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又落雪》曲桃生

9、第 9 章

　　寒假结束的时候梁如已经完全适应好了新的生活。开学后的新学校里的生活也比想象里顺利的多。原本以为这种好的学校里，学生大多会非富即贵不好相处，结果还相处的很融洽，梁如和她的新同桌成为了最好的朋友。那个女孩子叫周怡心，一个漂亮又善良的富家女孩，有时候会去梁如家同宿，梁美静的忌日甚至会陪着梁如一起去拜祭。梁如孤单冷清的青春期里，周怡心给她带去了不少慰藉。

　　光阴似箭，春去秋来。平静的日子过得飞快。三年过去了。
　　梁如上高一了。这三年里，徐晋北给梁如的生活费每个月雷打不动，从没有缺席也从没有迟到过。渐渐长大懂得更多的人情世故的梁如愈发懂得了许晋北的这份慈悲在人世间有多珍贵。这份感恩在她心底日复一日积累厚重，每次打款时备注来简简单单的许晋北三个字，都不只是黑白字体，渐渐生了温度。这三个字的主人挽救了自己的命运。三年前自己还小，雪地里本质上是穷兵黩武走投无路，却小孩气强撑去所谓的“交换”，许晋北真的信守承诺承担了自己生路至今。
　　她这三年里没再见过他，不过每年过年都会包饺子让杨绍给带过去。但能看见许晋北的机会却越来越多了——电视报纸杂志广告牌里，他的公司进军地产了，他的公司上市了，他的公司和谁谁兼并了。京城里许晋北的公司名气越来越大。
　　梁如吃着面包牛奶，电视里一问一答，重播着昨晚许晋北正作为年轻企业家的代表接受一个专访。较之三年前，年近而立的许晋北更像一杯年份恰到好处的红酒，浑身上下添了不显山露水的迷人气息。镜头前许晋北身着一身浅卡其色西装，好一个温润俊朗的青年富翁。他的脸上镜前经过了的简单妆容的修饰，看起来五官更深邃立体，经过岁月的打磨下颌和两颊的线条恰到好处的硬朗，唇线薄而起伏明显棱角清晰，面对记者的礼貌地称赞时，在镜头前勾勒出谦逊近人的笑意。
　　但意气风发直指向鬓角的眉，和抬手整理西装时慢条斯理的肢体动作，还是让人觉得他的谦逊不达眼底——这个男人天生就是高人一等，就是视线中心的聚焦人。
　　时间差不多了，梁如赶紧套上宽大的校服外套，关了电视，匆匆出门等公交。又是一年冬天，京城的天有了霾色，道旁树光秃秃也是灰色。梁如想，离自己第一次站在这里忐忑地等公交去这个中学已经过去三年了，自己已经长到16岁的尾巴了。稀里糊涂地想着才发现时间又过去了五分钟。公交车还没来，小姑娘斜着细细的身子探望向路尽头的方向。
　　公交还是没盼来，却盼来了辆黑色的车。车窗摇下，伸出一个毛茸茸的少年的头，少年笑起来明亮温顺，莫名的像一只乖乖的有着沐浴液香气的大金毛。少年吼着嗓子“喂！梁如！上来啊！我带你去！”
　　梁如摇摇头拒绝了了他的好意。也笑着“不用啦！我坐公交去就好。”
　　沈铮不依，“你要是不坐，我可就让司机一直停这，占着公交位！赶快上来，不然迟到可别怪我！”
　　梁如抓着书包带子犹豫了两秒钟，选择乖乖听话，打开车门做了上去。
　　几个月前，高中生活的第一天，周怡心拿笔杆戳了戳正在收拾书包的梁如，神秘兮兮的凑过来身子，用做贼一样的声音，“梁如，你看那个男生，长得蛮好看啊！”
　　梁如尽量不着痕迹地侧了头，看见一个一身潮牌的男生，蹬着一双运动鞋，膝盖长度的短裤空空荡荡，里面的腿像刚刚过了生长期的像竹子似的拔节而出。头发是特意做了发型的，半长不短有着蓬松的弧度，头发下的一张脸是青春洋溢充满活力的。应该是个注意外貌的阳光大男孩。
　　周怡心还沉浸在发现帅哥的喜悦中不能自拔，又摇了摇梁如的胳膊“不觉得挺像吴磊的吗？”
　　梁如回过头，“噢，怡心你喜欢这个类型的？”
　　周怡心不好意思的嗔笑着“哪有你胡说什么”，两个女孩子闹作一团。
　　沈铮确实是注重仪表得有些臭屁，开学几天后一直拒绝穿上不合适又很丑的校服。直到在班主任三番五次“再不穿就家长”勒令下，沈铮才臭着一张脸穿上了校服。

　　上了沈铮的车，梁如礼貌地和司机问好。然后刚摘下来书包，座位还都没坐热，沈铮忙不迭地原形毕露了。“哎！这就对了嘛！不过你搭了我的顺风车是不是该掏出点什么报酬？” 沈铮一会儿的正形都没有，假装威胁的样子“反正你这上了小爷我的车，同不同意你也得同意了”。梁如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面前的沈铮手朝自己一伸。
　　“把英语卷子拿出来借我抄抄。”
　　“……”
　　司机的耳朵堵是堵不住了。沈铮打算堵他的嘴，笑得人畜无害“王叔我给你微信发大红包，你不行跟家里说哈。”
　　梁如脑海里适时候的闪出了那个表情包，还带着声音，“抱歉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梁如校门下车时感觉脸讪讪的。沈铮也算是年级里的一号风云人物了，有爱慕之心的少女怎么说也有两只手的数量，梁如生怕被人看见掀起风浪，好不容易安稳生活几年可不想做众人的靶心。但还是好巧不巧，周怡心笑靥如花，花里分明藏着挤眉弄眼。两个人女孩手牵手，走得离沈铮有一段距离后，周怡心立刻按耐不住一颗八卦之心，一只打趣到教学楼。
　　少女们正情窦初开的年纪，关于感情的话题永远不会匮乏。课间，两个女孩子环着双臂垫起下巴，趴在桌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周怡心眼珠和下巴朝正和别的男生正在打闹的沈铮的方向轻轻划了一下，悄悄地“哎，话说，你真的对他没别的想法？我觉得你俩挺配的。”
　　梁如回她一个点头，语气真挚，“我真的不喜欢这个类型的。”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梁如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掩住了目光，因为它的主人在认真的思考。心里好像还只是有那么一个模模糊糊的框架，框架的里面还是灰色的，还没有具象的谁的脸。但是顺着这个框架，梁如能诚实地开口回答出来，“成熟的吧。”
　　周怡心想了想，轻轻叹口气，“也是。你受了那么多苦，心里比我们成熟多了。得有个成熟的好好照顾你。”
　　成熟的。梁如在不该经历的年纪早早经历人世的嘈杂，对在球场上挥汗雨像阳光一样明快的男孩子们，心里只是泛不出一丝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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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快开学了。要到了写论文的时期了，不敢想会被教授折磨成什么样。。。我的专业是和写文没有一丝关系的领，但愿我还有时间写文写下去。。
作为无人问津的新人，真的希望喜欢这个文的能点下收藏，有意见的地方也可以尽情的评论里说出来~这些对萌新来说都是莫大的动力，拜托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