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英]个性死亡》西林西沉

2、情绪焦虑

　　爆豪其实是个很讲公平的人。
　　他讨厌放水如同讨厌弱者。
　　所以当得知杀生院八云在体育祭的时候也无法归校的时候，他就极度不爽。
　　当轰焦冻主动放水，因为只用了一半个性而输掉比赛之后，他这份不爽彻底变成怒火，爆了。
　　说实话，本来他是没觉得杀生院有多厉害的。在他看来，除了保送生这个名头外，杀生院的存在感甚至不如隐形的那个女生高。
　　直到USJ事件。
　　他迟轰焦冻一步到达现场，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看到全场的敌人都被打倒了，连相泽老师都受了重伤，只有杀生院和刚刚赶到的欧尔麦特。
　　傻子都能猜出来一定是杀生院做了什么。
　　比如用个性打败了一群敌人——一群连老师都挡不住的敌人。
　　可恶……
　　这个也不来那个也不好好比赛……这个第一拿的有什么意思!
　　爆豪整整一天都处于爆炸的边缘，晚上回家后也是黑着一张脸。
　　然后他就被母亲赶出去买酱油了。
　　再然后他就在返回的路上遇到了已经请假了快两个月的杀生院八云。
　　还是以前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黑发长长了不少，比以前更瘦了——
　　好像……被折磨过一样。
　　爆豪甩甩头，觉得自己可能是这段时间小说看多了导致脑洞有点大。
　　"杀生院，你什么时候回来？"
　　"嗯……应该快了吧。"杀生院看着天空，沉默了一会"最近怎么样？"
　　"不怎么样，一个一个的……我早晚要把他们都打倒!包括你!"爆豪说起这些事情就抑制不住内心的怒火。
　　"你……一直是这样的吗？"
　　"啊？"爆豪挑眉"怎么样？"
　　"……不，没什么……挺好的。"
　　莫名其妙。
　　爆豪翻了个白眼，跟杀生院并排靠在墙上。
　　"你出来买东西吗？"
　　"对，帮老妈买的，你呢"
　　"我回来看看。"杀生院微微顿了一下"没什么大事。"
　　"你以前住在这里？"爆豪皱眉"我完全没印象。"
　　"嗯……其实就住了几年，而且还离这里有段距离，后来我就搬走了，你不记得也很正常。"
　　"USJ那天，场上的人是你打倒的吧。"
　　爆豪的语气是少有的平静，说出的话也不是疑问的口气。
　　"……对，是我没错。"
　　"你的个性是什么？"
　　"抱歉"
　　依旧是这句话。
　　爆豪有些恼火，可是他又不能拿她怎么样，只能气呼呼地提高了音量:"攻击性的是吧？我可不会输给你的个性!"
　　杀生院看着爆豪，突然拿手捂住了眼睛，控制不住地重复了自己的疑问:"爆豪……你一直这样吗？……这么多年了，你难道一直坚信自己会赢吗？"
　　"废话，我可是最强的!"爆豪毫不犹豫"我会打败你们所有人!"
　　"啊……那真是……太好了"
　　"以后，请务必打倒我啊……"
　　爆豪手隐隐感到杀生院所说的跟他所说的是两码事，而她所流露出的脆弱也让他第一次感到惶恐——
　　……太绝望了，这副样子……
　　"说了莫名其妙的话呢……抱歉，很晚了，早点回家吧！"杀生院弯了弯嘴角，挥挥手就转身准备离开。
　　"喂！"爆豪看着她有些萧索的背影，不自禁地喊住杀生院"你……说了会回来的吧！"
　　"……啊，当然。"
　　看着爆豪一步步走出自己的视线，躲在转角处的杀生院慢慢蹲了下去，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哭声。
　　对不起……
　　深夜，相泽宅
　　"明天我跟你一起去检测中心。你们都该实习了，你最近就跟着我吧。"
　　相泽知道杀生院今天回来之后，就早早订了一桌好吃的，并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想过来蹭饭的麦克。
　　至于那个家伙……
　　相泽隐晦地向窗外扫了一眼，皱了下眉，然后回神拍了拍手:"行了，吃吧!"
　　"我自己可以去的，很近，我检查结束以后去找你就行。"
　　相泽盯着杀生院看了好一会儿，后仰摊在座位上:"随你。"
　　快两个月一次没见，短短十二个小时内就见了两次……
　　爆豪拿下巴回应了杀生院的招呼。
　　"你来医院干嘛？"
　　爆豪眼神很好地看到了杀生院手里的病例单，以及在精神科下几乎写满了的诊断。
　　精神科……
　　爆豪条件反射一般看了一眼杀生院的脸色——一晚上的休息之后，她的脸色仿佛变得更差了。
　　到底怎么休息的，长休了两个月结果变得又瘦又憔悴。短休了一晚上精神变得更差……
　　"做个检查，你呢"
　　爆豪发散性脑洞被拉了回来，想到自己来医院的原因，他的脸色瞬间黑了两个度:"我老妈非要做什么实验，结果全家食物中毒，逊爆了!"
　　他似乎总有一种奇特的人格魅力。
　　嘴角不自觉地弯起来，杀生院的心情好了不少:"你去哪里实习？"
　　"潮爆牛王那里，你呢？"
　　杀生院脸色僵了一下，隐晦地看了爆豪的头发一眼:"……嗯……潮爆牛王……是个好人，你多……加油!"
　　"什么意思？"爆豪眼睛瞬间吊了起来。
　　"没什么，他呃，对英雄的外表举止要求比较高……"
　　"切，那有什么担心的。"爆豪完全不知道自己以后会想要拍死现在的自己，听到杀生院的解释后就放松了下来"你还没跟我说你要去哪里。"
　　"我跟着相泽老师。"
　　爆豪上上下下把杀生院打量了一遍:"我很早就觉得不对劲了……你……跟相泽老师是不是……太密切了？"
　　不会真的是那种关系吧……
　　爆豪的脸色变得十分扭曲。
　　"你是不是又开了什么神奇的脑洞……他是我的监护人……姑且是这样的关系吧！"
　　与此同时，相泽消太的办公室。
　　"你可是她的监护人!"
　　欧尔麦特一把拍在相泽的办公桌上，一边喷血一边怒吼。
　　"嗯。"
　　"相泽!别这副样子!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你问了没有!"
　　相泽消太有些心烦:"没有。"
　　"你知道她去了那里还不问!相泽，你知不知道……"
　　"够了！"相泽一把挥开欧尔麦特的手臂"她一直都是那个样子你难道不知道吗？!现在她连最后一点希望也没了，每天都是那个样子，你觉得她怎么可能会告诉我!"
　　"你关心她，你自己去问!"
　　相泽暴躁地摔门而去，留在呆立在原地，看不清表情的欧尔麦特。
　　杀生院八云在当年的折寺银行事件——也就是诱使她激发个性的事件后，就患上了PTSD以及严重的焦虑症。
　　最开始的时候每晚都会重复地做噩梦，并且长时间活在对自己个性的厌弃以及对敌人的恐惧之中。
　　被焦虑症困扰的人根本无法控制自己对于某些不必要事件的担忧，所以尽管相泽以及欧尔麦特多次告诉她"你很安全不要担心"之类的话，杀生院八云也完全无法得到片刻心灵上的安宁。
　　后来这些症状得到了缓解。
　　再后来……
　　相泽消太看着手里医院发来的"正常范围波动"的评估报告，烦躁地转来转去，整个人都处于"我要骂人"的边缘。
　　"这不是挺好的吗？虽然没有上次的好……我记得这比她入学的那个评估好了很多啊？"午夜完全不明白相泽的焦躁以及欧尔麦特的沉默缘由。
　　"不是的……你不知道……这种评估是小八云她精神情况恶劣的标志。"麦克深深地叹了口气。
　　在杀生院精神状况真正好转之前的某段时间，病例记录上是存在一段"完美期"的。
　　就是说在那段时间，杀生院八云的精神评估近乎达到了完美。
　　然而在不久后，本来很高兴的相泽等人就发现，杀生院的情况依旧在恶化。于是在他们的连哄带骗下，那时候还不会完全隐藏自己内心的八云被套出了评估完美的秘密——
　　她弄懂了心理评估的所有套路。
　　在医生告诉她，只有在精神状况稳定之后才可以离开隔离病房，然后才有机会和相泽生活在一起后，杀生院八云就开始从网上找各种资料研究心理学。
　　不到半年，她就已经把心理学——与她的病症相关的心理学评估——弄得一清二楚。
　　"她最近的状态我们都清楚……她想瞒住我们但是消太他有观察小八云……她的精神状态实在是差的不行。"
　　"原本也只是想知道她到底恶化到了什么地步……"
　　"这种程度的恶化，根本不可能。"
　　"她完全清楚自己的心理状况，如果不是糟糕到了极点……她是不会隐瞒的。"
　　"那她当年是怎么好转的再试一次不就好了吗？"午夜不解道。
　　"……"
　　一片寂静。
　　欧尔麦特原本就消瘦的身躯在此时变得更加颓废，他捂着自己的双眼仰倒在沙发上，很久很久后才开口。
　　"不可能了……"
　　"原本能拯救她的就是一个谎言，现在谎言被戳穿……我该怎么再给她创造一个同样真实可信的谎言啊……"
　　那可是一个……one for alll和all for one各怀鬼胎却共同完成的谎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