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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第二章
      秦朗说过:“徐臻你这人就是犯贱。”
      徐臻觉得他说的挺对。
      秦朗是他和许镇的同学,他的铁哥们,也是每一次能在他酒醉后发疯后给他囫囵个拖回家,保住他一条贱命的人。
      说起来,他们认识快十一年了。
      比许镇还早一年。
      秦朗是看着他怎么喜欢上许镇,怎么犯贱,又怎么忘不了他的人 。
      不愧是多年的老同学,戳起人心来就是一语中的,贼疼。
      他徐臻就是个贱命。
      大老远从祖国另一端飞过来,自个儿上赶着送上门给人操,操完连个人都留不住。第二天醒过来,旁边就只有个空枕头了。
      四年没见的旧情人重逢,一夜春欢,他心绪不定,操心费肝,人当没事人似的,第二天还照常上班。
      桌上还留了个纸条:早饭给你买好了,你自己记得吃。
      呵,多周全。
      不愧是滴水不漏的许镇。
      徐臻嗤笑了一声。
      谁稀罕。
      他在家里也呆不住,拿了手机出门。很久没有在这么早起床过,酒吧都没开门,他一个人晃悠着也不知道去哪儿,漫无目的地走到了个广场的喷泉边。
      国内就是这点不好,人多。
      遍地都找不到个清净。
      他不得不在广场最角落的地方寻了个座位坐下。
      喷泉略凉的水雾飘飘洒洒落下来,罩了他一脸,还有点凉。
      也许是没吃早饭,徐臻的头有些发晕,依稀间望着眼前的景致倒像极了十年前的龙城的那个夏天。
      也就是在那场喷泉里,他第一次真正注意到了许镇。
      许镇和他是高中同学。
      顶不熟的那种。
      两人结识于开学第一天。
      老师念了一个:“徐臻。”结果班上站起来了俩人。
      两人隔着教室一前一后确认过眼神,是重名的人。
      后来才知道,两人不是重名。
      只是音相同而已。
      不过也无所谓了。
      总之,这个名字让徐臻记住了这个长得不错但总是小老头一样绷着脸的同学。
      也仅限于此了。
      徐臻和许镇是两种人。
      他许镇是班上的班长,学习认真刻苦,为人成熟稳重,是班上最早递交入党申请书的人。按老师的话说,摆在许镇面前的是一眼可以看到的好前途。
      而他徐臻是年级里有名的吊儿郎当的混世魔王。
      抽烟喝酒撩妹,还时不时和人打个架活动活动筋骨,最喜欢一放假就呼朋喝友四处找乐子。生平最爱就是在违反一切规定中寻找快感。
      迟到早退甚至上课吃东西讲话这种幼稚的小把戏,他都乐此不疲。
      许镇兢兢业业地给他记名字。
      他毫不在乎地我行我素。
      两边井水不犯河水。
      倒也显得和谐。
      直到他高二的初夏的那天,他和朋友溜达着在街上玩,准备去约几个朋友一起玩玩。路过一个喷泉,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鬼使神差地扭了一下头,望见了许镇。
      他在喷泉里追着一个小孩跑。
      那小孩也不知道是他弟弟还是亲戚家的孩子,约莫四五岁,特别不听话,浑身滑不溜秋,硬是要往水里钻。
      许镇怎么逮都逮不住,反倒被淋了一身。
      时隔多年,徐臻都记得那一天他穿的是白衬衫,被水淋湿了,紧紧贴在身上,薄薄的布料透出他的胸膛。
      接下来,少年已略显结实的胸膛在他的梦里出现了十几天。
      徐臻觉得这是个不太妙的预兆。
      直到他发现自己眼神会不由自主溜到第一排的本尊上去时,吃饭睡觉都时不时会想起这个人时,他觉得——完了。
      他用大事不妙,天快塌下来的语气和秦朗说了:“哥们,我发现我可能喜欢上了个人。”
      秦朗那小子当时还没被他这祸害折腾出个强大的心灵,颇为一惊一乍的,当时就跳了起来:“谁。”
      徐臻朝第一排的许镇努了努嘴:“那个书呆子。”
      秦朗当时世界观坍塌的表情他至今想起来都想笑。
      不就喜欢个人吗。
      至于这么荒诞的吗?
      后来他才发现,还真是什么都给秦朗料到了。
      许镇就特么是命运给他开的最荒诞的一个玩笑。
      徐臻是谁?骨头比命还硬的人,向来被人捧着,无论做错做对,从来不肯低头的人。就算是他先喜欢上了人又怎么样,让他主动求人,是这辈子都没可能的事。
      最多就等对方喜欢上他时,他架子稍微往下放一放。
      没想到这一等就等了三年。
      而且至今徐臻都弄不清在当时他们的那一段中,许镇到底喜欢过他没有。
      或许,这个人只是懒得拒绝。
      许镇这人没心的。
      这句话也是秦朗说的。
      徐臻也只能点头。
      出来走了这么一会儿,风一吹,他烟瘾犯了,一摸兜,火机没带。
      他在广场四周瞅了一圈,找到一个叼着烟,穿的挺时尚的男的,直接坐了过去:“哥们,借个火。”
      那男的望见他,惊艳了一瞬,将火机递了过来:“帅哥抽什么烟?”
      徐臻将手里的红色万宝路烟盒晃了晃。
      那男的目光在他左耳的黑色耳钉上转了一圈,声音里就带了几分挑`逗:“哥们,清河路有个清吧,有兴趣喝个酒吗?我请客。”
      徐臻将火机扔给他,站起身:“不了,有主了。”
      他抽着烟,也没管后头人的继续追喊,接了电话:“你在哪儿?”
      是许镇的。
      “怎么,许教授这么关心我?”
      徐臻只要和许镇说话,声音总想带着刺。说不清有意还是无意。也许到底还是在意他,也许也是有一点怨。怨这个人为什么要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许镇的声音一贯都这么平:“今晚打算做什么?”
      呵。
      听,这就是许镇。
      明明心里想问的是今天过不过来,嘴里却总是客套正经得不得了的“今晚打算做什么”。
      做事做人永远的谦谦君子做派。
      按秦朗那老狐狸的话说,那是屎都到了裤兜了,还要问问裤子方不方便让他解衣宽带。
      “听说山城有个gay吧,挺多帅哥的,今晚准备去看看。”徐臻话里带着挑衅,“许教授要不要一起?保准让你玩得开心。”
      电话那头果然沉默了。
      徐臻狠狠地呸了一声。
      真特么伪君子!
      那头沉默了许久,才来了一句:“徐臻,你这回到底为什么来山城。”
      “当然是因为我病入膏肓,想要在人生最后几个月和自己的前男友来一炮,风流到最后一刻,才不枉此生啊。”
      徐臻似笑非笑地道。
      电话那头安静了许久:“徐臻,别开玩笑。”
      “说的也是。”徐臻吸了一口烟,长长地吐了出来:“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像我这种祸害,老天怎么收得了我。”
      许镇的声音始终没有情绪,最后才道:“钥匙在门口的地毯下面。”顿了顿,才补了一句:“别玩太晚了。”
      艹。
      徐臻最受不了他那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他直接挂了电话。
      许镇家一时半会是不想去了。他在山城也不认识别的人。想了想,他还是去了山城那家最嗨的酒吧。
      他一个人要了个包厢,找了部上世纪的欧洲黑白电影,拿了瓶威士忌,关了灯边喝边看了起来。
      秦朗是在他喝得半醉的时候打电话来的。
      “徐臻,你在哪儿?”
      “秦老板啊,怎么是你……?”徐臻大着舌头,神志倒还清醒,“大忙人啊,难得你主动联系我啊。”
      “徐臻,你喝酒了?”
      “没喝多少,就一点威士忌。”
      “徐臻,你不要命了!你特么不知道你自己的身体吗?”
      “……秦老板,别这么大火气嘛……”
      “徐臻,你给我说,你现在在哪儿?”
      酒精作用下,徐臻的眼泪忽然无端地落了下来:“山城,秦朗,我特么来找许镇了。”
      “我`操!”
      “秦朗,你说得对,我就是贱。我贱在我特么就是忘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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