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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魂村风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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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流,又来练剑啊。”娇俏的女子手中握着一盘点心,送到门口的石桌上,顺势坐着石凳,托腮望着少年,少年点点头。
村口竹林宁静自然,是修剑的好地方,他求之不得要来此。
白芷是住在魂村里的,村口唯一的一所茅屋,就居住着她与姐姐。二人又拜与同一师门,这师傅对白芷有些突出了宠溺。于白术而言,白术自小温婉,不屑争抢,而白芷鬼马精灵,次次争斗要争个第一,所以深得师傅喜爱。
师傅就有意把她许给阿流,自此,阿流与白芷可是附近人家都知晓的一对儿,虽二人尚未承认,可平日言行约莫能看出一两分。阿流年岁似乎比白芷略大,白术则与白芷相差无几,所以三人青梅竹马,从小在一起。
如此一来,白术似乎成了多余的人。
这日阿流依旧缓缓而归。
翌日。
“阿…阿流他……!!”一个始龀的小男娃跑过来,慌慌张张,用手指着后边。
白芷轻声安慰,“兴儿,别慌,发生了何事?”
兴儿的手更加颤抖,泪如泉涌,泪眼朦胧,“阿流他…”
白芷的心提起来了。
“被人杀害了!
哇啊…!!”
话刚说完,阿流就嚎啕大哭,十分惊恐。
白芷与白术皆是大惊,“兴儿,这是,你亲眼见到的?”兴儿吸了吸鼻子,狠狠点点头,“怎么会!”白芷的手指在颤抖,安抚着兴儿,看了白术一眼就向前方跑去。
人影杂乱,白芷睁大了双眼。
尸体面色苍白,脸颊两侧各是伤痕,甚至,被衣遮盖的皮肤也是伤痕,俊俏的脸庞是一片青黑。
“…阿流?”她嗓音颤抖,看着阿流,昨天还在谈笑风生的少年,今日变为一具冰冷的尸体,论谁都无法接受。
听到了她的声音,人们识趣的闪开一条道路,这是阿芷,人们都知道她与阿流……
她伸出两根手指,在人中部位探。
一会又摔跪在地上,不再说话,抽泣声一下又一下,手镯与阿流的珮环碰撞,响声刺耳。
血泊里,阿流安静异常,佩剑也紧紧握在手里。
“阿芷姑娘,已有人报了官,不必烦忧,相信官差必会求得真相。”
白芷不睬他,都知道,官僚都是骗子,剥削压迫才是他们的工作。
“究竟何人如此歹毒…唉。”
“阿流这孩子心性善良,更是不曾惹过什么人。”
“阿流哥哥还帮我买过糖葫芦…”兴儿方才跟着白芷跑回来。
“嘴角含血,全身上下似乎都被剑砍过,伤口深而窄,剑法了得,更是一把难得的好剑。”
循着声音看去,一个带着蓑笠的怪人站在白芷对面,打量着阿流。
“想必阁下定是高人。”
有人小心翼翼开口。
“高人不敢当,有些小技俩,不过见多识广罢了。”
语毕,一掀衣摆,坐在了地上,白芷终于打量他来。蓑笠固定,黑发整整齐齐地束着,看着十五六年纪,叼着一棵狗尾草,狂傲不羁,虽无法直视到正脸,但能感觉到神秘感,蓑笠的阴影使他看上去沉郁几分。
白术悠悠走了过来。
手轻轻拍着白芷的背,眼圈发红,喉咙上下耸动。
一袭白衣落在地上,血已凝固,染不上色。
“这阿流可曾得罪过什么人什么官的?”
这么一说,倒真有人迎合,“有的,阿流前日练剑归来后,路上碰见被盗贼拿刀恐吓的我…”
听得众人心惊。
这蓑笠少年嗤笑开口,“不过三两毛贼,怎得有这般本事?这小孩可算个修士。”
那人本掩在人群中,前方的人纷纷给他露出脸来,“…啊啊……”他突然发慌,脸色苍白了一阵。
“那…那应该就不是…不是他们了…”
白芷带着哭腔给阿流理了理衣襟,“阿流从来善良,却也会察言观色,即使见义勇为,也并非会惹来杀身之祸。”
“白姑娘也不要伤心,人各有命。”
那人好心安慰,下一秒又被人拉了衣角,“别说了,越劝越伤心。”
“我闭嘴不就是了。”
“我会找出凶手的!”白芷右手握拳,白术站在她身边沉思。
“不是仇杀,那情杀有可能吧?”还是刚才那个人。
蓑笠少年笑了笑,白芷的表情有些僵硬,“情杀?”
“阿芷有自知之明,并不会有男子如此这般。”白术在一旁静静瞥了她一眼。
虽然白芷生得娇俏,可她的厨艺与脸庞也不能遮盖她的武术,女子练武,本就是不被赞成,而且练的是武术,近身。排开阿流,似乎没有男子对她表示。
白术想到了什么,“…莫不是山鬼?”
闻语,众人皆是一愣,随即是言语纷纷。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没有道理呀。”
“山鬼从来就不是讲道理的。”
白芷转头看向白术,白术的眼神畏畏缩缩地不敢与她对视。
“阿芷,人死不能复生。”
眼神飘忽不定,话语颤抖,语气不坚定。
“姐姐,你在害怕什么?”
白芷轻飘飘的一句话,矛头直指白术,议论声散去,“可阿术不会对阿流下此毒手,更何况,这凶手是个剑法了得的。”她的表情有些僵硬,又有些纠结,眉头拧在一起,似乎又后悔自己说的话。
“你们说,你们在这议论纷纷讨论凶手,阿流会不会不开心?”
那个儿郎说。
白芷突然想起来了这回事,“可阿流父母双亡,殡葬仪式只能从简。”
白芷神色复杂,泪水流干了。
“那总比在这晾着好。”
“姐姐,你去吧。”
白术深望白芷一眼,点点头,道,“那就找人将流儿的尸体抬往一处,好送往棺材。”白术双眼通红。
“阿芷,你也去吧,记得,给阿流,擦身。再麻烦几个小兄弟换衣了。”
白术有礼有仪,一派“正室夫人”的做派,其他人似乎都成了打杂的。
白芷点点头,默许这个要求,同时淡淡瞥过白术一眼,那一瞬间二人对视,边上似有一道诡异的光划过。
阿流的尸体被换上了崭新的衣物,这件衣服的手感极佳,质料也是上品。
“这么好的衣服,生前还未来得及穿呢。”一个小兄弟摩挲着布料,缓缓开口,
“死得也算体面。”说着顺走了一个手上的小指环,摸索了半天也没摸索出门道,就装进贴身的裤兜,也不嫌弃是从死人身上摘下来的。
村里,一个活生生的人死了,难免不人心惶惶,各家各户紧闭门窗,看住孩子不让出去,生怕山鬼再次作孽。
“送进去之前,倒不如让我验验尸。”他朝下拉了拉蓑笠,迈步走向阿流,身体已经僵硬,血迹也被擦干净,脸色却红润异常,不知情的人可能以为他只是在睡觉。
“啧…
只用剑刺死,即使再高明,尸体也不会这样异常。”
“什么意思?”
旁人试问。
“是有人,设的套。”他故意停顿,趁间隙观察各人的神色,勾唇一笑。
“谁这么恶毒…”“穷极无聊,难道真的是山鬼。上天异常…阿流本身就是奇才。”“可山鬼究竟在哪?你见过吗?”“额…这个嘛…”
“山鬼不会用剑。他不能近身持剑的人,更不要说阿流这样会剑术的。”他摩挲着下巴道。他信誓旦旦的样子激起了不满“你怎么知道山鬼不会使剑?”
“我怎么知道?
单凭过去几十年的案件即可推理得出。过去,每年每家每户都有人无缘无故失踪,但几天后尸体就会在后山里找到,且身上有抓痕,与野兽的爪相似。”
“单凭这?难免太武断。万一这是他故意的呢?”
“嘘…
这些人,大多为少女儿童,后来男人们的愤怒起义惹怒了山鬼,山鬼一怒之下抓去了十几个联合欲制服他的男人,后来……”
众人都咽了咽口水,不得不说,这件事,他们真没仔细想过。
“他们之中只回来了五个,知道为什么吗?”
白芷面色凝重,“那五个人都是持剑者,其余的六个,则是近身攻击或使刀柄。”
“不错。”
白芷只不过十几岁的年纪,这些陈年旧事,她不知从哪里听来的。
“可万一,他是真的给我们下套,让我们误会呢?”
“还有一件事,十几年前,山鬼销声匿迹了。”
白芷接话,“持剑者纷纷起义,闯入后山,即使是几百个人对付山鬼也不是他的对手,可山鬼却没了踪影,可能提前得到消息,任由人们使剑刃毁坏后山一切,甚至烧了。他在躲这些人。”
说得有理有据,几个人都似懂非懂,被镇住了。
“为什么呢?”
“作为妖鬼,大多数为怨念极深的人,死后而成的灵魂…这个,想必各位都了解。
所以每个妖鬼魔障都有弱处,可能是一个人的转世轮回,可能是他死前见到的东西,也有可能是被杀害时的武器。山鬼,也许就是因为这个。”
“可回来的那五个人呢?”
白芷见自己说多了,便看了看那个儿郎。
他笑着道,“那五个人,中了邪似的,每日不再修剑,只坐在一处,也不知在想什么,更恐怖的是…
这五个人,陆陆续续地,拿剑,
切腹自尽!”
“中了邪?”“没人问出些什么吗?”
他笑了笑,“有人问。”
点燃了希望一般,“后来阿,那几个好事儿的无缘无故死在了各家的床上。”
“床上!?”
“大概是在夜晚行动的。”
“你怎的知晓如此多?”
“小生不才,家师厉害罢了。”
“敢问…?”
“无可奉告。”
“对了,各位唤我姜川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1.姜川攻,江翊受,出场晚。
2.主攻视角为主,受视角为辅。
3.还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