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又落雪》曲桃生

7、第 7 章

　　夜晚，新住处里安置妥当后，许晋北倒了一杯葡萄酒，半躺到沙发上。吊灯的光碎碎地流下来，像照亮尘寰的太阳。许晋北托着腮灯火辉煌有些晃眼，许晋北看着安静的家，伸手压了压眉心只觉得疲惫。
　　红酒一杯接一杯地下肚，许晋北稀里糊涂的想，今天自己拥有的这些身家财富，与众人的仰望，一切一切的开始的萌芽，竟然是自己母亲用命浇灌出来的。她从来教许晋北要孝顺敬仰的她的丈夫，从未在意她的死亡或是怀念她的存在。
　　许晋北渐渐有些醉了，一会好像又看见十几年前的母亲，一会又好像看见白天雪地里跪着的梁如，想着想着就迷迷糊糊地在沙发上睡着了。从年少就优人一等，人前鲜花掌声光鲜无匹的许晋北，人后连给他能盖个被子的人都没有。夜深时冬夜的凉让他惊醒，从沙发上爬起，偌大的别墅里一丝声音都没有。一瞬间孤独和凄凉填满了心绪。

　　寒假里不用上学，昨天累坏的梁如第二天很晚才醒。许晋北给她住的这间公寓虽不算很新，但是采光很好。下了一整天大雪的京城，第二天早上天空蓝蓝的，没有雾霾，也没有云，冬日的阳光透过梁如卧室的窗户照了进来。暖洋洋亮堂堂的，梁如醒来心情就非常好。13岁的年纪，容易满足和开心。
　　梁如拿皮筋高高扎起马尾，镜子里的女孩子眉眼清晰，嘴角有着一夜好睡眠带来的舒展。还有几天就过年了，就能又长大一点点。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好好过下去。
　　京城的城西比城南本来就繁华的多，梁如住处的地段又不错，洗漱过后梁如决定要在附近逛逛，置办下过年的东西。年前的京城人不多，大多都带着一颗热腾腾企盼的心回乡团圆了。商店也不少都关了门。梁如不想乱花许晋北给的钱，她打算又计划的用这些钱，慢慢一点点存一些。可女孩子的心却拦不住，最终精挑细选，只买一个小件，一条黑色的围巾。围巾质地软软的，围在脖子上显得梁入的脸更没有巴掌大，头发和围巾衬得脸玉白。这便是当做给自己的新年的礼物了。

　　除夕一转眼就到。梁如早早就醒了，梁美静的习惯里新年要打扫家里。梁如也传下了这个习俗，在房间里细细打扫了一上午，一个角落都没放过。然后又去附近的超市买了菜，小小的身体里有忙碌带来的充实感。
　　傍晚梁如开了电视，电视里处处都是花花绿绿的氛围和过年的喜气，人声鼎沸，屋子里显得不那么冷清。梁如盛出来一人份的面粉，剁好了肉馅和虾馅，正看着网上的教学视频打算包饺子。梁如前前后后忙得没头绪的手忽然停了下来。
　　她想到了许晋北，这个人让自己现在能在暖和的屋子里过着年，没流离失所，自己是十分感恩的，那——要不要给他也包一份来表示自己的感恩？即便他基本不可能吃，那样的天之骄子过年必定是山珍海味，又被包围在众人的各式各样的贵重礼物里，怎么能吃自己第一次包的饺子。但不管恩主吃不吃，自己大过年表示感恩的礼物还是要有的吧……
　　梁如前前后后犹豫了快十分钟，终于是下定决心，又盛出来多些的面粉，对着视频，认真又费力地揉了起来。这份饺子包得极其认真，梁如的脸上看得到平静的端正甚至是执拗的虔诚。
　　梁如把饺子的褶捏得很漂亮，一边包一边整整齐齐的罗列在旁边。全都包完后，梁如又怕送过去的时候饺子已经不新鲜，没有立刻下锅。拿出老旧的手机，正要翻找号码，却想起自己并没有许晋北的电话号码，他只是给了自己他助理杨绍的电话号。
　　梁如很矛盾，大年三十联系他的助理，会不会打扰人家。小心翼翼的打开短信。
　　“杨绍叔叔，过年好！请问您今天还上班吗？？” 点了发送，梁如忐忑地坐在沙发上，一直确认手机。
　　杨绍回短信很快，“我在上班，每年除夕的时候许总的应酬最多，你有什么事吗？”
　　梁如大舒一口气，幸好没有打扰到人家，纤细的手指飞快打字回复，生怕错过了机会一样。“没有别的什么事，就是我包了饺子，您要是有时间的话想麻烦您送给二叔一份。另外我也给您准备了一份。”
　　原本几天前许晋北让杨绍每个月给梁如打钱时，杨绍的心里是对这个小姑娘有轻视的。先是以为自己boss竟然作孽地把魔抓伸向了如此小的小姑娘，欠下了禽兽不如的风流债，一脸震惊看着自家boss，许晋北对跟着自己多年的杨绍十分信任，告诉了他实情，洗刷自己的罪名。杨绍又觉得这个小姑娘人小鬼大狡诈非常。但现在，杨绍看着短信，瞬间觉得这个小姑娘简直是懂事极了。不禁感叹自己家里的小外甥女简直是混世魔王。

　　杨绍按照和梁如约定的时间去取了饺子。只见小姑娘光洁的额头上忙得全都是汗，手上和身上的围裙还沾着面粉。小姑娘生怕耽误他的时间，小跑着从厨房里跑到杨绍面前，马尾一荡一荡，手里拿着四份饺子。小姑娘的嗓音，认真而一板一眼：“杨叔叔，这四份一共是两种饺子馅儿”，然后一边讲解着一边按顺序用手递给杨绍，“这两份是虾仁馅的，这两份儿呢是瘦肉馅儿的。杨叔叔和我二叔，你们两个一人一份儿。我第一次包饺子不太好看，要是味道也不怎么样……嗯……你们就不要勉强啦。接受了我的心意就好。”
　　杨绍就是这么好收买的一个人，两份饺子，感动地一踏糊涂。
　　“如果方便的话，请帮我跟他说转达一句新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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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右肩右胳膊老毛病肌肉痛，打字久了真是受不了。
是我写的太差了吗？为什么没有几个人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