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又落雪》曲桃生

17、第 17 章

　　许晋北抬了下眉，意料之外，许晋鸣会这样直截了当地问出来，他以为他会装到最后一刻，装他到自己和算账那一天。
　　许晋北侧下头吸了一口手里的烟，淡淡的，“大哥何必问呢。我说一点没有的话，大哥信吗。”
　　“不过我有我那一摊的事情，怎么着也过得差不了。但是大哥就要劳心费力了。”
　　“家族资产一碗水端平不是容易的事情。大哥现在不年轻了又是拖家带口当父亲的人，将来可别因为这个被谁报复。”
　　许晋北抬眼直视着对面的人，张口说出最后一句，语气深远又慢吞吞，“毕竟，利益可是能杀人呐，大哥——”
　　许晋北抽完了手里的烟，伸手往旁边的烟灰缸里重重一按，这一团暗处里的两个红点灭了一个。许晋北起身整理整理了西装，迈步离开。
　　许晋北举着手里的烟，后背全是汗，就这么一瞬间酒醒了个大半。
　　他清晰地知道许晋北已经知道了。
　　许晋鸣在心里想了一圈，大概只能是许美静知晓了，然后告诉了那个小野种。狠狠吸了一口烟，手里的火光猛地亮了一下。悔得恨不得捶地，当初为什么没利索地做掉那两个婊/子永绝后患。

　　许晋北没让杨绍等自己，早早给他下班让他自己走了。
　　晚上的路上没有白天堵，许晋北握着方向盘往城东自己的别墅开。夜色如水，车流里拉出一条条光的车就像是这水里的鱼，此刻在寒风刺骨的京城的夜里迅速逃逸。
　　许晋北心念一动，打回方向盘把车掉头了回去。
　　晚上自己还没吃饭呢。该去喝热粥了。

　　梁如正窝在被窝里和周怡心视频，穿着白色棉布的睡裙，有些娇俏的少女风，这是周怡心在某宝上买的送她的，今天刚到。
　　周怡心背后是酒店高层里的香港的夜景，娇宠的女孩寒假一开始就被家人带到香港玩。“我一眼就相中了这条睡裙诶，当时就觉得超级适合你，果然啊梁天鹅就是梁天鹅，你穿着好看！”
　　梁如笑“我更觉得有意思的是你怎么最近迷上了网购，你让我们这些贫民窟女孩情何以堪！”
　　周怡心撇撇嘴，“仙女也有下凡体验的时候啊，天天买那些东西也会腻的!再说你算哪里的贫民窟女孩，你那镀着24k金的二叔喂许晋北诶！宝贝你跟我大声念一遍许！晋！北！啊，你照顾了他这几天做了好几天粥，他一开心可能就给你个百八十万的你还贫民窟女孩，啧啧！”
　　梁如：“别别别你可快别胡说了，这我都欠他多少呢，真那样，我做牛做马都报答不起。”
　　“好好好，知道了，不拿你的恩公开玩笑了。等姐将来继承家业，当了霸道女总裁啊！姐包养你！姐领你满世界shopping！”
　　两个女孩子笑作一团。
　　门铃忽然叮咚作响。
　　梁如：“诶，我门铃响了。”两个女孩子有些心惊，大晚上10点多谁来按门铃了？梁如握着手机，把前置摄像头切换到后面对着门，周怡心在另一边吓得哇哇叫，梁如这个当事人反倒是冷静着一步步往门边走。
　　猫眼那边是许晋北，一手夹着星点火光，楼道里暗，轮廓更是深邃，整个人都是沉默的。另一只手竟然拎着白天医院见面夺走的那只保温壶。
　　“是我二叔。我二叔来了。”
　　周怡心吓得砰砰跳的心和一直尖叫的声音安静了下来。“怡心那我就先不和你聊了，我二叔估计是来还保温壶的.”
　　临挂断的视频在梁如开门的间隙里周怡心一晃而过看到了许晋北。刚停下来的尖叫又忍不住了，如数打进梁如的微信对话框里，“啊啊啊啊啊啊啊！你二叔！！真的和电视上看到一样帅啊！一晃而过的这个裆部视角都好帅啊！”
　　少女的心都没完没了冒起了粉红泡泡，脑补起了一出梁如许晋北的“孤弱少女和恩人二叔”的禁忌文来。

　　许晋北携着一股冬季风雪和尼古丁的味道进了门。梁如感到了他烦躁疲乏的气场，像他手上的烟头，从猩红到黯淡明灭渐渐发灰，一起泛红着的还有他眼底的红血丝。
　　梁如看在眼里，伸手拿过来保温壶。“二叔怎么又抽烟了。医生说这一阵不要抽烟的。”
　　许晋北正看着梁如的棉质白色睡裙，下面两条莹白细幼的小腿，脚趾因冬季地板的凉蜷起来，像排列起来的小贝壳。
　　许晋北晃了神。有些楞怔地移开眼，是她一双微微上挑的小狐狸一样的眼睛，正带了些嗔怨看着自己。许晋北伸手从唇间拿下烟，喉咙里竟然有些被抓包后的不自然感。“我忘了。”
　　不自然间避开的目光又看到了地板上的那十个蜷起来的小贝壳。
　　许晋北皱了眉，眉下有了更深的影子，低故作长辈压得更低沉的声音里还是没压住那一丝暖意。“地上凉，去穿上拖鞋。”又看一眼睡裙下单薄的肩和少女已经鼓起来的柔软弧线，转身走向沙发加了句意味不明的，“再披件衣服。”

　　“二叔怎么亲自过来送保温壶了？”少女套了件黑色卫衣，拉上拉锁整理了下帽子。
　　许晋北半仰着下颌靠在沙发里，眉眼的光风流矜贵里多了三分干涩的倦怠。“我不是来还保温壶。”
　　“我想喝粥了。”
　　这答案让少女抬了下秀气的眉，水漉漉的眼睛在暖黄的客厅灯下有些疑惑，像一个不知所措的小动物。
　　“那我这就去做。”
　　许晋北再三询问需不需要帮忙或是买材料，都得到了坚定的否定。许晋北在沙发上闭目休息，头疼得厉害，放松后不一会就进入了浅浅的睡眠。
　　睡眠正迷迷糊糊地浮在纷杂的思绪之上，他听见厨房里传来一声小小的“啊”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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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这个更文速度，一个月的量比不上别家大大一天哈哈哈哈