,他口中的“不错”,在人间就是惊才绝艳之辈了,既是得道成仙之人,为什么他的名字,会被刻在一把魔气深重的鞭子上。
莫非两人是眷侣关系?还是说算辛根本就没有飞升成功,而是堕落成魔了?
这么说起来,末法时代陨落堕魔的仙人有点多啊。
想着,即墨尘转了转手腕,骨节相碰发出细微的咔嗒声,一道淡金色灵力从指尖飞出,重重地打上黑气,重演了一回后山的吞噬场景。
不过这次即墨尘特意取了一缕魔气出来,没让金色灵力吞噬殆尽。
冷眼看着黑气被一点点“吃”干净,冥遏抖了抖剑身,像是想要抖掉什么脏东西似的,即墨尘挑了挑眉:“不喜欢也没办法,不久之后你就会天天见到魔气了。”
冥遏似乎有些沮丧,飞回剑鞘里,作为主人,即墨尘能非常清楚的感受到剑灵向他传达的幽幽怨念,但他又不想纵容这家伙,所以只是拍了拍剑柄使其安静下来。
又是设结界又是设法阵的,难不成就只是为了清除沾染在冥遏身上的魔气?
他哪有那么无聊。
月光如流水一般倾泻在即墨尘身上,他一袭白衣同那月光仿佛融为了一体,但衣袍上的墨色“画卷”则与其交相辉映。
他伸出另一只手,掌心汇聚纯白得有些刺眼的灵力,那颜色比之月光还要亮眼些,另一只手则将那条长鞭在身前悬空,将手中灵力和长鞭相连,再将那一缕被即墨尘抽出来的魔气缠到了一起。
即墨尘尽量平衡灵力,一缕仿若来自夜空的黑暗力量从指尖渗入灵力中,渐渐扩散、侵染这团灵力,尽管只有些许,却十分浓稠、深重,迅速的将雪白的颜色染成了漆黑的颜色,比先前冥遏沾上的黑气更要浑厚、暗沉一些。
即墨尘那双清冷淡漠的眼睛也随之变化着,如朝阳般的颜色在他眼中凝聚,是十分明亮且纯粹的金色,但并不重,淡淡的一点如针尖一样聚在眼里,同那团灵力相互映衬,有些令人感到诡谲不安。
但冥遏却感觉很舒服,这才是他主人的样子。
他可不是要清除魔气,分明是想这闯入者好好聊聊。
即墨尘的师门内有一上古秘法,名为追魂术,能通过他人残留下来的力量寻其行踪,此秘法修炼到一定程度,能强行扯出被追踪的一缕神识进行“沟通交流”,但需要使用者拥有与之相同且比被追踪者强大的力量。
很不巧的是,即墨尘全部条件符合,只有一点:这追魂术他并没有怎么练习,一只手能数过来的次数,比起化陵术,可以说是毫不熟悉了。
即墨尘静心凝神,借助月华之力沟通天地,以长鞭和魔气为引,循着云梦到人间的路找到了今天闯入者的所在地,并立即用神识攻击,趁其不备击昏了他,并强行扯出一丝神识来,凝聚到自己跟前。
轻易得有一丝诡异在里头。即墨尘极少用这样的术法,可期间既无异样,也没遭到反噬,大概是没有问题的。
这缕神识刚开始有些迷糊,毕竟神识攻击可不是开玩笑的,一个不慎就很有可能反噬自身,像即墨尘这样年纪轻轻却能用的炉火纯青的人不多见。
半晌,他似乎恢复过来,环顾四周,对自己现在的处境有些诧异和惊慌,却仍保持着一定的冷静,“你是谁?”
即墨尘淡淡道,“忘了么?两个时辰前,云宫后山。”
这人瞳孔一缩,他明明应该在人间疗伤,为什么又回到了云宫?“你……你是怎么……”
“这不是你该明白的事情。”即墨尘打断他的话,“你来云梦,有什么目的?”
“这也不是……啊!”这人刚想用同样的语气反驳即墨尘,识海便一阵疼痛,接着便是那清凌的声音用漫不经心的语调说:“在反驳回话之前,先掂量一下你现在的状态。若非因为你是魔族,今天你定然走不出后山。”
这人沉默半晌,他向来识时务,知道不可与无法匹敌的人争斗,而眼前这人虽然看着年轻,修为不高的样子,但总给他一种不可与之对抗的感觉,只得咬咬牙,妥协了。
见他终于老实了,即墨尘缓下声音问:“名字,身份。”
“月随,魔族的一个王。”月随有些气鼓鼓的,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也有那么一丝咬牙切齿,在看到自己的鞭子的时候更气了。
魔族皇室,还姓月?
即墨尘再次认真打量了眼前的魔族,一头长发随意用一根发带绑起,眼睛异常漆黑,没有什么光亮在里面。眉心有一道细细的竖直的黑色痕迹,像是画上去的,又像是受伤之后留下的。
深深的类花纹路从右眼角一直蔓延到锁骨以下继续深入,容貌生得很是邪魅,是魔族长相的一贯风格,不过眉眼间确是跟那家伙有那么一点相似,有一两分分冷艳的美感。
这也是下午的时候放过他的原因,毕竟是魔族皇室,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即墨尘又问:“月惊寒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小叔。”月随原是想撒谎的,但被即墨尘一眼看穿,难以忍耐的疼痛再度袭来,只得乖乖说真话。
小叔……即墨尘心想:那家伙看起来一点也不老,他侄子看起来都比他老一些。“来云梦做什么?”
“破坏你们人族目前所谓的和平关系。”月随哼了一声,似乎在嘲笑这所谓的和平。
也是,现在的和平,不过只是自欺欺人罢了,和平只存在于云梦,回去之后,由于种种原因,昔日的队友或许会成为针锋相对的敌人,什么友谊都在剑锋交错间化成了灰。
不过……“可不是你们。”即墨尘纠正他的话。
嗯?月随愣了一下,什么意思?不是他们该破坏的?
即墨尘可没理他现在是什么想法,继续问:“你是怎么进来的云梦,这里离天界并不远,仙族随时都可能经过,就不怕被人发现?”
月随冷笑一声,“你们云梦内部有同魔族勾搭的奸细,你不知道么?”
话一出口,月随的脸色立刻就变得很难看,都说出这样的话了,傻子才发现不了自己现在的状态——无端端的,竟对这个人有问必答,仿佛有种微妙的感觉在引导他。
他不会杀自己——这是来自月随内心最深处的、难以言说的情绪,哪怕他们只是第二次见面。
即墨尘脸色也变了,追魂术能让被施术者对眼前人产生一种无从言说的信赖感,他原也想问月随究竟是如何进来的,但云梦内部有奸细这种事情还真是让他吃了一惊。
凡界常年的不安定已经让天界的某些人蠢蠢欲动,若是再有这么一件事被爆出来,很可能云梦之前数千年来所有功绩都会被一笔带过,全数否定。
如此一来,那个奸细就必须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