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陛下高贵冷艳》卞德

30、法师精灵，神明母亲

　　听完，法师微微歪了一下头，带着些惊奇地道：“你怎么会这样想？”杨克斯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嗯？

　　“虽然杨克斯确实更偏爱妹妹雪缇雅，但是，并不代表他不爱你。不然，他怎么舍得把精灵之心给你，又怎么愿意让雪缇雅去换神血。”虽然换神血这件事情，名堂太多，但是如果杨克斯执意阻拦，他有太多方法，可最终他还是默认了，然后在痛苦中离世。

　　国王愣了愣，魔王却有些摸不着头脑。

　　看着国王错愕并且有些尴尬的表情，法师微微眯起眼睛，喃喃自语：“我说那时候你怎么一脸心如死灰的样子，看来杨克斯的做法给了你很多不对的讯息呀……”

　　国王愣愣地问：“我？”

　　法师长叹一声，“算了，看你们都一知半解的样子，走吧，准备点东西，休息一下，今晚，我们好好聊聊。”

　　“我会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们。”

　　“好的，老师。”

　　——

　　晚上，用过晚餐之后，法师与国王一同走进了国王的书房，魔王紧紧跟随，国王挥退所有人，瞟了一眼魔王，没有说话，默认他的参与。

　　而法师也没有阻拦，等到三人均落座，国王摸着戒指，启动了书房的防护法阵，法师便直接开口道：“其实这些事，最初的开始，应该是你的母亲阿苏卡诺和你的父亲杨克斯相爱。”

　　国王安安静静地倾听，魔王摸着自己的指环，一边努力去听一边却似乎有些烦躁。

　　法师淡淡瞟了一眼，却没在意，只是接着道：“众所周知，由生命树孕育的树精灵，无论是身体构造还是伦理观，都和人类不一样。”

　　国王深思片刻，问道：“老师是指，精灵只能由生命树孕育的规则吗？”

　　法师点点头，补充道：“不止如此，精灵生于自然，自然也归于自然，所以，他们死后躯体会化为不同元素系的精灵之心，被其他精灵投入精灵泉，回归生命树。”

　　“要是这样……”国王道：“为什么母亲的精灵之心，会留在父亲手上？”

　　法师叹息：“所以这才是一切的开始。”

　　“你的半精灵身份，才是一切的开始。”

　　“为了和老国王在一起，阿苏卡诺放弃了身为精灵的一切权利。”

　　“这……会导致什么后果……”

　　法师却道：“精灵因为特殊的种族和美丽的相貌，一直都是人类贵族最喜欢的情人……而精灵不会生子的特性和他们崇尚自然与天性的传统，意味着他们……”

　　“风流成性。”

　　？

　　国王抬眸看了自己的老师一眼，又仔细想了想，确认自己的老师真的没有借此机会爆什么料，真的是在认真严肃地讲话。

　　见国王的眼神奇怪，法师表情一呆，然后有些气闷，道：“你乱想什么，阿苏卡诺和其他精灵不一样！你见过哪个精灵与人类结合后，拼死也要为爱人生下一个孩子的？”

　　“可是，如果生一个孩子，要付出母亲的性命，这也值得吗？”国王看着他，眼睛之中，却是清澈的波光，看不出其他意味。

　　“我并不希望母亲为我而死，哪怕我是全系法师。”

　　“唉，话题歪了……”低声嘟囔几句，法师接着道：“不是这样的，以斯诺，你不要那么害怕……阿苏卡诺的死，不全是你的责任……其中的原因，很复杂，现在的你，还不适合知道。”

　　“……好吧……老师，您继续吧。”

　　叹口气，法师继续道：“总之，阿苏卡诺付出了很大的代价脱离了生命树，脱离了精灵森林，也从阿苏卡诺改名为阿苏卡·诺，就为了和老国王杨克斯在一起，所以当初生你的时候，即使法师联盟步步相逼，阿苏卡诺身死，精灵森林也一片寂静。从前，他们最护短了。”

　　说到精灵森林，法师不由得想起他第一次穿越到这里的时候，落点就是精灵森林。眼睛一睁一闭，世界变了一个样子，惶恐不安的他看着周围陌生又奇怪的环境，只听到后面一声少女清亮的嗓音：“你是谁？怎能躲过精灵卫队的查探进入森林？”

　　然后回过头的他，遇见了此生他在这个世界最重要的人——树精灵阿苏卡诺。

　　当时，还在少年期没确定性别的阿苏卡诺面容雌雄莫辨，身材高挑，胸前微微起伏，看不出是胸肌还是胸，喉咙带着喉结却声音娇软柔媚，他或者她的长箭抵到当时战斗力0.1鹅的梅多尔里额头，冰冷的箭头碰到梅多尔里的皮肤，刺破一点嫣红。

　　那时，阳光明媚，年仅十五岁的梅多尔里抬头看，只对上一双比阳光还要灿烂的金瞳，绿色的头发跳动着阳光，那人精致而柔美的脸与冰冷的话语丝毫不符合。

　　“说实话，不然我就杀了你。”

　　……

　　真是刺激的初见。

　　法师唇角微微一扬，又下压，在国王和魔王的目光之中，道：“总之，那时候，我已经闭关好几年了，而你的母亲，决定生育的时候，却谁也没告诉。”

　　“我很抱歉。”

　　闻言，国王有些惊讶：“老师……”

　　法师却道：“如果我们一起帮助她，她或许就不会死。”

　　他的目光凝视着国王，眼神之中格外怜爱与痛惜：“以斯诺，阿苏卡诺原本可以不用死的。”

　　“是光明神。”

　　“什么？为什么会和光明神有关？”国王声调提高，而魔王却从刚才就一直低着头，冒着冷汗，丝毫在抵抗什么东西一样，只是国王实在没有注意他，而法师无动于衷。

　　法师道：“为了拥有你这个孩子，她和光明神做了交易，她原本只该有一个孩子，却不得不孕育两个……那耗尽了她的生命力。”

　　“老师，怎么知道的？”

　　“光明神亲自告诉我的。”法师的表情慢慢变得冰冷，“那个人，在我因为阿苏卡诺复活的事情求助他的时候，告诉我，阿苏卡诺，是因为他的交易而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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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明微笑的脸仿佛恶魔的微笑，令他背后的黑暗投影蠢蠢欲动，只是更大的悲伤将怒火牢牢控制，才没令他在光明神面前失控。

　　神明依旧高高在上：“为神而死，是她的荣幸。”

　　“你以为神，真的不会死吗？”

　　“那也不是你可以动的，梅多尔里。”

　　神明叹息：“凡人的称赞和推崇令你自负了吗？传奇法师？神之下第一人？那也是神之下！”

　　极致的愤怒和痛苦之后，涌上来的是极致的冷静，法师站着这个废弃的教堂里，说：“光明是人类永恒的追求，而黑暗伴随而生，因此，这个世界的第一位神明，是你光明神，第二位，则是黑暗女神黎叶。”

　　“但是，已经很久了，光明神***！”

　　强大的气势从他身上爆发，巨量的元素涌向他的那一只慢慢变成金色的眼睛，圆瞳变为竖瞳，映出瞳孔中一只银色巨龙的影子。

　　神明微笑：“巨龙娜娜的眼睛？她死前挖出了自己的眼睛，扔下了云，原来是给了你。”

　　“但是，她自己都没办法伤害我，你只有她一只眼睛，你能做什么？”

　　“呵呵。”

　　法师也微笑，那张清瘦的脸上是令人心疼的决绝的笑：“我不能做什么，但是你又能做什么？”

　　“如果不是巨龙一族倾尽全族之力，打开了神梯，娜娜怎会死于你的手下，成为你的神宠？神凡之别，只有生于生命树的树精灵与强大的巨龙能够跨过……”

　　神明略带叹息：“都是废话。”

　　梅多尔里却笑道：“没有哦，我只是想说，有娜娜的帮助，有曾经的精灵议会议长兰佩康汀的帮助，元素之神的神位，舍我其谁。”

　　“光明神，请在神国，等待我吧。”

　　神明微笑不语。

　　祂知道整个神国只有祂一个神，而今后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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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闭了闭眼睛，将所有过往压回心底，法师接着道：“所以，这辈子，我和光明神不共戴天！”

　　国王喃喃自语：“那雪缇雅呢？雪缇雅……她……她怎么办？”

　　“尽管不想承认，但是，”法师叹息一声，“雪缇雅确实是无辜的。”法师道：“雪缇雅很特殊，身上确实有神辉，不知道是神国天使转生还是怎么样，总之，她和光明神有很大的关系。”

　　“我曾经想过杀了她，但是想起阿苏卡诺的半条命还在她那里，终究还是不忍心下手。”

　　“那……这些事，她知道吗？”国王问。

　　“当然不知道。”法师道：“这些事，不是她这样什么能力都没有的小女孩应该管的事，让她开开心心地和光明神谈恋爱吧。”

　　“万一以后没有机会了呢？”法师微笑。

　　“老师……”

　　“啊啊啊！”

　　突然，一旁一直以来都没有一点反应都魔王突然大声嘶吼，整个人摔到了地上。

　　国王起身去看，却被法师拦住。

　　法师看着魔王浑身弥漫着黑暗气息的身躯，感受着周围涌动的黑暗元素，凭空抓起来自己的法杖，小心翼翼地上前，却被魔王喝住。

　　魔王抬起头，已是双眼流血，红色的瞳孔似乎被人刺破，血染红了眼睛，他似乎失去了视力，凭着感觉看向法师与国王的方向，一张自从出现在国王面前就一直微笑且从容不迫的脸上，满是痛苦和崩溃。

　　他嘶吼道：“快走！以斯诺！快！”

　　“黑暗女神，复活了！”

　　——

　　遥远的萨恩学院上空，乌云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