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木春》惜晚

5、第 5 章

　　事后，她还愤愤不平，“为什么我俩都是第一次，你却如此纯熟。怎么这么不公平呀？你怎么做什么事都这么优秀？”
　　做……什么都这么优秀，纯熟……这些词，怎么想怎么暧昧，特别是对于两个赤身裸体躺在床上的人。
　　鬼知道！
　　他疯了才会回答她，他早已在脑中模拟了数百遍。
　　“哼，你肯定是背着我偷偷看片了。”
　　还好他没喝水。
　　“传几部给我分享下呗，让我也学习鉴赏一下。”
　　她的表情还真像个虚心求教的乖宝宝，仿佛要交流的真真只是一道难解的数学题。
　　“哼，不用看那些，我亲身受教，保证比电脑的那些远程教学教的好。”
　　复又翻身压在她身上。
　　“也是，高中那会儿，你亲自帮我补习，就比听老师上课有效”
　　他……
　　还好已经习惯了她这种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个性，即使这样，也被她那纯熟学术交流的神态，萌出一脸小心心。

　　她还时不时在他耳边念叨自己胖的很，是个胖子，他正在计算年度工作计划，敷衍道“还行。”
　　“啊啊啊啊啊，还行，那就是很胖咯，不行不行，我要减肥！不然你迟早会被狐狸精勾走。”
　　“不行不行，我得赶紧上网看看减肥攻略。”
　　他翻了个白眼，瞥了眼她有点婴儿肥的脸庞，怎么看都没用，就她那薄弱的意志力，很难，不过他没好意思打击她。
　　“我先吃完这包薯片，明天开始减肥。”
　　果然，他就知道……
　　她不瘦，这是事实，该有肉的地方很有肉，前凸后翘，纤细的腰身，肤白貌美，腿虽不是很长，倒也还匀称，大腿小腿比例很协调，肌肉，体脂，水分等都达标，就是重量下不去，接近110斤了，但看着也不胖，相反他不喜欢没几两肉的骨感型，总觉得那种仿佛风都吹得走的人，随时都可能脱离地心引力，很没有脚踏实地地安全感。
　　然而，这些他都来不及告诉她了，甚至，他还来不及道别，徒留满心遗憾，伤心。
　　翻着她留下的画册，好多页都有水迹晕染的痕迹，那是刚得知她出事的消息那几天，一旦翻到她留下的东西，心脏闷的发慌，不然就像是被人狠狠揪住般疼痛，酸涩的眼眶，以为永远不会流泪的他，也会像个无助的小孩，一想起她，就流泪。
　　这对于曾经被诊断为干眼症的他，是件多么奢侈的事！
　　走过屋里每一个角落，都能联想到她，她的爱恨嗔痴，她的喜怒哀乐，她的委屈无助，他到现在才能真正理解。
　　只恨自己懂得太晚，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最后一次与她见面，却是他们吵得天翻地覆的时候，他们互相攻击，损敌一千自伤八百的搓对方软肋，一针见血，毫不留情。
　　那时候，他的公司忙着上市，曲氏又内忧外患，那些董事局的老家伙，倚老卖老，对曲氏虎视眈眈。
　　她却还不明事理地火上浇油，怀疑他和夏宁有一腿。

　　“曲嘉露，你闹够了没有？”
　　“你凶我？你几天不回家，一回来就凶我，还是为了别的女人？”
　　他看见她盛满泪花的眼眶，语气不由自主地软了一点，
　　“曲嘉露，你这次太过分了，我要你立刻，马上把帖子删了，发表澄清申明，去给夏宁道歉”
　　“我没错，为什么要删帖子？为什么要给那个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道歉？她是狐狸精，臭不要脸，做得出这种破坏别人家庭的勾当，难道还怕别人说吗？”
　　而她，却气势汹汹地质问。
　　“你这是污蔑！人家夏宁随时可以告你诽谤，告到你坐牢！”
　　“诽谤？我才没有诽谤她。她就是个贱人，勾引别人老公，她去告呀，我行的端坐的正，我会怕她。她有本事告我，我就有本事把她肚子里怀有别人老公的孽种的事公布出来，让人人肉死她，让她和她的孽种永远抬不起头。”
　　她说得咬牙切齿。
　　“曲！嘉！露！给我嘴巴放干净点，你不要满嘴的污言秽语，你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就像是精神病医院跑出来的疯子？”
　　他要被她气疯了，不知道这种风言风语随时可能击垮一个身怀六甲的单亲妈妈吗？
　　“我像疯子？呵呵，是呀，我就是个疯子，疯了才会爱上你！”
　　她凄凉一笑。
　　“你说什么？”
　　“你说过，你不会离开我的？我们拉过勾，盖过章的？你说过的！为什么，为什么？你现在要让别的女人为你生孩子？难怪，难怪每次你的避孕措施都做得滴水不漏，原来是想让外面的贱女人给你生孩子？颜度，你早就计划好了的吧？是，你现在是大公司老板了，曲氏也尽在你掌握之中，爸爸死了，你更可以毫无顾忌的抛弃我了，我只恨自己为什么当时不听爸爸的话，什么都给你，不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胡说八道？颜度，做的出就要敢认！”
　　她甩了他一脸照片，他低头看着地上的照片。
　　心中怒气更甚，表情却平息下来。
　　淡淡说道，“你派人跟踪我！”
　　怒气攻心，当时他并没注意每一个角度都拿捏的很到位，照片里的他，看似搂住她，扶着她，或亲昵地咬耳朵状……
　　“呵呵，是，我派人跟踪你，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精彩的照片呢？要不然我一个消息闭塞的家庭妇女，怎么会知道自己家里后院起火？被蒙在鼓里，还真以为你一天到晚不回家，一回家就蒙头大睡，到底是为了忙公事还是私事？只有你自己知道”
　　他听出她语气的疲惫和绝望，但是，这次他不想理会，他也很累，他最近是真的辛苦，可是她却一点也不理解他，他这么辛苦拼命地绞尽脑汁，也是为了他们更好的生活，为了保住她爸爸留下的产业。
　　她永远都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此刻，他把她的疲惫，绝望，不安，都归纳为她的无理取闹，无中生有！

　　“曲嘉露，我受够了这种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的日子，竟然你对我如此的不信任，那我们算了吧，干脆离婚得了，你去找个整日里都能陪你风花雪月，嘘寒问暖，天天围着你转的人得了，抱歉，这种人物，我颜度做不来。”
　　他的语气平静而淡然，就像再说今天吃什么这么随便。
　　有时候有一些话，说出来了就收不回去了，比如分手，比如离婚，即使她再生气，这种伤感情的话，她也不敢说，她知道自己很孬种，自己离不开他的，所以，她不敢说的，再生气，难过，她都不敢说，她怕自己要是说出口，他就顺理成章地和她分开。在这一段关系中，一直小心翼翼，一直忐忑不安的都是她。
　　对呀，忐忑不安，小心翼翼，害怕触怒麟角的一直是她，他总是那么高高在上，令人仰视，只需要随意的一点施舍，她就会屁颠屁颠的跑过来，甘愿为他鞍前马后，做牛做马。
　　所以，他总是可以随意的说出分手，离婚！
　　他可以连一个解释都没有的说出这种话，他可以随意的消失几天，然后为了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回来痛斥她，他可以对她的离家出走从不在意……
　　今天，她总算是看清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