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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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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西洋的彼岸,凌晨两点,顾宁华尚未入眠,阳台上已经摆放着一个烟灰缸,这烟灰缸不是很大,当他把手里的烟灭掉时,发现这烟灰缸里颇为拥挤。
半个小时前,他接到了一通电话,来自中国的养母云景。电话里掺杂着许多嘈杂声,云景的声音哽咽,但她还能完整的描述一段话。
那电话的内容向他表达了三个意思,他养父顾启华于北京时间凌晨一点死于心脏病突发,她希望他能回国参加葬礼,之后便留在顾氏企业帮忙打点。
电话那头,云景说,“阿宁,回来吧。顾家需要你。”
顾宁华修长洁白的手指把那半截烟戳的不成样,犹豫了几秒,终是道,“好!”
2018年,3月28日,下午四点,顾宁华准时抵达机场。那时,天气正寒冷,天空中染着灰蒙蒙的颜色。为他接机的是个年轻的男子,顾宁华打量了他一眼,伸出了右手,微笑道,“你好,齐泽。”
齐泽初见顾宁华时,微微愣神,顾宁华有着长长的卷发,披肩,他将头发束了一半在脑后,眉毛浓而纤细,像女子的眉毛,脸色白净细腻,那朱唇不点而红。尽显青春年华。
齐泽身高1米83,他靠近顾宁华时,发现顾宁华只有他鼻子高,齐泽握着那冰凉的手,那翘挺的鼻子尽显眼帘。
齐泽对他的评价是:入目是佳人,公子世无双。
齐泽道,“顾先生,您好。”便将他带到了车子旁,齐泽为他拉开车门,顾泽对他点头,微笑,说着谢谢。温润有礼。
齐泽想,有礼貌的公子哥尚且少,眼里含着真挚表情的几乎绝种了。
齐泽受宠若惊。
顾宁华回到顾家时,正逢封棺仪式。顾家的人正围着棺材哭泣。他看到云景的手伸进了棺材里。
顾白眼尖,她看到门外的男人时,推了顾广生一把,跑到外面,扑在顾宁华的怀里,顾宁华被她撞得退了几步,顾白大声哭道,“哥,爸走了,你怎么才回来?”
顾启华死于3月22日,当晚他就接到了养母的电话。为了等他回来,葬礼拖延了六天。
顾宁华摸了摸顾白的头,恰好看见顾广生在看着他,那眸子幽暗深邃。顾宁华的心抖的厉害,把顾白拥在怀里,道,“对不起。”
齐泽见顾宁华抱着顾白的时候,身子僵硬,双腿崩直,眸子紧闭,像在隐忍,又像在害怕,更似逃避。
棺材边,云景哭道,“阿宁。见你爸最后一面吧!”
棺材里的人是死灰的白,嘴唇乏着乌色,身子消瘦的厉害,脸颊两边的肉都陷了进去。顾宁华握着顾启华的手,是零下30度的冰凉,原来这就是死人的温度。顾宁华倒底是哭了。
那眼泪划过下巴差点掉进棺材里,齐泽手快,接了那滴眼泪,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白净的帕子,叠得四四方方,递到顾宁华的手边,“不能把眼泪掉进棺材里,不吉利。”
顾宁华并没有接那块帕子,抬起头,顾广生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正对面,正盯着他看,顾宁华抓着棺材边上的手,青筋暴起,骨节分明。顾广生喉结滚动,那吞口水的声音清晰入耳,“哥,把眼泪擦了。”
你只能在我面前哭泣。
顾宁华并没有听话的把眼泪擦掉,而是转身离开。齐泽见顾宁华转身离开的时候,那完美的侧脸上还挂着一颗泪珠。那会,齐泽想,如若不是那喉结特征明显,他想蹂躏他。那念想一闪,齐泽将自己恶心了一把。
“妈,我先上楼休息。”
白景在身后说什么,顾宁华听不清楚。他能听见的只有自己狂乱的心跳声,再呆下去,他觉得他要窒息了。
顾宁华的房间在顾广生的对面,只隔了走廊1米5的距离。顾宁华身子抵在门上,能听见对面房子开门关门的声音。他反锁了门,往床上一躺,掏出耳塞放入耳道里,劲爆的摇滚音乐很吵,闭了眼,睡意昏天盖地般袭来。
睡觉之前他喝了杯水。
原来,他还能安眠。
首先听到的是耳边浓重的呼吸声,再闻到的是浓烈的酒气味,最后思想逐渐清明,其次才能感觉到压在身子上的力量是如此之重。嘴唇被撕咬得痛,比这更痛的感官来自于下身的耻辱。顾宁华听见自己说,“别......别这样,求你......”
顾广生,求你放过我。
他做梦了,顾宁华猛的起了身,摸了下额头全是汗,打开灯,起身去了浴室。
水温从十几度的温热慢慢升到四十几度时,顾宁华皮肤烫的生痛。眼前他还有更大的麻烦要处理。他听见了房门被打开又被关上的声音。他一直都知道那把锁于顾广生而言,形同虚设。但,倒底还是在寻求安全感。
顾广生四年未曾踏入这间房了,14年最后一次踏入时正值夏日傍晚,顾宁华刚从外面回来,身上一身汗,还未来得及脱衣服,便被顾广生压在了床上。
他犹记得顾宁华那次前所未有的主动,乖巧,那承欢时叫出的声音,如今还能在耳边回荡。事实上,从15到16年的夏天,顾宁华早已被他掌控的不成人样。那段岁月里,顾宁华什么都好,比09年到14年都要好。
第二天,还在床上深睡的顾广生被电话铃声吵醒,段衡告诉他,这辈子他都别想再见到那个叫顾宁华的男子。
他知道段衡不打妄语。他想这样放过彼此也好。17年他娶了黎谣做妻。
他不知道,那一辈子不想见,竟这么短。仅仅四年。
半个小时候后,浴室的门被打开,是顾广生一脚踢开的。顾宁华做好准备已久,但,他还是被吓得抖了下身子。顾宁华见不到自己被惊吓的表情,让人除了想蹂躏还是想蹂躏。
顾广生喉结滚动,下身胀痛。他用力把浴室的门关上,顾宁华身子又颤抖了一下。顾广生慢慢的朝顾宁华走过去,“哥。”
那浴巾裹在顾宁华身上很严实,但顾宁华总觉得那浴巾要摇摇欲坠,他把手紧紧的贴在腰上,防止浴巾坠落。头上的水珠划过他的脸颊来到锁骨。很痒。顾宁华却不敢动。
段衡曾经问他,你连死都不怕,为何还怕顾广生?
顾宁华告诉他,他不怕死,但他舍不得死,他想努力好好的活着。
十步,九步,八步......顾广生往前走一步,顾宁华便往后退一步,很快,他的背靠在了冰冷的墙上,传给背部的感观是刺骨的冷。很痛。
“阿生,别......”
顾广生,别让我再恨你。
回答顾宁华的是浴巾被狠狠扯下掉在地上。顾宁华用手羞耻的挡住□□,确觉得身体异常燥热,他渴望顾广生。
顾宁华不敢相信的看着他,“顾广生!爸还未入葬,你怎么能......?”
你怎么能往我水里下药?
顾广生我好不容易才从地狱里爬上来,尚未仰望天堂,你不能再毁了我。
顾广生把顾宁华的身子猛的板过去,面朝墙壁,顾宁华的鼻子被撞了一下,很痛。有温热的液体流入嘴里,是铁锈味,他鼻子出血了,他不敢吭声。
顾广生咬着顾宁华的耳朵道,“谁让你回来的?”
顾宁华你走了就走了,为何要回来?回来了就注定你我将万劫不复。
我为什么要回来,因为我以为我能释怀过去,我能勇敢的面对未来。我以为我能够心如止水。我却发现,在你面前,我连伪装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